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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问世后,他果然被骂了。

“不知道收了多少银子,竟然增加了两个位置!”

“钻进钱眼儿里了!”

“庸俗!此人文笔出众,为何心性如此庸俗?”

看到扉页的时候,他便被骂得厉害。待看到书中内容,更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全然是钻钱眼儿里了!”

“也不知这些商人给了他多少银子?”

“呸!我再也不看这满是铜臭味的书了!”

有人把书一扔,唾了一口,彻底脱坑。

然而更多的人却涌去了书中所提及的两家店铺,一家是卖衣裳的,一家是卖首饰的。

书中提及这两家店铺的场景,一看便十分敷衍,其中一处写道:“少年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褴褛,再看看其他人的光鲜,他摸了摸钱袋,遂挺胸抬头,阔步走进xx布庄。”

另一处写道:“少年看见那对未婚夫妻十分恩爱,心中艳羡不已。他想着,日后他有了心上人,也要为她花钱买珠宝。手摸了摸钱袋,他转念又想,可以现在先买了,存起来,等到有了心上人,就可以直接送她了。遂昂首挺胸,大步走进xx银楼。”

这是因为不少商人受到点心铺子、木匠铺子的启发,又看到什么东西沾了长青公子的名儿都好卖,便起了念头。纷纷写信给他,请他宣传自家的生意。

贺文璋想着,有钱不赚白不赚,便应了其中两家,打算试试看。

不能一下子都应了,挨骂不说,效果也不好。

这一日,他牵着于寒舟出门喝茶,在茶馆里就听到许多人骂他。

“呸!本以为他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书生,没想到他如此软骨头,沦为满身腐臭,我再也不会看他一本书!”

“就是!还添加了打赏榜的位置,这种软骨头写的文字,不值得一读!”

“他这本书写的都是什么?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灵气,根本就是为了骗钱!”

“可恨庸碌之人看不穿,盲目追捧,实在令人痛心!”

听着诸多“痛心疾首”之语,贺文璋垂眼饮茶,面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于寒舟没觉出他情绪有波动,但还是覆上他的手,关切道:“还好吗?”

贺文璋抬起头来,唇边涌起一点笑意:“有何不好?”

为何不好?他的书迷越来越多了,赚的银子也越来越多了,如今各州府都有人在看他写的东西,他再快活也不过了!

于寒舟见他果真没放心上,便松了口气,也笑道:“你不被影响就好,我们都等着你赚钱养活呢。”

她之所以说“我们”,便是将常青书局也算上了。

“待会儿我们去常青书局瞧瞧。”贺文璋遂道。

两人喝完茶,便往常青书局行去。

陈掌柜远远瞧见两位主子,忙上前来行礼:“东家。”

“在外不必多礼。”贺文璋摆摆手,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近来情况如何?”

陈掌柜每十日向他汇报一次,本来也到了汇报的时候,便道:“一切都好。”细细说了起来。

然后又道:“只是,近来不仅仅是贫家子弟来读书,因着常青书局的氛围安静,许多家中不贫寒的人也来。”

说到这里,陈掌柜挠了挠头,颇有些无措。

原先定的规矩是,只有家中贫寒的人可以来此读书。需得登记姓名,住址,籍贯,然后有两人作保,证明信息真实,然后发放一块竹牌。

持有竹牌的人,可以来此读书。笔墨纸砚等,皆不收费,可以任意取用,只是不能带走。

没有竹牌的人,也可以进入,但是只可阅览,不可使用笔墨纸砚等,也不得借书回去。

“咱们书局地方还是不够。”陈管事说道。

来阅览书籍的人多了,地方就显得不够了。常常有手持竹牌的人,因为里面坐满了而进不去。

但是先前并没有说,什么人不能进入,什么人优先进入。发生此情形,陈掌柜便有些束手无策。

“容我回去写个章程出来。”贺文璋沉吟片刻,说道。

见东家并不慌张,陈管事顿时放心几分,拱手道:“恭送东家。”

贺文璋和于寒舟回了府。

进了长青院,贺文璋径直往书房走去,开始写起了章程。

他一开始创办常青书局,只是为了造福贫寒子弟,为自己和舟舟博取清名。如今的情形,跟他最初想象的有些不同。

不过,也不是坏事。

他提笔写章程时,第一条便是,书局扩建。

若是邻里肯割让,便买下店面。若是不肯,便设置分号。

读书不是坏事,读书人多了,可以富国强民,所以应该鼓励。

第二条便是,收费。

家境不贫寒的读书人要来,来便是了,但是每月需缴纳五两银子的读书费和纸笔损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