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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前面的陈屹察觉到车厢内的异动,叫司机靠边停了车,让队友注意四周情况,自己去后面看了下。

他站在车外,阳光大好的天,微眯着眼朝里看,声音温和:“怎么了?”

“没大事,就是有点晕车吐了。”女医生吐得脸色苍白,说话也有些气若游丝的感觉。

陈屹抬手挠了下脖子,说:“离机场还有段路,我让司机在这停一会,你们下来歇一会吧。”

“那行。”

陈屹放下车尾挡板,站在一旁,谁下来要帮忙的就搭把手,轮到阮眠,他往前走了一小步,握着人胳膊从头扶到尾,等她站稳了才松手。

松手的时候,阮眠低头说了声:“谢谢。”

“没事。”他又站回去,脚步碾过碎石子,发出细微的动静,后边同样跟车的沈渝看到前边的情况,也让司机靠边停了车。

他从副驾驶位跳下来,双手卡着腰往这里走,皱着眉问:“怎么了?”

陈屹手勾着腰间的皮带,慢步迎了上去,“没事,有人晕车,坐这歇一会再走。”

“那我们也歇一下吧。”沈渝回头让小杜叫大家下来透透气,又折回头问陈屹:“你昨晚去找阮眠说什么了?”

陈屹觑着他:“月老也不管这么宽的吧?”

“滚!”沈渝没好气地往他肩上一捶,“我提前跟你说啊,我这可是在好心帮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陈屹笑着没说话。

两人都是样貌出众的人,站在那儿聊会天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个女医生拿着手机找了过去。

坐在一旁的林嘉卉碰了下阮眠的肩膀,“看,你不争取,总有人会去主动争取的,这么好的一块肉你忍心就让这些图谋不轨的人给叼走了?”

“肉上又没写我的名字。”阮眠看向悬崖底下郁郁葱葱的苍翠松柏,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你就等着后悔吧。”

……

另一边,陈屹拒绝完第五个来加微信的人,拍了下沈渝的肩膀,抬手扣上帽子,“不歇了,走吧。”

沈渝瞧出他的不耐烦,哼笑了声,又想起什么:“对了,你和阮眠加微信了吗?”

陈屹一愣:“没。”

“那电话号码呢,这好歹你得留一个了吧。”沈渝笑出声:“总不能搞了半天还在原地踏步吧?”

“……”

去机场还剩下半个小时的车程,陈屹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阮眠说话,等到了地方,机场的工作人员已经提前拉好了欢送横幅。

医护人员陆陆续续从车里下来,陈屹和其他跟车的队友在车前列队,阮眠提着自己的包站在人群当中。

周围全是掌声和欢呼声,陈屹正好衣冠,站在队伍前列,身形挺拔颀长,声音沉着有力:“全体都有!”

“——敬礼!”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庄重和严峻,气质沉着而内敛,配上那一身衣服,显得格外干净利索。

整个场面安静下来,有些人忍不住红了眼,阮眠隔着人影看见那道站得笔直的身影,胸腔底下的那颗看似平静的心却有了起伏。

她默默收回视线,低头深深呼吸,压下心里的那些失控,让一切又回归到原点。

一行人提着行李走进机场大厅,回头看,他们仍旧站在原地,如松柏般挺笔挺。

阮眠走得很快,迎面不小心撞上一个男人,两个人都停下来道歉,然后又擦肩而过。

这本来只是个小插曲,可等到阮眠登机听到空姐提醒将手机关机,却怎么找不到手机时,她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个撞我的男人不会是机场扒手吧?”

林嘉卉放下挡板看她:“你手机丢了?”

“不知道,你打我电话试试。”因为工作习惯,她们的手机基本上都是常年开着声音。

林嘉卉一连打了几个,全都是关机。

她关了手机说:“也不一定丢了呀,说不准是你放在包里还是塞哪了没注意,等下飞机再找吧,现在也不能下去了。”

阮眠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从洛林飞B市要好几个小时,她们这一趟航班全都是抗震救灾的医护人员,上了飞机没一会就全都睡着了。

阮眠原本还有些困意,却因为在想手机的事情,半天没睡着,想来想去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别的。

就这么干耗了几个小时,等到快下飞机前才睡着,还没怎么睡熟就被林嘉卉叫起来准备下飞机了。

等从机场出来,在回医院的大巴上,阮眠把自己不多的行李翻来覆去找了五六遍,也没找到手机。

林嘉卉还翻了下自己的包,也是没有。

“算了,别找了,应该是丢了。”阮眠在脑海里回想着之前撞自己的那个人,浓眉小眼,戴着口罩也看不清样貌,就算要找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她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手机是他顺走的,只能自认倒霉。

从机场到医院也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阮眠突然想起什么,找林嘉卉借了手机,捣鼓了一会。

林嘉卉问:“你干嘛呢?”

“发个东西。”她在群里找到那张集体合照,从林嘉卉的QQ发给了自己,然后删掉了记录才把手机还回去。

林嘉卉接了手机,有些好笑的说:“你怎么最近一直神神秘秘的。”

“有吗?”她笑笑,没多说。

等到了医院,院领导大手一挥直接放了他们三天假,阮眠和林嘉卉住在一起,到家林嘉卉先去洗澡,阮眠从抽屉里翻出自己另外一个旧手机,充上电开机之后尝试着又打了一次自己的手机。

这回不是关机了,而是长时间无人接听的自动挂断。

阮眠心里莫名冒出点希望,接着又打了几个,但都是无人接听状态,打最后一遍的时候,林嘉卉洗完澡出来,看她坐在那不动,问了句:“你干嘛呢?”

阮眠握着手机回头:“给我那个手机——”

话音未落,听筒里重复了很多遍的嘟声却突然停下,换成了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