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阐教打起了这次大祭的主意,在外做了诸多布置,准备让子受出丑,丢掉嗣子之位。

截教对此早有预料,自是暗中护持,要让子受平稳完成拜祭之事。

然而,到了当日。

商君缓缓爬上朝歌城正中高台、子受尚未向前时,空中忽有金光弥漫,四面天际传来闷雷之声。

商君见状大喜,有些颤抖地唱完了祷祝文,那金光化作两队金甲神将,自空中飞驰而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浩瀚天威!

看那领头神将,一身浅红长裙,外套锁子金甲,窈窕身段越发火热,但自身却又有难掩的威严,让凡人不敢直视。

自是有琴玄雅。

本次出差补助,三万灵石。

有琴玄雅飞临空中,低头凝视着下方苍老的商君,目光扫过城中各处,淡定又如百灵鸟般的嗓音传遍各处:

“奉昊天金阙弥罗至真玉皇上帝之命!

商国为凡俗之中,受天庭庇护,胆敢以术法扰乱商国朝纲者,列为妖魔,为天庭之敌。”

言罢,有琴玄雅转身就走,马尾辫在空中甩出了一个潇洒不羁,甩出了一个威风凛凛。

“先祖!”

那商君认出有琴玄雅身份,禁不住高声呼喊:

“先祖可否带寡人一同归去!”

有琴玄雅秀眉轻皱,低头看了眼那颤巍巍的帝乙,本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她,听到了少许传声,立刻回道:

“既为人皇,何以辜负臣民?

仙凡有别,人道有人道的昌盛,仙道有仙道的苦楚,你自好生做你的君王,若无昧良心之事,天地自不会亏待于你。”

言罢,空中金光收束,有琴玄雅与两队神将齐齐升空消失不见。

有琴玄雅刚走,阐截两教立刻将今日的计划喊停,双方安插的弟子暂时退出朝歌城,从后再议。

有琴玄雅的身份,两教自是知晓。

她虽修为不高,却是天庭女战神,人教仙宗度仙门走出的弟子,太白星君李长庚颇为信任的师妹。

今日她现身朝歌城,可以有数重解读,基本等同于主劫之人在两教大师兄耳旁呼喊:

【过界了,停一停。】

细细体会,却又是在提醒阐截两教,夺嫡之争不可涉及当代人皇自身。

大祭之后,朝歌城总算平静了下来。

但这平静不过持续了两个月,军中再生骚乱,黄飞虎的副将被人暗杀,死的无比蹊跷。

这夺嫡之战,已开始现出血光。

李长寿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阐截两教互相折腾,坚守着自己身为‘裁判员’的准则。

第一,绝对不意气用……咳,拿错剧本了。

他的准则其实也简单,就是不可对人皇出手,不可对无辜凡人出手,除此之外也只剩最后一条:

能在朝歌城博弈的,仅限阐截两教。

……

夜深人静时,临海陈塘关。

李府后院,李长寿的纸道人、高级家丁王长安,已是回了自己独栋住所,躺在床上安眠。

近来他还得了个新差事,教导金吒认字识字。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与李靖有什么义父义子的关系,但看金吒时,还真有点看大孙贼的感觉。

呸!

牢记纯阳使命,心态保持年轻!

夜风带来了少许话语声,却是李靖与殷夫人在说些枕边话。

陈塘关在凡俗边缘,这里与朝歌城几乎断了联系,只有半个月一次的差役会带来朝歌城的消息,以及各部军令、政令。

当然,这里的赋税也是要如数送去朝歌城,因路途遥远,运送的队伍三年才启程一次。

陈塘关要面对的外敌,不只是些流寇、蛮夷,还有经常会出现的妖兽;

再加上陈塘关还是陈塘镇时,这里就有不少人族炼气士留下,虽水平都不算太高,但确实流传有皮毛的炼气法。

殷夫人本是大殷城中的普通权贵家庭,对修行全然不知,但在李靖的相助下,如今也已是入了门的炼气士,寿元增长之余,自身也是青春常驻,却又有三分成熟风韵。

李靖与殷氏恩爱如初,若无军务政务、必是在他自家爱屋。

那当真是……

夜夜笙歌、呓语厮磨、醉生梦死,仿佛第二天太阳星不再升起一般。

李长寿的风语咒若是在夜晚来不及收起,总能把自己听的面红耳赤,颇为尴尬。

这不,木吒都已是在路上了。

且说今夜,那殷夫人轻声说着:“唉,这朝歌城的乱象,何时才是个头呢,现在已是蔓延到军中了。”

“大王子心有不服,三王子得位有些牵强,同母同父却因出生时机不同,一个做臣、一个做君……”

李靖轻叹了几声,笑道:“夫人,咱们就不要担心这个了,天高君远,守护好陈塘关就是了。”

“族中还有不少亲友为官,如何能不担心?”

殷氏问道:“夫君,你是仙人,可知这朝歌城中是否真的有仙人作乱?”

“有自是有的,只是都躲在暗处,不好多说,”李靖沉声道,“夫人你也知,咱们义父是仙人中顶尖的存在。

他早年定下的这般规矩,便是仙凡分离,仙人不可干涉凡俗,凡俗君主不可求仙。

商国祖训也是这般,此前大王恳请商国先祖带他离去,也是犯了忌讳,为此还遭了几夜噩梦。”

“夫君你说,大王还能撑多久?”

“这个不好说,但夫人呐,”李靖轻笑了声,“你我再不宽衣就寝,为夫可就撑不住了。”

后面的内容,就是李长寿判断出,电视台不让播的。

风语咒暂时关闭,李长寿心神刚要挪走,忽而察觉天边有流光远远飞来。

仔细感应,这流光之内却是阐教之仙。

文殊?

要来收走金吒?

这大晚上的,不怕耽误人两口子恩爱吗?

李长寿翻身坐起,心底思忖要不要提醒截教一下,那文殊已是改做驾云,自空中缓缓落向总兵府。

这文殊也是中年面容,一身考究的灰色道袍,身周缠绕着清雅之道韵,此刻面露微笑,也有浓浓的亲和感。

离地数十丈高,文殊停下云头,嗓音传遍李府各处:

“李靖贤侄可在家中?”

李府后院,殷氏匆忙扣起半解的裙衫,李靖连忙披上自己的甲胄;待收拾妥当,这才关闭房屋周遭数重结界,相携而出。

多少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