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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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平复了一会儿自己急促的心跳,有些茫然,“没有啊。”
谢珩想了想,定然是母亲叫来的。
他替她将褪到腰间的明黄轻绢寝衣重新穿好,道:“最近宁宁饮食不大好,瞧瞧也无妨。”
桃夭“嗯”了一声,照了照镜子,见脖颈留有痕迹,嗔他一眼,“这天底下果然有嘴巴有脸盆那样大的蚊子。”
被骂作蚊子的谢珩又故意在她脖颈吻吮。
桃夭赶紧讨饶,他却不肯饶她,直到又留下一个绯红的吻痕,这才满意松开她,冷白的指尖抚弄着她雪白颈侧的吻痕,笑,“看你还敢不敢笑话你夫君!”
桃夭哪里还敢笑话他,瞧见外头暑气甚重,怕郑院首在廊下等得太久中暑,赶紧叫采薇同白芷进来替自己梳妆更衣,又叫宫人收拾好宫殿,这才坐到帷幔后等待郑院首。
太医进来时见谢珩正坐在榻上看奏疏,忙上前行礼,待得到允准后才替帘幔后的太子妃诊脉。
片刻后,谢珩搁下手中的奏疏,道:“太子妃身子如何?”
郑院首忙道:“太子妃身子康健,只是近日暑气重,有些不思饮食,并无大碍。”
谢珩放下心来。
待郑院首离开后,桃夭自帷幄后出来,走到榻上倚着他坐下,好奇,“郑院首怎么好端端要替我诊脉?”
谢珩沉默片刻,道:“母亲想咱们尽早生个孩子。”
桃夭闻言好一会儿没有作声。
谢珩宽慰她,“宁宁年纪还小,不着急生宝宝。”
桃夭眼睫轻颤,“三郎其实也很想生宝宝对不对?”
谢珩如实回答,“想自然想,但是既有约定,宁宁只要不愿意,我等的。”
他虽经常在床上哄她,可说到底,还是想求个心甘情愿。
桃夭神情蔫蔫地“嗯”了一声,望着窗外绿茵发呆。
自入宫以后,好多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料。
其实她心里亦都明白,他已经为她做了很多。
谢珩见她心情不大好,陪着她一块躺下,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拍她的背,“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声道:“三郎再给我一些时间待我再适应适应,或许不用一年那么久,好不好?”
他“嗯”了一声,亲亲她的额头,“我晓得。”
她这次安心阖上眼睫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晌午,谢珩早已经不在榻上。
她还以为他出去了,谁知一转脸,便瞧见只着了薄薄寝衣,眉眼矜贵的男人正坐在一旁的案几旁批阅奏疏,心里不自觉地安定下来。
“醒了?”
听到动静的男人抬眸看她一眼,朝她伸出手,“过来陪我坐会儿。”
她“嗯”了一声,踞坐在他身旁,帮忙收拾已经批阅好的奏疏。
他顺手将手旁的茶喂到她唇边,待她吃了水,又开始接着批阅奏疏。
直到殿内的光线一寸寸暗下去,他才搁下朱笔,轻轻揉捏着眉心。
桃夭连忙替他揉捏着太阳穴,柔声问:“可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谢珩道:“勃海国的使臣过些日子要来咱们大胤朝拜,说他们的国主想要同我们联姻。”
勃海国是大胤其中一个附属小国,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向大胤朝拜进贡。
勃海国的人十分好斗,往年来大胤,非要与大胤的男儿举行击鞠比赛,年年输,年年比,害得谢珩都想实在不行就让他一回算了。
没想到今年使臣还没来,奏疏已经提前说来,竟然想要同大胤联姻。
勃海国的人虽好斗,可对大胤却一直是忠心耿耿。
若是拒绝联姻的请求,反倒不美。
桃夭问:“是想要求娶咱们的公主?”如今皇室内适龄婚嫁的公主只有谢柔嘉。
谢珩摇头,“是他们的公主想要来咱们这里挑选驸马。”
如今皇室中并无适龄的男儿,得从宗室里头挑选,只是未必有子弟愿意远赴渤海国。
竟然是公主来挑选赘婿!
桃夭十分好奇,“三郎可见过渤海国的公主,长得美吗?”
“前年击鞠比赛时见过一次,”谢珩认真想了想,“长相应该还行,马球打得极好!”
他话音刚落,桃夭幽幽道:“三郎不是说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旁的女子吗?又怎会知晓人家生得好?”
还记得人家马球打得好!
全长安无人不知太子殿下最爱打马球,想来对人家那个什么公主很是赞赏!
