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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陈兴和周知进一起吃饭,除了两人外,检察长成容江也来了,成容江现在已经康复出院,现在也不应该再叫他检察长,出院好几天的他也已经办好了工作交接手续,正式从市检察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市里对外公布的成容江辞职原因是因病辞职,陈兴对此并没再多说什么,但成容江的工作调动,将会给所有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容江,身体调养了好了,就得准备踏上新的征程了。”酒桌上,陈兴对成容江说道。

“这次休息了十多天,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休息过了,现在感觉人都快生锈了,我都恨不得快点重新开始工作。”成容江笑道,神色隐隐有些激动,他现在并没有因为从检察长的位置上卸任而有半分沮丧,陈兴在京城的时候已经帮他联系好了新的单位,到最高检去工作,成容江初闻这个消息时,都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陈兴当时安慰他的话,他都不敢太当真,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在市里,他也实在是想不出陈兴还能将他安排到什么位置上,他是副厅级,能够安置他的位置并不多,而且那幕后黑手将他从检察长的位置上弄下来,哪里还肯让他继续在市里任职,这是成容江自己的看法,市委书记葛建明恐怕也容不得他在市里,否则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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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也不会顺势让他病退,陈兴想要给他安排位置,成容江几乎是觉得不可能,除非是上调到省里,但那种可能性又微乎其微,省检察院的齐江检察长都不想收留他,陈兴又能将他弄到什么地方去?

但事实的结果证明,陈兴总是能给他惊喜,在省里没办法,陈兴竟是直接能直接找关系将他调到最高检去,成容江刚听到陈兴告诉他这个结果时,都不敢置信,但陈兴根本没必要骗他,成容江也知道,他是因祸得福了,也暗暗庆幸站在陈兴的阵营没错,当初的选择,算是再明智不过。

“放心吧,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你就又能继续发光发热了,到时候你想休息都不见得有时间休息。”陈兴笑道。

成容江点了点头,到最高检去工作,对他这样从事纪律检查工作的人来讲,那是最高的舞台,也最富有挑战性,不再局限于一地一市,而是面向全国,成容江对自己能够到里面去工作而激动万分,唯一让他遗憾的,恐怕也就是邓锦春的案子,没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果,也没给陈兴一个满意的交代,这是成容江内心最为愧疚的,没完成陈兴的任务,反而最后要让陈兴为他四处奔走,帮他安排新的去处,成容江心里清楚,就算是陈兴有张家做靠山,将他调到最高检去,陈兴怕是也费了不少劲,起码少不得要为了他的事去求人,就算是不求人,欠别人人情也是铁定的事。

“陈市长,邓锦春的案子。”成容江看了陈兴一眼,有些不甘道,“这案子没办完,心里终是有一根刺。”

“容江,你这是走进死胡同了不是,谁告诉你去了最高检工作,就不能再查邓锦春的案子了,你不觉得到了上面去,查起案子来,反而是更加方便吗。”陈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话里有话。

成容江一怔,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陈兴,一下子也明白了陈兴的意思,陈兴将他弄到最高检去,并不仅仅是为了安置他,让他不至于真的赋闲在家,而是同样带有目的,成容江想明白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正合他的意,刚刚还确实是他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以为到了京城去,就没法再查邓锦春的案子,却不知有了最高检这个大招牌,他查起邓锦春的案子来,反而会事半功倍。

“景森现在还在纪委,我现在已经从检察长的位置上下来,相信那幕后之人也不会再去为难他,昨天我给唐成杰打了个电话,唐成杰也松了口风,说是景森马上就会放出来,但也会受到相关的处分,我估计也是跟我一样,肯定没法在检察院呆下去了,新检察长上来,也容不下他,要是让他就这样呆在家里无所事事,我也内心难安,毕竟景森也是因为查邓锦春的案子才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这次我能到京城去工作,也希望能把景森带过去。”成容江对陈兴说道。

“那新检察长罗开元和陈家走得很近?”陈兴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嗯,他应该是和曾高强关系不错,这次我被踢下来,他也成了最大的受益者,我住院那几天,他就已经有意无意的给查邓锦春的案子设置阻力,那档案室纵火的事件,说不定也跟他有关,只可惜没有证据,要是能抓到他的把柄,我第一个要收拾他。”成容江握起了拳头,邓锦春的案子,他是想给陈兴一个交代,善始善终,他本身跟邓锦春没什么过节,但罗开元,经过这次的事,他对罗开元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收拾罗开元。

“也难怪他会当上检察长。”陈兴冷笑了一下。

成容江跟着点了下头,复又问了遍徐景森的事,“陈市长,景森的事,您看?”

