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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就是赶许君赫走,他自然是装作?听不见,身子往前一倒,将头搁在了纪云蘅的肩头,说:“我?现在很?累,不想动。”

像是全身的力气都倚了过来,纪云蘅差点没能撑住,下意?识抬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哎呀一声,“你快起来,不能睡在我?这里。”

“我?不睡。”许君赫在她耳边说:“只想休息一会儿。”

说话时呼出的灼热气息拂在纪云蘅的耳朵和脖颈上,染出一片滚烫,顿时让她手足无措,推他,“你快起来。”

若是脾性?强势一些的姑娘,这会儿该推开人骂一句登徒子。可轮到纪云蘅了,却是说不出来那样严厉的话,也推不开黏黏糊糊的许君赫。

“人情。”

“什么??”

许君赫道:“你欠我?四个人情,现在还一个。”

纪云蘅问?:“如何还?”

“坐着别?动,让我?休息一会儿便好。”许君赫低声,像是呢喃,“我?有点累。”

纪云蘅思来想去,最终放下了推他的手,老老实实地?坐着,任由许君赫靠着,将脑袋枕在她的肩头上。

呼出的热气又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刮着纪云蘅的脖颈,让她觉得有些痒,却又不敢伸手去抓挠。

许君赫喝了酒,但不多,并没到醉的地?步。如此轻易地?用掉一个人情,不过是因为大半个月没见纪云蘅了,心里头挂念得很?,这会儿只想与她靠在一起。

他很?难形容那种从?未体会过的相思,找不到人的那段时间里,许君赫连觉都睡不好。他想要见到人其实很?简单,随便一个命令就能把?人抓到跟前来,只是纪云蘅躲着他,分明是不愿见他。

许君赫心里闷闷的,睡不着。

但是想想那日从?她软绵绵的唇间汲取的甘甜,心里又是潮湿的,泛着丝丝缕缕的甜,久久难以?消散。

这种酸涩甜蜜交织在一起的感觉,着实折腾人。

他想到这就来气,突然伸手将纪云蘅的腰身给搂住,故意?往她耳朵边吹气。

她痒得笑起来,夹起肩膀瑟缩,又埋怨说:“良学,你不要乱吹气。”

“那我?不呼吸了。”许君赫说着,故意?憋住气。

纪云蘅等了片刻,没感受到他的呼吸,一下又慌了,赶忙伸手去摸他的脸,指尖落在口鼻上,唤道:“良学,良学。”

许君赫听得心里痒,牙齿也痒,想往她唇上咬上一口,听到她的痛呼,或许既能解恨,又能解痒。

维持这个姿势半晌,纪云蘅觉得腰有些酸,而?且肩膀被压得麻麻的,于是单方面宣布这个人情已经偿还。

她将许君赫推起来,一边下床下榻一边道:“良学,你不应该在我?睡觉的时候进我?的寝房,这是不合规矩的,苏姨母以?前跟我?说,只有街头的地?痞流氓才总想往姑娘家的闺房里钻。”

许君赫满脸怨念,“就你懂的规矩多。”

他要真是个地?痞流氓,早就抱着人啃着不放手了,哪里还能自己怄气得睡不着。

纪云蘅又道:“我?这小院里的规矩并不严苛,没有京城的多,希望你下次能够遵守。”

许君赫满不在乎,“京城的规矩我?都不遵守,你还指望我?遵守你这小院的规矩?信不信我?把?你这小院再拆了重盖。”

纪云蘅生气,趁着他转头的时候悄悄瞪了他一眼。

房间里被她点上灯,视线变得清晰了许多,外面的天色也渐渐黑下来。

纪云蘅道:“良学,你来时看到院子里的那些东西了吗?”

许君赫斜靠在软椅上,姿态懒散,“没看到。”

他来找人,一进院子就匆匆往寝屋进,哪里会注意?那些。

想起先前来的时候,纪云蘅睡得很?沉,姿势又很?乖巧,棉被隆起小小的一团,只露着半张脸,连呼吸都是轻轻的。他就在床尾坐下来,一动不动看了许久,没察觉时间的流逝。

纪云蘅喊着他出门。

院中已经被六菊点上了灯,见两人出来,她赶忙躬身行礼,随后又退去了院门口,在外面守着。

纪云蘅走到院中,往地?上一指,“良学,你快看。”

许君赫当是有什么?稀奇的东西,走过去一瞧,地?上却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他脸色一黑,“戏耍皇太孙会被关进牢里。”

纪云蘅赶忙否认,“我?没有。”

随后拉着他蹲下来,固执地?往地?上指,“你再认真看看!”

许君赫又瞧了一眼。

这一眼,倒真看出些门道来。地?上确实什么?都没有,但却冒出了许多新鲜的嫩芽。

三月份将近,万物?逢春,这过境的风一吹,原本在冬季里凋零枯萎的生物?便纷纷复苏。地?上长出新鲜的杂草并不稀奇,毕竟随处可见。

但许君赫还是立即就明白?了纪云蘅的意?思。

裴韵明死前将东西埋在了地?里,所以?春风便能指出那个地?点究竟在何处。

纪云蘅这样高兴,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盯着地?面冒出的嫩芽,是因为她知道,母亲留下的谜题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