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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叔元始天尊似乎窥到了天机,得了天道提醒,要将两个大劫使者控制在掌心,第二日就派了南极仙翁前来南洲姜家。

此时的姜尚人至中年,家庭美满,子承父志、家族繁荣,就是苦无子嗣。

为此,姜尚广开纳妾之门,妻妾足足有三十二人之多,没日没夜为了传承家族血脉而努力。

其毅力、坚持,感天动地!

李长寿对此事也不好发表什么评论。

虽然他当时找月老,只是给自家师父安排了三段姻缘,对方也就是普通绝色美女。

但没想到……

这波,就很强。

其实如果不是李长寿这些年伪装成姜府的大厨,一直在暗中给姜尚弄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姜尚早被酒色掏空撑不住了!

但反过来想,姜尚因此,也算体会过了凡俗荣华富贵,说不定对修道的心境,也会有不小的帮助。

顺带一提,那名圣母宫的仙子为了避免自己被看上,特意化作了老妪模样。

这日,南极仙翁驾云飘到了姜府上空,观察了一阵庭院中乘凉午睡的姜尚,缓缓落下。

霎时间,仙光阵阵、百鸟合鸣,一缕缕仙人道韵扩散开来,让府内凡人们先是一阵错愕,而后赶紧低头参拜。

“仙人啊!”

“桃仙下凡了!”

姜尚被周遭呼喊声吵醒,愣了一瞬赶紧起身,连忙对南极仙翁叩拜。

南极仙翁抬手虚扶,一股仙力将姜尚扶起,温声道:

“姜尚,你尘缘已尽,仙缘已来,还不快快随贫道回返玉虚宫中,修长生之法,求自在逍遥?”

姜尚不由一愣,先是喜出望外,向前踏出两步,却又听到了侧旁传来轻唤声。

“老爷~”

“夫君!”

姜尚顿住脚步,扭头看向侧院,却见众佳人闻询赶来,一个个泪眼汪汪。

“这……”

姜尚目中露出几分迟疑,扭头问着南极仙翁:“若是尘缘尽了,我妻如何?”

南极仙翁笑道:

“玉虚宫乃圣人道场,修仙之去处,自不能容纳凡人夫妇之情愫。

但你只需随贫道而去,贫道自会派来弟子,安顿好你家中事务。

红尘如梦,数十年转瞬即逝,贪图一时欢乐,何来天长地久之说?

不如寻仙问道,求个真的快活。”

那些佳人闻言,一想到自家夫君、自己的靠山就要从此离开自己,不由得悲从心起,一个个哭哭啼啼,连道不舍。

“这、这……”

姜尚一时颇为踌躇,南极仙翁却是含笑等候,等姜尚做出抉择。

他们玉虚宫主动招弟子若是都用强,那未免遭人闲话。

更何况,姜尚身份特殊,必须慎重以对。

“老爷啊!老爷!”

侧旁传来呼喊声,一个魁梧大汉提着菜刀跑了进来,却是姜府后厨金牌厨子。

那南极仙翁笑眯了眼。

‘主厨’笑道:“恭喜老爷得了仙缘,贺喜老爷得了仙缘,自此长生不老、洪福齐天!”

姜尚皱眉叹息,扭头对南极仙翁连连行礼,又道:

“仙人,此事能否让我好好想想?

这并非是对仙人不敬,实在是家亲难舍。”

“嗨,这有嘛难的?”

‘主厨’囔囔一句:“老爷你去修仙,膝下无子无女,这凡俗的金银财宝你也用不上了,不如就先给俺们开五年、十年工钱,宅院、营生啥的都转手卖了,把家产分成三十二份,妻拿大的、妾拿小的。

大家好聚好散,不免一场缘分呐。”

姜尚跺跺脚,骂道:“胡言乱语!我这些夫人与我如此恩爱,岂能用家产金银来衡量我们之间深厚的情意!”

“这个……也并非不可,”角落中传来一句嘀咕。

众女子停下啼哭,双眼放光地看着姜尚。

“老爷,仙缘不易,您还是莫要错过了。”

“妾身虽舍不得老爷,却也知,这是老爷天大的福分,如何能用凡俗之情将老爷束缚?那妾身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不是有句话说,红粉如同骷髅,老爷,我们都是骷髅,您就别牵挂了。”

姜尚:……

于是,半个月后。

随着姜府的牌匾被缓缓拆下,府内只有几名壮汉搬运家具。

昔日莺莺燕燕、花红柳绿,而今仅剩孤灯一盏、芳草萋萋。

“唉。”

姜尚叹了口气,自嘲地一笑,背负双手走向了前方那朵空着的白云,被白云稳稳托住,缓缓升空而去,留下众凡夫俗子叩拜呼喊。

城外,一架驴车上,姜府主厨与一名老妪同行远去。

到荒无人烟之际,那老妪身周仙光流转,化作一名俏丽的仙子;

而主厨身形缓缓变化,化作了李长寿常用的中年道者面孔。

这仙子先是轻笑了声,又随之轻叹,言道:

“凡俗之情当真让人难以捉摸。

此前恩恩爱爱、如胶似漆,为彼此争风吃醋、大动肝火,到头来却只是抱着些许金银细软,就此各奔东西,颇为欢喜。”

李长寿笑道:“有几人是真的伤心,只不过被更多人的欢喜所掩盖罢了。”

“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那仙子站起身来,笑道:“星君大人,您为何默许了阐教收徒?此前广成子道友前来时,您不是还将他推回去了?”

李长寿笑道:

“广成子师兄前来,代表的是阐教,南极师兄一来,代表的是二师叔。

我可回绝阐教,却不好回绝二师叔。”

圣母宫仙子细细体会,赞叹了一个‘妙’字,又叹道:

“唉,大劫将落,生灵涂炭……奴家这便回圣母宫中复命。”

“有劳圣母娘娘费心护姜尚安危,还请代我转达谢意。”

“您客气了。”

这仙子欠身行礼,身影化作莹莹光点,悄然炸散,却是一门颇为高明的遁术。

李长寿眼前一亮,细细感受了下五行之力的波动,以及乾坤出现的细微扰动,少顷便点点头。

会了,一般,无甚大用。

他抬头看去,姜尚已是飞临高空,与南极仙翁汇合,互相做道揖后,朝昆仑山而去。

自此,世俗少了一位‘富家翁’,玉虚宫中多了一个炼气者,还逢人就说……

【来山上之前,贫道曾有三十二房妻妾。】

李长寿伸展了下腿脚,这具纸道人连同这驴车,转眼化作少许尘土,随风消散。

此正是:

申豹姜尚归玉虚,截教全然无应缠。

丹房前,李长寿眉头微微皱着,思索着为何截教那边毫无动静。

申豹被白鹤童子带回去后,姜尚已是必争之大劫使者,大劫天命就在这二人身上,圣人不可能此时还探查不到。

三师叔莫非……

泡澡睡过去了?

李长寿挠了挠眉头,对此略微有些不解,却也没太过纠结。

正当他想休息几日,再继续操持各处繁琐的算计,心潮忽而涌动,心神立刻挪向东胜神洲,一具纸道人在房中睁开双眼。

就听得外面敲锣打鼓,传来一阵阵欢喜的呼喊声:

“生了!夫人要生了!”

却是金吒即将降世。

李长寿的纸道人眨眨眼,麻利地穿上一身绸面短衫,带上自己‘高级家丁’的木牌,淡定地走出独住的小屋。

那声【老爷,夫人生了!】,非要他亲自来喊不可。

一点,小小的参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