谢珩楞了一下,笑,“宁宁这是在吃醋吗?”
“江南女子才没有长安男儿那样小气!”
她板着脸站起来,走到榻上躺下,把胳膊搭在眼睛上,听着外头的蝉鸣,只觉得心里有些吵。
谢珩追了过去陪着她躺下,道:“不若我叫宁宁打马球好不好?”
今年他成了婚,想来勃海国的人说不定到时会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若是对方提出同太子妃击鞠比赛,不答应倒叫番邦小国看低。
能打得好自然是极好,若是打不好也没关系。
他到时候替她赢回来便是。
她闷闷道:“左右也打不过勃海国的公主,有什么好学。”
他还是头一次见她使小性子,只觉得可爱至极,故意逗她,“说得也是,江南的女子身娇体软,一推就倒,想来马背上的功夫是学不好的。”
她蹭地自榻上坐起来,凶巴巴望着他,“长安的男儿怎么就知道我学不好!”
谢珩忙亲亲她,哄道:“是我说错话了,江南的女子,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好的。”
她这才满意,正要自夸两句,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尤其是床上,学得格外好,我好喜欢的。”
他话音刚落,江南的女子一口咬在他脖颈上,直到他求饶,才肯松口,阴恻恻道:“今晚就学,若是学不会,我便同三郎生宝宝!”
谢珩闻言,眼神亮了亮,“宁宁当真?”
她斜他一眼,“若是学得好,长安的男儿以后就不许上床睡觉!”
他在她白皙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笑,“说话算话!”言罢见外头时辰不早,道:“今晚母亲叫咱们接着去蹭饭。”
平日里总主动去皇后宫中蹭饭的桃夭有些害怕。
早上自己在皇后面前极不礼貌,担心她更加不喜。
谢珩瞧出她的担忧,道:“若是宁宁不想去便罢,咱们在自己家里吃也是一样的。”
桃夭想了想,道:“还是去罢。”总不能一直躲着,若是待会儿去了皇后仍在生自己的气,她不讲话就是,左右她礼数做到位便好。
谢珩亲亲她的脸颊,“那咱们用完晚饭就去学击鞠。”
桃夭睨他一眼,“指不定勃海国的公主旁人没挑中,挑中咱们威仪赫赫的太子殿下做赘婿。”
谢珩瞧见她那小气劲儿,心里喜欢的不得了,故作叹息,“那还真是可惜,我已经给人连哄带骗做了赘婿,她便是再喜欢也没有机会。”
她十分得瑟,“赘婿知晓便好,若是不安分守己,我便休了你!”
他横她一眼,“敢!”
这辈子都休想不要他!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见时辰实在不早,这才出发去坤宁宫。
待到两人到坤宁宫时,膳司所的宫人正在摆饭。
因为早上的事情,桃夭不知皇后心中对自己存了多少看法,也不敢再如同从前那样放肆说笑,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
反倒是皇后已经习惯她从前那种傻乎乎的性子,见她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心底十分不舒服,想要同她说话,见她一板一眼,又忍了回去。
一顿饭吃得倒不如平常热闹。
桃夭走后,皇后对赵姑姑道:“她方才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对我这个做婆母的不满?”
早上她不回话也就算了,吃饭时一言不发。
赵姑姑笑,“不是您总是嫌弃她话多,不够稳重吗?”
皇后不作声。
赵姑姑正想要服侍她去后殿沐浴,却听她道:“去东宫传话,柔嘉的及笄礼由太子妃操办。”
赵姑姑有些迟疑,“太子妃年纪这样小,会不会不大妥当?”
皇后道:“我入主东宫时尚且比她还小一岁,不照样替当时还只是公主的长公主操办了及笄之礼。”自那次后,前朝后宫再也不敢小觑她。
顿了顿,又道:“她若是有什么不懂的,过来问我便是。她不会做,难道还不会问吗?”
赵姑姑知晓她这是想着帮太子妃立威,免得因为搬迁宫殿一事惹得阖宫非议,立刻应下来,“奴婢这就去!”
东宫里,才换上马球服,正准备去同谢珩去学打马球的桃夭还未出宫门,便撞上刚好来宫里传口谕的赵姑姑。
赵姑姑瞧见太子夫妇大半夜竟身着马球服,呆愣片刻,忙向她二人行礼。
谢珩道:“可是母亲有事?”
赵姑姑将皇后的口谕说给桃夭听。
桃夭闻言愣住。
谢柔嘉是皇帝长女,未来的长公主,及笄礼何等重要,皇后怎么放心交给她一个入宫才两个多月的人办?
若是搞砸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