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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日子的缘故,江晚芙除了去福安堂请安,和去回事处听管事禀报事宜外,便窝在立雪堂里,闭门不出了好几日。

姚晗过来看她,见她怏怏的,显然有些被吓着了,小脸紧紧绷着,只紧紧挨着她,连说话声音都轻了。她做什么,小孩儿就追在她屁股后头,简直成了她的小尾巴了。

惠娘几个看了,都暗自在心里想,真是贴心的小郎君,这要是亲生的,可就再好不过了。

娘子如今事事都好,唯一一件,便是膝下子嗣空虚,这对新妇而言,可是大忌。也亏得老夫人和永嘉公主都不提这事,她们这些原就跟着娘子的旧人,才跟着悄悄松了口气。

宫里的帖子果然来了,除了一贯要去的老夫人和永嘉公主,皇后派来的宫人,还特意点了江晚芙的名,笑眯眯和气道,“……娘娘道,都是自家人,早该见一面的。”

话都这么说了,人家好歹是皇后,自是没有回绝的份了。因头次进宫,惠娘几个很是紧张,翻箱倒柜,连进宫那日要梳什么头发,都商量了好久,江晚芙自己倒还好,没紧张得睡不着,可能跟陆则在一起久了,也学了他几分镇定从容了。

很快到进宫那日,天公不作美,早起就是阴雨连绵的天气,空气里湿腻腻的,推开窗户,雨水滴答滴答地,沿着翘出来的屋檐,一连串地滑下来。

江晚芙梳洗好,从内室出来,陆则还没去刑部。他如今是刑部尚书了,虽说上官要以身作则,但实际上,就是不去点卯,旁人也不敢管他,不过他这个人一向是严以律己的,几乎没有放纵的时候,但今日早都过了卯时了,他却还没有走。

看到她被仆妇簇拥着,从内室出来,陆则走了过去,忽略一屋子的仆妇丫鬟,径直牵她的手,温和道,“我送你过去。”

夫妻俩到了影壁,没坐一会儿,老夫人和永嘉公主,也一前一后地来了。婆媳三人上了马车,马车朝前动了起来,江晚芙撩开帘子,看见陆则还在侧门处站在,像是在等她们走远一样,一直远到看不见了,惠娘怕她受寒,催她放了帘子,江晚芙才松了手。

马车走了很久,江晚芙都困得靠着惠娘的肩膀,打了一会儿盹。

不一会儿,就被惠娘轻轻推醒了,“夫人,该下马车了。”

江晚芙忙打起精神。春天本来已经不冷了,但今天下雨,还有些冷风,惠娘就还是给她披了件藕粉的绸面披风,扶着她下了马车。

有老夫人和永嘉公主在,受怠慢是不可能的。宫里是这天底下,最拜高踩低的地方,没眼力见的,早就死了几十遍,连尸骨都找不着了,能活下来的,都是人精。一看是卫国公府的马车,原本站在一边,只是吩咐宫人办事的掌事姑姑,立马亲自迎了上来,说话客客气气,面上笑吟吟地屈膝行礼,然后就引她们朝里走了。

有被巴结的,自然就有被怠慢的。像卫国公府,那是整个大梁一等一的高门,谁都高看一眼,至于同为国公府的成国公府,本就一代不如一代,想争军功,又怕死,想考科举,又吃不了十年寒窗的苦,也就靠着祖宗的荫庇,混着日子罢了。又因太子的事情,招了皇帝的不喜,自己儿子不舍得打,但对臣子,宣帝可不会多宽容,虽没有明说,是成世子带坏了太子,可也隐隐表现出了厌弃。

连着好几回,各府都得了赏赐了,唯独落了成国公府。皇帝都厌弃了的,旁人自然都避之不及,生怕沾着什么脏的烂的。

成国公夫人和成世子夫人下了马车,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宫人来引路。在雨里站得鞋袜都湿了,还是仆妇给被留下的管事嬷嬷塞了银子,说了好话,才被指了个脸嫩的小宫人。

但就是这样,婆媳俩也敢怒不敢言,看看被掌事姑姑殷勤引走的卫国公府家眷,前后簇拥着众多仆妇宫人,再看看自己的境地,同为勋贵人家,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到底,还是自家男人无用。

到了宫殿,就很热闹了。

皇太女的生辰,皇后是大办了的,宫殿里金碧辉煌,简直可以用奢靡来形容了。碧瓦重檐,雕梁画栋,宫门是开着的,正对外是一个望不到尽头的湖,湖上白玉回廊和栏杆。碧绿荷叶攒着尖尖的粉白荷苞,这样的时节,也不知宫中花匠如何侍弄的。

皇后和太子妃还未到,自然不到正宴的时辰,矮桌上只摆了茶水和糕点,但也摆了整整一桌子,素点十六样,荤点十六样,金盏银杯。味道如何,还不知道,但光看卖相,是很叫人赏心悦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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