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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时卿当然没写过丧仪文稿。

出现在祭天大典上的那篇并不是他写的。

“景时卿承认是他写的?”

秦云初道。

苏琉璃摇摇头,“他不承认,硬说自己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东西,可是经过国子监祭酒与诸位朝臣,还有景太傅的仔细对比,都没能找出破绽,连景时卿有些字惯用的手法都一模一样,且景时卿自己都找不出哪里不一样。”

“更重要的是,那篇文稿与景时卿的文风一致,了解他的人一看就知道出自他手。”

秦云初不免讶异,“竟有如此高人。”

民间仿人笔迹的先生不在少数,但要做到细节都能一模一样的,可就不多见了。

至少,她未曾听闻过。

而且连文风都一致。

想要做到这些,不仅书法得过硬,还要极其了解景时卿的字和他的人。

苏琉璃才不管旁人如何诧异,她眼里只有美人。

从褚瑜的头发丝都快摸到她的手了。

趁着另外两人发愣,她悄悄凑近褚瑜轻声道,“世子让我先回来告诉姑娘事成了,让姑娘别担心。”

苏琉璃与褚瑜靠的太近,声音又极小,加上穆灵溪秦云初都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并没有听见苏琉璃说了什么。

褚瑜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事成了便好。

不枉费她写了整整一日。

这世间,大概没人能比她更熟悉景时卿的字,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她也了然于心。

想要在这事上做到以假乱真,除了她,不会再有旁人。

梦里嫁到景家后,她做的最多的就是读景时卿的文章,模仿他的字迹。

到后头连景时卿自己都无法分辨。

如今虽然已经有很多画面想不起来了。

但对他的字迹却还是记得清楚。

她几乎看过他所有的文章。

哪里需要用什么词,需要如何修饰,她都能做到信手拈来。

且祭天文稿,并不需要过多新颖的词藻,所以,他们找不出破绽并不奇怪。

之前她便是模仿了景时卿的字才将虞凝月约至成祥客栈。

至于虞凝月那边,她可能在这上面有些天赋吧,虽不能说非常像,但找到虞凝月的字,再比对出要的那几个模仿,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所以在无意中知道兄长想要在文稿上动手脚时,她便说服兄长用了这个办法。

虽然她再三保证绝不会让人看出来,但以兄长的性子。

那篇文稿,应该留不过今晚。

文稿完好的时候都找不出破绽,烧成灰烬就更不可能了。

至于其他环节...

褚瑜没有担忧过。

兄长出手,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就是在梦中那样的劣势下,景时卿和太子也没能从兄长身上找到突破口。

父亲,二叔三叔,二哥哥三哥哥,都被按上了罪名,唯有在朝的兄长是被连坐。

他们那时一定也想过很多种方法对付过兄长,但最后都没能成功吧。

若是那时,再多一点时间,兄长或许能找到生机。

只是那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让人喘一口的机会都没有。

褚瑜想到这里猛地收回思绪,事情已经过去了,那场惨剧一定不会再重演,所以多想无益。

眼下最紧要的是...

“好了,两位姐姐就不要再想了,这件事陛下自会有定论的。”

穆灵溪一脸认真道,“我是想知道是谁做的,我想去感谢他。”

褚瑜,“...”

秦云初,“...”

“我开玩笑的。”成功引来所有视线的穆灵溪摆摆手,“这就是景时卿自作自受,跟别人没有半点关系的。”

褚瑜被她逗乐了,几人又调笑了几句,褚瑜才道,“韵白姐姐,等会儿在府中用完晚饭再走吧。”

秦云初正想打听褚逸何时回来时,便听到了这句。

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久久没动,这个邀请很合她心意,但是答应了会不会显得不矜持?

可是她就是留下来跟褚家妹妹吃个晚饭,并不算出格吧。

顶多说是...脸皮厚了点?

“我已经跟母亲说过了,今日就在院里用饭,等会儿让小厨房做早些,用完饭天都还亮着呢,韵白姐姐不必担心。”褚瑜又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云初好像没有理由拒绝了。

当然,她也并不想拒绝。

“那就叨扰瑜妹妹了。”

“韵白姐姐说的哪里话,是我劳烦了韵白姐姐才是。”

“不劳烦,我很乐意。”

“就先谢过韵白姐姐。”

“我们之间无需客气。”

穆灵溪托着腮左右来回看着,见二人还要继续客套下去,实在忍不住了摆摆头,“你两干嘛呢?”

她怎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大对呢。

“没事。”

“没事。”

心思各异的二人飞快回道。

穆灵溪眯起眼,她怎么在这二人眼里看到了一种叫心虚的东西?

不就邀请用个饭吗。

不就留下吃个饭吗。

这用得着心虚吗?

作者有话说:

知道真相的穆灵溪:我还是太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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