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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云松猛然眉头紧皱。

金大超和警卫们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他问道:“捞鬼术?你竟然学会了捞鬼术?你说说你怎么做的!”

金大超关心地问道:“道长,这捞鬼术很邪门的吗?”

云松暗道老子怎么知道,天下诡术那么多,这个所谓捞鬼术连啊呜都不知道,所以他觉得自己不知道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他现在是高人形象,他不能让这些士兵知道自己不懂捞鬼术,这样他得诈崩牙驹一把。

崩牙驹老老实实地说道:

“我按照天师团的人说的那样,用桑树、柳树、槐树和杨树编成了一个笆斗,然后午夜在江口上来回的捞,最终感觉笆斗变得沉重且森冷,然后赶紧焚香烧纸,引鬼上了我的背,带它进入……”

“噢,难怪你大前天走路总是弯着腰,你还说你后背疼。”一个警卫说道。

崩牙驹沮丧的点头。

云松沉吟道:“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夜遇老槐绕道走。”

“这是四大阴树啊,桑树为丧树,柳树专门做哀杖,杨树叶子被风吹响如鬼拍手声,而槐是木头旁边一个鬼,老槐树能引鬼。”

“你以四大阴树做成笆斗去江口舀邪风,如果有鬼顺着江水下行,当然会被阴树笆斗给带上来。”

警卫们敬畏的看向他。

别看道长年纪轻轻,但懂的却很多。

云松正色说道:“福生无上天尊,你捞鬼后与鬼是有协议的,你请鬼帮你赢赌局,这鬼要你帮它做什么?”

崩牙驹愣了愣说道:“它没有要求我做什么。”

这就不对了。

云松除了不了解捞鬼术之外,其他的话并不是瞎编的,这都是真的,包括最后这个请鬼协议。

鬼不会无缘无故帮一个人,它们喜欢坑害人,顶多是跟人做交易。

而崩牙驹说他请来这个鬼竟然没有跟他谈条件,就是平白无故帮了他忙?

这绝不可能了!

他又皱起眉头。

金大超问道:“道长,崩牙驹会不会就是捞了个赌鬼?它压根不用崩牙驹帮它做什么,只要一起赌牌即可。”

云松说道:“这倒是有可能的,但缠着少将的鬼明明是个鬼兵、鬼军官……”

“很常见呀。”金大超说道,“我们当兵的有三好,嫖赌喝,据卑职所知,反而是当兵的赌性更大!”

云松沉吟道:“你们或许可以设一个赌局,如果那鬼当真是大赌鬼,那它看到我们起了赌局,一定会忍不住的来参上一脚。”

金大超收起枪说道:“好,卑职这就去组织。”

云松让他们各自去准备,然后让崩牙驹留下,说还有话要问崩牙驹。

他始终搞不明白,一个赌鬼怎么能进的来这个有士兵把守的军事要地?

崩牙驹更不明白,他就是糊里糊涂的在天师团作战参谋处听到了捞鬼术。

作战参谋处云松知道,公孙无锋就是个作战参谋。

赌局很快便设置出来。

是赌骰子。

哨兵警卫们聚在一起。

云松看到这么多壮小伙围绕着一张桌子挤成一团,就是用脚后跟也能猜出这里的阳火多旺盛、阳气多沸腾。

可赌鬼就是敢来靠近。

由此可见赌的可怕。

鬼在赌博面前连鬼性都没有!

同样,人在赌博面前也没有人性!

不过赌鬼也不是傻乎乎的任凭阳气灼烧自己,它们往往会附在运势最低的那人身上。

这也是久输的赌徒会引鬼上身的原因之一,他们运势低、身上阳气弱,这时候容易被鬼蛊惑去请鬼。

金青山身边的警卫队长曾铨主持赌局,一行警卫凑在一起嚷嚷起来:“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谁的庄?不是金营长的庄?行,我把裤腰带都要押上!”

“刘老四,你押上你婆娘呀,你押上你婆娘我跟你赌一回。”

“我押上你娘!”