“这件事,容江你自己做决定就可以,最高检那边,我会让人帮你关说一下,应该也没啥大问题。”陈兴点了点头,他知道成容江跟他说这事的言外之意,那是担心最高检的领导会有意见,把一个受过处分的人带进去,希望他去帮忙打个招呼,陈兴对成容江的这个要求自然是没有意见,徐景森既是让成容江这么器重,那想必也有其过人之处。

成容江听到陈兴的话,脸上亦是高兴的笑了起来,如此一来,这件事总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

“只要把邓锦春的案子办了,那就没有任何遗憾了。”成容江脸色逐渐严肃起来,罗开元可以慢慢收拾,但邓锦春的案子,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也不为过,因为这个案子,他才会连检察长的位置都丢了,虽然现在有了更好的去处,但不把这个案子办了,将那幕后的人也揪出来,成容江终究是不甘心,曾高强,又或者是其背后的陈家,成容江这次一定要跟他们好好碰一碰,有最高检的这个大招牌可以用,他就不信曾高强还能玩出多少花样,有本事算计到京城里去。

“邓锦春的案子肯定是要办的,牵扯的人,也一应不会放过,不管涉及到谁,都要让其依法受到法律的制裁。”陈兴神色凛然,看了看一旁的周知进,他还想让周知进接替曾高强的位置,不把曾高强拿下,又何来的空缺,现在他和曾高强也不再是简单的嫌隙,不管是曾高强算计成容江还是路鸣,陈兴都跟曾高强势同水火,甭管陈家要保曾高强到什么程度,陈兴这次也是发了狠,陈同进一个前市委书记,要是安享其晚年,陈兴也不想跟陈同进过不去,但陈同进非要为了曾高强和他一对到底的话,陈兴也绝不会尊重其前市委书记的身份。

“陈市长放心,我比您更想将那幕后的人揪出来。”成容江一脸阴沉,虽然没提曾高强的名字,但成容江内心深处已经咬牙切齿的想将曾高强给拿下,之前担任市检察长,就算是邓锦春把曾高强也招出来,但市检察院也没资格查办曾高强这样的省管干部,但现在,只要再让邓锦春开口,成容江借着最高检的招牌,直接就能将曾高强带走调查。

“嗯,我还是那句老话,等着你的好消息。”陈兴点头道。

陈兴和成容江、周知进吃饭的时候,成容江的相关人事调动也在进行着,最高检已经派人到南州市来提取成容江的人事档案,消息在第一时间就传了出去。

市委,中午在办公室没回去的葛建明在听到消息后,发愣了好一阵,好一会,葛建明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成容江跟陈兴走到一块去,他利用别人对成容江发难的机会顺势将成容江拿下,这事对他来讲,并没做错什么,官场,本就是残酷冷漠的地方,成容江自个要跟陈兴走到一块去,那他那么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倒是没想到陈兴这次竟会让所有人都预料不到,将成容江给弄到最高检去的,这个结果,出乎众人意料。

葛建明皱着眉头寻思了一会,面色很快又舒缓开来,嘴角甚至噙着一丝笑意,陈兴既是在成容江身上下了这么大的本钱,那么,这件事就不算完,曾高强和陈同进那些人,怕是该急得跳脚了,这事,反倒是跟他没太大的关系,他将成容江拿下,也不过是做的顺水推舟之事,就算他不表态,成容江也不可能继续坐在检察长的位置上,曾高强和陈同进那些人肯定还有别的手段,说起来,成容江还是会更为怨恨曾高强那些人才对,他可以坐着看好戏,成容江现在有最高检这个大招牌可以用,以后的好戏,倒是有得看了,陈兴和曾高强、陈同进那些本地派的人掐得越狠,就越符合他的利益。

“张家老爷子现在都已经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这陈兴倒还是能折腾。”葛建明冷笑着,张老爷子如今靠氧气瓶在维持呼吸,张家上下如今是紧张万分,陈兴行事倒好像是没半点收敛,他倒要看看陈兴还能蹦跶多久,张老爷子要是走了,张家势必大不如前,张系这个大派系是否会分崩离析,那就更不好说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看戏,陈兴这个张家女婿,他以后也不用再像之前那般忌惮。

不过话说回来,张家再怎么没落,短时间内,张家依然还是一个让人生畏的庞然大物,同样算得上张家女婿的军委那位萧副主席,下一届不出意外还会在位,这张家,终究还是个显赫的家族,只是没以前的声势罢了。

“张老爷子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葛建明喃喃自语,感慨的说了一声,能站在权势的最顶峰,张家现在又是开枝散叶,张老爷子比起很多跟他同时代的开国元勋来讲,已经幸运了不知道多少倍,那十年浩劫,不知道有多少元勋陨落在那段岁月中,能活下来的,最终都是共和国最显赫的人物,张老爷子又成为其中的佼佼者,将张家带到了这样的高度,其一生,可歌可泣。

