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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没问题,殿下随便取用便是。”

裴温见他无意同自己说,只好起身行礼告退,“那微臣先回军营了。”

待裴温走后,谢珩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古籍,坐在几案前看了起来。

她总是问宝宝叫什么名字,如今两人既已圆房,总得早做打算。

正看得入神,外头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一袭火红狐裘,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正站在外头。

他立刻将她迎进暖意溶溶的屋子,替她拂去肩头落雪,一脸心疼,“外头那样冷,有什么事唤人叫我回去就行,怎还自己跑来?”

她圈着他的腰,把冰凉的脸颊埋进他温暖结实的胸膛,撒娇,“一觉醒来瞧不见三郎,我心慌。”

他心中一暖,亲亲她白皙的脸颊,眉眼愈发温柔,“方才同裴将军议同突厥盟约的后续之事。”

“原来如此,”桃夭见案几上放着一卷古朴竹简,好奇,“方才三郎在这儿看书?”

他“嗯”了一声,“左右闲来无事,想给咱们的宝宝起个名字。”

她闻言,弯眉嗔笑,“怎突然这样着急?”

他轻咳一声,“早晚用得上。”言罢拉着她一块在金漆几案前坐下,同她一块翻阅。

桃夭一向不爱看古籍,才看了几眼就觉得头疼,托腮望着眼前侧颜清隽的男人,怎么瞧怎么好看,心中一动,问:“三郎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从前在桃源村时,她也曾问过这样的问题,他当时随口应了句“都好”,如今他很是郑重应了句“都好”。

“我也是,”桃夭甜甜一笑,粉腮旋出一个酒窝,“若是个女孩,眼睛一定要像三郎。”

他从书里抬起视线,问:“为何?像宁宁岂不更好?”他非常喜欢她的眼睛,清澈如水,纯真无邪。

她道:“三郎的眼睛同母亲还有妹妹生得极像,若是像三郎,想来也同母亲和妹妹一样好看。”

他眼底浮出一抹笑意,“那若是男孩呢?”

她认真想了想,“还是要像三郎。”

他不解,“为何?”

她一本正经道:“若是像三郎,岂不是世间罕有的美男子?”

言罢,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晓得将来要祸害多少姑娘家,若是有姑娘找到我跟前来哭,看我不打他。”

心花怒放的男人伸出指腹轻轻按压着她嫣红饱满的唇,想起昨夜,眸色暗了几许,哑声道:“宁宁这张嘴是抹了蜜吗?”

她眼波流转,“三郎尝尝不就知道了。”

谢珩欺身上前想要吻她,却被她笑着躲开。她径直走到书架前,目光略了一遍书架,道:“想不到裴将军有这样多的藏书。”

谢珩将几案上的竹简收好,走到书架前放回原来的地方,道:“他本就是弃笔从戎,学问比之裴季泽不差什么。”

桃夭微微惊讶,“竟是如此!”

这时一旁的男人将她抵在书架上,垂睫看着怀中愈发柔美的女子,低声道:“不如我先尝尝宁宁这唇上究竟抹了些什么……”说着低下头来。

她见他不老实起来,一把摁住他的手,“这是裴将军的书房,待会儿若是他回来……”

他只好作罢,低下头吻她。

谁知桃夭也不知碰到哪里,只听“咔嚓”一声响,身侧的书架里侧竟然出现一个暗格。

两人皆吓了一跳,走到打开的暗格前,本以为里面藏了什么重要东西,谁知待看清楚里头熟悉的东西,桃夭顿时呆楞住。

裴将军怎会有这些东西?

里面整齐排放着两排娇憨可爱的瓷娃娃。

桃夭认出这些娃娃的质地同皇后寝殿内的是一样的。

她下意识去看向谢珩。

谢珩沉默良久,道:“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外头不知为何传出流言,说母亲同裴将军本就是青梅竹马,父亲横刀夺爱。因为此事,父亲还同母亲大吵了一架。母亲那个人性子十分刚硬,一怒之下便搬去庵堂住了很长时间。后来在外祖父的家族施压之下,还只是太子的父亲才将母亲接回来。那一年年底,母亲生了妹妹。”顿了顿,又道:“人人都说妹妹是父亲的第一个女儿,被父亲宠得骄纵跋扈,实际上,父亲最不喜欢妹妹,甚至从来没有抱过她。”

他虽未明说,可桃夭却听明白了。

圣人怀疑谢柔嘉不是自己的女儿。

谢珩又道:“后来我在凉州城当兵时,很是讨厌裴将军,总觉得若不是他,我母亲也不会同父亲闹成那样,我母亲就不会半辈子都活在哀怨之中。可后来我长大些才明白,我父亲不过是变了心,所以,不管母亲如何,他都看不顺眼。”

桃夭抱抱他,“都过去了,想来母亲如今也看开了。”

“这里的事情已经就解决,咱们明日就回长安吧。”

谢珩将她抱得更紧些,“我有些想她了。”

今年他同妹妹都不在长安,她定是一个人孤零零过年。

桃夭道:“好,咱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既决定要走,谢珩同桃夭出了书房后立刻派人去军营通知裴温自己明日一早要回长安。

裴温很快从军营回来,与他商议完凉州城接下来的事情后,晚上设宴给谢珩等人送行。

席间,酒至正酣,吃得格外醉的裴温看着谢珩欲言又止。

谢珩一直作瞧不见,坐在他旁边的桃夭握紧他的手。

两人对视一眼,皆会心一笑。

宴席将散时,谢珩对裴温道:“她已经看开了,如今过得很好。”

裴温听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哑声道:“好就行!”

次日一早,天未亮裴温就送谢珩他们出城。

直至谢珩的队伍出了城,裴温正要回去远远瞧见长生策马赶来。

裴温见他要追,拦住他,道:“大丈夫何患无妻!”

“既如此,”长生回头看他一眼,“那义父为何至今不婚?”

裴温气结。

这个小兔崽子!

长生哑声道:“我只是去送她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