云松站在人群后的阴影里。

此时外面大雨如注,夜幕已经降临。

天色更是黑的厉害。

他等待着赌鬼出现。

赌鬼却一直没出现。

倒是令狐猹突然起身行走。

云松便顺着阴影跟了上去,令狐猹给他领路带他走向楼上。

见此曾铨一把扣住骰盅问道:“道长,是不是有发现?”

云松点点头。

曾铨立马掏出手枪挥手,他带领警卫们便跟了上来。

一行人慢慢的走到顶楼。

顶楼门口大开,没有警卫。

一个略胖的人影孤寂的坐在雨中。

是金青山。

另外,一个身穿旧军装的鬼军官出现在他身后。

云松变身为伥鬼出现,然后再看这一幕就愣住了。

他很快又反应过来,问道:“少将,你待在这里做什么?是要等你的旧友冤魂来找你吗?”

雨中的人回过头来看向云松。

暴雨之下,他胖胖的脸有些模糊:

“道长不在下面等待那赌鬼,你上来做什么?”

云松说道:“纠缠你的不是个赌鬼,是你的旧交好友,它化作鬼多年还记得来看你,情深意长,小道怎么能不上来看看呢?”

“它来了吗?”

“少将,它在您身后。”有警卫也能看到鬼的身影便提醒他道。

金青山猛然转身。

他看不到那鬼军官。

云松接着说道:“你宁可被这鬼缠着也不愿意请人来铲除它,怎么了?你亏欠它很多东西吗?”

雨中的金青山沉默的点头。

云松说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你说出来吧?”

金青山坐下捂住脸,慢慢地说道:“缠着我的这个鬼是什么样子?”

云松暗叹他不愧是杀人如麻的警卫营长,当真是心志坚定,自己以伥鬼之身竟然还是很难迷惑他。

不过他并没有诈对方,于是将鬼军官的外貌给他形容了一下:“留着半长的杂乱头发,头发往下挡住了眼睛几乎到了鼻子位置,跟个杀马特似的……”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对方便点点头道:“嗯,确实是它来找我了啊。”

“多少年了?十年了?”

“鹿大帅曾经向我允诺说能够帮我从这段痛苦中解脱,确实解脱了许多年,可是又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

“这个人叫金青风,是我堂弟。”

“我们之间的事情很简单,我们一起参军给秦大帅当兵,一起上阵作战,我很厉害,他也很厉害。”

“道长你或许不知道,我出身于一个山村,可我们那村子的祖上却是征战沙场的名将,所以我们村里人尽管没有念过兵书上过军校,但都很能打仗,很会打仗。”

“我和我堂弟当兵,然后我们两个在战场上背靠背,彼此信得过、彼此也靠得住,这样我们便等于比别人多了一双眼睛、多了两只手两只脚。”

“我们兄弟一路亡命,一路加官晋爵。”

“可是我们终究不是秦大帅的家族亲信,我们在秦帅的阵营里头当的官是有尽头的,而且这个尽头的位子太小,只够一个人坐得下。”

说到这里他看向云松:“道长你知道我曾经是秦帅警卫团的副团长,当年鹿帅反水秦帅,我也跟着他一起反了水,外人都说我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那时候的大鹿儿已经是美人胚子了,但我金青山不好美色,我之所以要对付秦帅,是因为曾经为了能在秦帅手下得权,我铸成过一件大错!”

“你为了能升职,杀害了你堂弟?”云松问他道。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没有杀他,我是没有救他。”

“那时候秦帅正与滇王作战,滇王有一支山炮军很厉害,我们先锋军做诱饵去钓山炮军的位置,山炮军火力很猛烈,他们中计轰炸我们营地暴露了藏身之处,最终被秦军主力给灭掉了。”

“当时我们营地在一座村里,炮火轰炸村子轰倒了房屋,我被援军救了出来,我堂弟被困在了里面,奄奄一息、不能出声。”

“当我被救出来的时候,援军问我这间屋子里是不是还有人。”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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