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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鹭说向佐小气,她自己也不大方,结账的时候,连一文钱都要斤斤计较。

李永生索性大手一挥,“得了,凑整,找你七块银元。”

絮鹭并不领情,面无表情地拿起银元就要走人。

她的表外甥又拦住她了,“表姨,您真的不问一下家里的事儿?”

“我去了,可能会杀人,表姨的脾气不好,”絮鹭很平静地回答,“而且,也有回避制度,你找向佐吧,他不能不用心,否则我要他好看。”

向佐闻言冷哼一声,“家人的事情都不管,做人做成这样,有意思吗?”

“嗯?”絮鹭侧过头来,冷冷地瞪他一眼,一抹杀气一掠而过。

“就知道欺负残疾人,”向佐低声嘀咕一句,然后侧头看向那对中年夫妇,打一个酒嗝,“你家的事儿,我听说了,五百两黄金,我帮你处理好,有问题吗?”

他原本就是从这家人的随员身上,得到的消息,所以对这家人的处境,也相当地清楚。

中年夫妇闻言,对视一眼,犹豫再三,男人先点点头,“倒也不算多。”

“也不算少了,”女人挺不高兴地发话,“待我舅父回来……”

“那你等你舅父回来好了,”向佐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这事儿我不管了。”

“好了好了,我是户主,”男人果断地发话,“就是五百两黄金,妇道人家不懂事,向捕长您包涵则个。”

“若不是看在你家通风报信的份儿上,我管都懒得管,”向佐不耐烦地看他一眼,“这份钱我赚得并不轻松,你的事儿,狗屁倒灶的地方多着呢……你以为你全是无辜的?”

男人讪讪地一笑,并不做声,女人也不敢吱声了。

到最后,还是男人深施一礼,“如此就拜托向捕长了。”

向佐也不理他,径自出去送絮鹭了。

男人开始低声教训自己的女人,“向捕手何等大人物,你连话也不会说,以后学着点,看清楚眉高眼低。”

女人冷哼一声,她是不敢惹向佐,但是对付自家男人,还是有一套的,“你才看不清楚眉高眼低,真正的大能就在眼前,你却去祭野祀!”

“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男人吓得狠狠瞪她一眼,“向捕手不算大能,谁还算大能?”

女人一抬手,冲地面指一指,“自然是此间主人,这二十几年的官,你是白当了!”

男人嘿然无语,心里无端地生出一点委屈来:这用得着你说吗?能攀得上的话,我早就下功夫了,“这不是……离得太远吗?”

女人却不顾他的想法,只是重重地叹口气,“这几日看下来,方知此间主人之能!”

她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事实上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就正月这么几天里,她就亲眼见到酒家主人的威风——严格地说,是李掌柜的威风。

打伤御林内卫,逼走天使,御马监小太监自杀,那一幕幕,都发生在眼前。

做为女人,她对御林内卫和御马监之能,并不是很了解,若是换了朝安局,她的认识会直观很多。

当然,对于天使的威严,她还是很清楚的,不过天使跟这掌柜的认识,那就另当别论了。

令她感触最深的,还是这几天在酒家里,接触的同为避难者的酒客。

大名鼎鼎的絮鹭,追踪嫌犯来到此地,都不敢直接下手,而是跟随嫌犯进了酒家,直到嫌犯离开酒家,才出手拿人。

跟她相似的,是同为四大捕手的向佐,明知道我们酒家里面有嫌犯,也只敢在外面蹲守。

四大捕手之能,在民间流传得极广,而事实证明,他们的确不负盛名,自家面临的灭顶之灾,人家随口就表示能搞定——虽然钱要得多了一点。

总之,我们酒家的强势,竟然还在她的想像之上。

今天晚上的事情,搞得李永生也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絮鹭竟然女扮男装,跑到酒家来蹲守罪犯——久而久之,酒家会不会成为天下罪犯的庇护所?

不过他也没为这个问题纠结太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了,而且,我们酒家再能庇护罪犯,也赶不上玄女宫的别院——那里可是连犯罪的朝廷官员,都敢收留。

初九的时候,酒家里的七个人,终于都离开了,伙计们彻底地放羊了,还专门跑到城外疯玩了一天。

李永生本来不想去,不过酒家里实在没什么事,他索性也跟着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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