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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也不甘弱后,拉着弟弟葛六也上前要求剔发,其他人见状,又陆续站了几人出来。

肯剔发的人是有了,可又有个新问题来了,大樵山众人当什么的都有,可就是没有人当过剔头匠,所以这头发如何剔就成了难事。

“鞑子那辫子看着跟个老鼠尾巴似的,那辫梢还得能穿进铜钱,要是剔得不像,鞑子一眼就能看出来,与其被鞑子认出来,还不如不剔呢。”彭大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能剔发的理由,顿时一脸兴奋。

宋襄公也无奈对周士相道:“剔发大伙都能,这扎辫子可就不行了,若是扎得不像反倒误事,要不,再想想别的法子?”

“不能再耽搁了。”周士相皱眉想了片刻,道:“寨子里不是有女人吗?叫她们过来扎辫子,大老爷们干不了的活,她们总能干吧?”

闻言,宋襄公点头道:“这话有道理,娘们手巧,扎辫子当没问题。”

“我去把人叫来!”

葛五急着要去罗定发财,真是一刻功夫也不愿耽搁,当下就火急火了的去河边带人。

十几个在河边洗衣服的女人被葛五带过来后,见一众土匪们一个个个盯着她们看,顿时感到害怕,摄于这些土匪平日的积威,却谁也不敢动。

周士相暗自叹了口气,他在女人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昨夜送饭的那个哑巴小姑娘这会正躲在一个比她高了一头的妇人身后,一只手牢牢抓住那妇人的衣摆,另一只手因为过于紧张害怕而捏成了个小拳头。似乎发现周士相在看自己,小姑娘头低得更低了。

周士相怕葛五他们吓着这些女人,便出面用平和得语气将剔发扎辫的事对她们说了,一听土匪们要剔发,女人们面色变得难看起来,显是以为这些土匪要投降清军。

周士相也不与她们解释,要那把刀磨得蹭亮的秃子替葛五他们剔发,然后从怀中摸出自己那根还沾着血迹的辫子,示意女人们看清楚样式,然后便让她们照着这辫子替赵四海他们结辫。

秃子那刀磨得可真快,没一会功夫就把赵四海、葛五他们头发给剔了个精光,只剩脑后一丛头发,看着忒丑陋。

葛五见那些女人还在傻站着,便喝骂道:“还不快点动手,谁要编得不像,老子打不死她!”

闻言,那些女人们忙纷纷上前开始结辫子,小哑巴也哆哆嗦嗦的站在赵四海背后,小心翼翼的替他结辫。

周士相看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不远处,几个汉子正将宰割洗净的羊肉切块放进一口大锅中,看到周士相过来,一个个都是咧嘴朝他笑,显是已将周士相当做自己人。

铁锅下烧着的火很旺,等女人们将辫子编好后,锅中羊肉的香气已经飘散开,那肉也炖得烂了,看着就叫人流口水。

验过那些辫子没有问题后,宋襄公拿着周士相那根辫子走了过来,见周士相正盯着那些女人看,不由也叹了口气,说道:“周兄弟想必也知道这些女人都是抢来的,怕看着可怜吧。”

周士相没有说话,脸上神情却是默认。许久,开口道:“我们此去罗定,也不知是否成功,若我们不幸失手,这些女人怎么办?”

宋襄公没有回答,只看着那些女人沉默不语。二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站了片刻,直到胡老大来请他们吃羊肉。

大樵山众人这会都围在锅旁,不断拿剔了发的赵四海、葛五他们打趣,不时发出一阵哄笑声。那些女人和小哑巴则站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喉咙却无一例外都在微微颤动。

为了以示对周士相的敬佩和尊重,胡老大特意盛了满满一大碗羊肉亲手捧给周士相,周士相谢过之后,却是问他自己是否可以将这碗羊肉给那小哑巴。

胡老大听了哈哈一笑,知道周士相读书人,心软,定是看到那小丫头长得瘦弱才生了同情心,也不拂他面子,任他自去。

周士相再次谢过之后,捧着这碗有些烫人的羊肉走到那小哑巴面前,在对方疑惑和惊讶的目光下,将碗放到了她的手中。

小姑娘已然被周士相的举动惊呆,怔怔的望着碗中的羊肉,心头说不出的酸楚,等她想向周士相表示谢意时,却发现对方已然转身离开。

他?

望着周士相高大的身影,小姑娘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呢。那些女人们也感受到周士相与那些土匪们不同,目光中都很困惑。

正当这些女人感到困惑时,已经走出一丈多远的周士相突然回头对她们道:“若明天没有人回来,你们便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