葛建明想了一会张家的事,随即也没再多想,张老爷子那个层面的事,还轮不到他去操心,中央高层,有的是人着急和操心,同样也有人表面上关心,暗地里幸灾乐祸,一场围绕着张老爷子什么时候离世而将要最终展开的博弈恐怕也早就在暗中进行,但也都只有高层的那些大佬才有资格参与角力,葛建明深知自己这样一个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在普通眼中是无比的显赫和尊贵,但在高层那些人的眼中,他同样也不过是棋盘上的一粒棋子罢了。

葛建明得到消息时,曾高强比其速度也慢不了多少,午饭直接到陈同进家里吃,曾高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姐夫,你说怎么办,陈兴那王八蛋这是不甘心,依然要赶尽杀绝啊。”

“急什么急,当初有本事拿邓锦春那些钱,现在知道急有个屁用。”陈同进狠狠的瞪了曾高强一眼,他的心情也是糟糕之极,为了曾高强的事,这次他也是跟着忙前忙后,之前很少走动的一些关系也去走动了,甚至把沈凌越和杨萍萍找来,让两人配合着行事,可以说,陈同进下了不小的力气才将成容江从检察长的位置上拿下,而后又将和陈家亲近的副检察长罗开元捧了上去,这可不是他现在张张嘴就能解决的事,毕竟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几年了,人走茶凉这事在官场是稀松平常之事,他还能发挥这些余力,已经是费了很大的心,成容江现在被传是要调到最高检去了,陈同进心里也很是窝火,之前的一番算计,如今算是被人狠狠的打了耳光?

“姐夫,现在就算是我把钱退回去,也没地方退去,反而是坐实了自己贪污的罪名。”曾高强苦笑,在陈同进面前,他也只能装可怜,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他也知道陈同进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爸,那姓成的就算是调到最高检去,在南州这地面上,他又能怎么样,这是咱们的地盘,是龙来了他得盘着,是虎来了他也得卧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陈达飞撇了撇嘴,他现在和邓文华的关系好得不行,两人成天混在一起,就算是陈兴也不敢真的将邓文华怎么样,陈达飞现在是目空一切。

“你要是把你那吃喝玩乐的本事都用点到脑子上,我或许能多活几年,不会被你早早气死。”陈同进恼火的看了看儿子,他是四十多岁才有了这么个儿子,宝贝得不得了,以至于让儿子变成这样,陈同进如今后悔自己把儿子宠坏了都来不及,儿子已是长大成人,他想管教也都管教不了了。

“我说的也没错嘛,就算是成容江调到最高检去,他又能怎么样,他要是真到南州来查案,哼,保准他屁都查不出来。”陈达飞高昂着头。

“达飞,那邓文华有没有说路鸣什么时候会滚蛋?”曾高强转头看向陈达飞。

“快了,路鸣在公安局肯定不会长久,他敢带人去查蓝河会所,嘿,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邓文华肯定会卯足劲要搞掉路鸣。”陈达飞咧嘴笑了笑,这事还是他和曾高强一手导演的,不过很快,陈达飞又眉头稍皱,“不过我听那邓文化说省里新来的那位吴副省长有意无意的放出风声要保路鸣,这是比较棘手的事。”

“吴副省长?那就是省厅的吴厅长了,他怎么会跟路鸣扯上关系?”曾高强疑惑道。

“这就不清楚了,谁知道那位新来的吴副省长是不是脑袋进水了。”陈达飞说起吴汉生时是一点敬意都没有。

“先别管路鸣的事,那不过是陈兴的一个小卒子,现在成容江调到最高检去,他要是杀个回马枪,将邓锦春案子调查权收到最高检去,到时候麻烦不是一点半点。”陈同进担忧道。

“可不是嘛,好不容易将成容江踢走,把罗开元捧到检察长的位置上去,原本还想着让罗开元把这案子压下,时间一长,也就不了了之,现在看来,那是不可能的事了。”曾高强说起这个,又是急得团团转。

“你给我坐下,现在急有屁用。”陈同进气道,“我们陈家一日不如一日,都是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人惹的祸。”

“姐夫,这也不能怪别人,您都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下好几年了,人走茶凉,很多人不买您的面子也很正常,您瞧瞧,就那个邵华东,没你的提拔,他现在说不定还在旮旯窝着呢,哪里会有他的今天,他现在倒好,当了常务副市长了,还不是不给您面子了,典型的一个忘恩负义,现在的人也就是这么现实,看您不在位置上了,也都不给您面子了。”

“邵华东是邵华东,你少给我把话题扯远。”陈同进手抚额头,气得血压都上升了。

“姐夫,您先别发火,免得身体不舒服。”曾高强见陈同进的样子,赶紧说道。

“我这火气还不都是你引起的。”

“是是,是我的不是,姐夫您消消气。”

陈同进看着曾高强那不成器的样子,再次无奈的叹着气,想他陈同进也是在南州曾经叱咤过风云的人物,身旁的人却是没一个给他争气的,何其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