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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庆嫌弃道:“嗬,一个破钉子顶什么啊?”

何向东问道:“这不值钱啊?”

郭庆道:“破玩意当然不值钱啊。”

何向东再道:“没关系,我家还有一宝贝,这是一件瓷器。”

“哦?这是个什么宝贝。”

何向东道:“这就要说到我三曾祖了。”

郭庆一笑:“又来一位。”

何向东继续说道:“三曾祖作过官,作过一任九江道。在九江官窑定烧出来的硬五彩,掉在地下是当当当当山响,摔不碎的好瓷器!”

郭庆吃一惊:“摔不碎的瓷器啊,这是什么宝贝。”

何向东一本正经道:“半拉调羹脑袋。”

“啊?调羹?还是摔坏的啊。”

何向东却道:“我要是心疼这调羹,我是个黄瓜。”

郭庆都被逗乐了,说了一句:“你就跟蔬菜较劲是吧,那你说调羹有什么宝贝的。”

何向东道:“这上面还有一朵花呢。”

郭庆骂道:“废话,调羹上可不有花。”

何向东还争辩道:“这花用水都洗不掉啊。”

郭庆再骂:“废话,这是烧上去的,可不洗不掉嘛。”

观众都笑,但是却没有前面垫话部分那么热烈。

何向东再道:“瓷器不值钱不要紧,我家还有一件锡器,这个值钱。”

郭庆问道:“这是个什么宝贝啊?”

“这就要说到这世界上有五大洲了。”何向东张嘴便是一段极为熟练的地理图贯口,速度飞快:“亚细亚洲、欧罗巴洲、南北美利加洲、澳大利亚洲、亚非利加洲,由打英国、美国、法国、德国、挪威、瑞典、瑞士欧西各国,选来上等的锡器,镜子面儿相仿,唰唰唰照得见人,搁在手上不压腕子,这种锡器!”

观众鼓掌叫好,贯口活的观赏性还是很强的。

郭庆面色就有些不自然了,这师弟的贯口活怎么这么强啊:“那……那这锡器是个什么啊。”

何向东瞥了他一眼,捧得这句应该是立马接上的,怎么还顿了,他眉头微皱,但在台上也只能道:“这宝贝就是一张烟卷纸。”

进场门那里两个老头也把眉头皱起来了。

“啊?就是一张锡纸啊?”

何向东争辩道:“我要是心疼锡纸,我个萝卜。”

郭庆道:“又来一蔬菜。”

何向东很认真道:“这锡纸上面还有半个烟头。”

郭庆嫌弃道:“嗬,要多埋汰有多埋汰。我说你家里有没有值钱的,破水壶梁、破马掌、破瓢勺把,还有一张破锡纸。”

何向东道:“有啊,我家还有一件木器,这个值钱。”

卖五器这段传统相声是在清末的时候写的,那时候正是八国联军侵华,到处烧杀抢掠,有相声前辈家里都被搜刮好几回,搞得他自己都怀疑家里有宝贝了。

后来这位前辈一生气,不是说我家里有宝贝嘛,那我就告诉你们我家里的东西有多宝贝,就拿五件破玩意写出来卖五器这个作品,拿来表演了,后来倒是成为传统相声里面的宝贝了。

何向东在表演这段相声的时候,正活的带动观众的效果远远不如垫话儿部分,这也让何向东展开了思考,也为他以后拿着修改过的传统相声撬动整个相声界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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