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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朝堂之上也是如此,九公主不惹人,但是这世间不开眼之人,何其多也?”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叹口气,“我尝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说句交浅言深的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九公主不惹事,事情也会找到她的头上……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

这话还真的是交浅言深了,对于一个笑面虎来说,能在有外人的情况下,直接指出英王的位置不稳,奥公公起码不像想像中的那么无情。

岳知府端着茶碗,专心地喝茶,就像根本没听到一般。

严捕长就有点不争气了,他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就连李永生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沉默片刻,最后方始微微一笑,“谢谢,奥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年轻,难免意气用事,就当是一次心性的磨练好了,大不了就是转灵修。”

说到这里,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长出一口气,“年轻的日子,终是有限的,再不张扬,我就要老了。”

“哈哈,”奥斯卡仰天大笑了起来,然后轻拍两下巴掌,“好好好,果然不愧是宁公公都要看重的奇人,这份豪情,果然是令人叹服。”

“无非是率性而为罢了,”李永生微微一笑,“不瞒奥公公,就算我入了官府,也会选择探究天道奥妙,对于红尘中的蝇营狗苟,我是不甚看重的。”

奥斯卡和岳知府对视一眼,岳知府笑着发话,“跟你相比,我们确实是俗气了一点,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岳知府谬赞了,”李永生笑着一拱手,“无非是少年心性罢了……对了,这大过年的,您也没有回乡省亲一番?”

“我家在并州郡呢,”岳知府笑着回答,“年假无非十来天,大半时间都用在路上,倒不如省下年假,待其他人都在的时候,我选个不忙的时间,回一趟家。”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奥斯卡笑眯眯地接话了……

总之,把正事谈完,三人又不咸不淡地瞎聊一会儿,就站起了身。

才走出茶馆,就见跑来一人,大声发话,“禀告天使,您那位随从,在捱完二十记板子之后,一时想不开,那个……那个服毒自尽了。”

“嗯?”奥斯卡眉头一皱,愣了一愣之后,转头看向李永生,“这厮倒是识做,也剩下我诸多麻烦了。”

李永生凭直觉,能感到那厮的自尽,应该不是出自于奥斯卡的授意,不过,自打宁致远家出了那只妖异的蚊子之后,御马监经手的人犯,服毒自尽者越来越多了。

军役部两名军人是服毒,黄昊也是服毒,现在就连一个小制修,也是服毒自尽。

想到御马监未来可能被人称为服毒监,他有点想笑。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交待,至于说是不是奥公公安排的,这重要吗?

所以他笑着点点头,“奥大人有心了。”

他也只能说个有心了,还能说什么,谢谢吗?别逗了,本来就是你来找我碴儿的。

殊不知,他前脚离开,奥斯卡在后脚就狠狠吐一口唾沫,“我有个毛线的心……尼玛,死得真不是时候啊。”

“确实不是时候,”岳知府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这岂不是说,你怕了……那位?”

奥斯卡狠狠地咬一咬牙,是啊,我打一顿板子,那还说得过去,冲撞皇族了嘛,但是那厮直接服毒自尽,倒像是我有意示好英王一般。

这才叫一个悲催郁闷……

李永生回去的时候,酒家已经恢复了正常,御林内卫都走了,门板也重新上好,不再接待外客。

不过那男扮女装的客人,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他有心离开,却怕外面有人守着,可是一直呆在这里,又担心向佐得了消息,找上门来。

他甚至想出手干掉那个少年,和那一对中年夫妇,不过很显然,他没胆子在酒家里动手,所以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狠狠瞪过去。

少年却是毫不犹豫地狠狠瞪回来——比眼神,谁怕你?

眨眼之间,初三了,又一眨眼,初四了。

初五寅正时分,凌晨四点,酒家的大厅里,小二和厨子们在掷骰子,过年酒家打烊,都是独居异乡的游子,喝完酒之后无所事事,小小地赌个博,权当是怡情——李掌柜不许大赌。

酒家里的灯,大部分都熄了,二楼走廊留了一盏小灯,算是让人看清上下楼的台阶。

还有就是柜台旁边一盏灯了,灯光旁是五六个人影,伴随着的,是骰子落到碗中,清脆的响声,以及一阵阵的呼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