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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大雨哗啦啦的拍打起水花,他的身影看起来分外寂寥。

云松沉默不语。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模糊的身影,态度让人琢磨不透。

而在他后面的警卫们则是震惊到呆若木鸡。

他们敬仰的少将竟然是这样的人?!

为了权力竟然去谋害手足兄弟!

这简直是天理不容!

这在军队里是大罪,与在兄弟袍泽身后打黑枪一样,都是发现就要直接枪毙的重罪!

曾铨是金青山的贴身警卫,他更是接受不了这件事,直接冲出去叫道:“少将,你是鬼迷心窍了!你是胡说!”

金青山隔着雨幕凝视他一眼,随即猛的从楼顶跳了下去!

鬼军官也立马跟着跳下。

见此曾铨大叫:“少将!”

云松快步冲到楼边往下看。

夜太黑雨太大,金青山选择这地方又恰好没有明灯,这样他什么都看不清。

曾铨回身狂奔,带着警卫们直奔楼下。

大皮靴在木台阶上敲打,砰砰砰的乱响声在楼里回音不绝。

结果就在他们冲到一楼的时候,一楼楼梯间门被推开,金大超陪同披着军呢子的金青山走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曾铨一行人懵了。

金青山刚才从好几层楼顶跳下去,即使下过雨后地面湿润柔软,也不至于毫无损伤吧?

而且外面大雨瓢泼,先前金青山可是在外面淋雨来着,他是怎么这么快擦干头发换上了干衣?

看着警卫们呆愣愣的样子,金青山皱眉道:“你们怎么回事?”

曾铨咬咬牙,将先前的所观所闻全说了出来。

随着他说话,金青山的眉头逐渐解开,脸色则逐渐难看。

等曾铨话音落下,金青山断然道:“刚才那不是我,我一直在下面的指挥室,你们要么看错了要么就是有人冒充了我。”

“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冒充少将胡言乱语、乱我军心?”金大超怒道。

云松看向他说道:“福生无上天尊,金营长说的对,冒充少将只需要胆量大即可,难的是能冒充的相像,会让大家伙分辨不出真假!”

“先前在楼顶那些人,除了小道之外其他可都是少将的近身警卫,这人竟然骗过了这么多人,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曾铨点头说道:“如果那人是假货,确实假的很逼真。”

云松微笑着看向金大超问道:“金营长,你说这里的人,谁与少将最熟悉?谁模仿起他来能够活灵活现?”

金大超说道:“这里的人与少将都很熟悉,但都不会去模仿少将来乱我军心!”

“所以卑职倒是更认为是敌人混进来想捣乱,毕竟刚才雨下的那么大,隔着雨幕你们未必能看清他的样子,这样就给了他可乘之机。”

警卫们点点头。

这说法也有道理。

云松却没理睬这个说法,他继续问金大超道:“金营长,你先前在哪里?”

金大超脸色立马难看了:“道长是怀疑我?!”

云松撇嘴。

我不是怀疑你,我知道就是你!

他现在可是伥鬼,是能看到人身上火力情况的。

金青山有暗疾加上最近被鬼缠身,他身上的阳火很虚弱了,而金大超身上的阳火却旺盛的很!

警卫们也明白云松意思,但他们纷纷给战友辩解:

“道长你这就开玩笑了,金营长刚才肯定是跟少将在一起呀。”

“金营长是少将一手提拔上来的,他对少将肯定是忠心耿耿。”

“金营长救过少将性命的,救过两次,有两次刺客刺杀都是他舍身救的少将!”

“够了!”金青山忽然开口大喝。

众人立马闭嘴立正。

金青山挥手说道:“金营长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警卫们敬礼,立马走人。

云松巧舌如簧劝说金青山留下自己,这会他还是伥鬼,而金青山似乎心乱如麻,很快被他说服了。

金青山带两人回到地下的指挥室,他拖了一张椅子坐下,问金大超道:“一切就是你策划的?”

金大超不说话。

这就是变相的承认了。

金青山苦笑道:“我不怨你……”

“你不怨我?”金大超猛的截断了他的话,“小山子,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那是不是真相?”

金青山摇头道:“不是真相。”

金大超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金青山又露出苦笑:“也算是半个真相。”

“我当时被救出来后援军也把小超挖了出来,那时候他已经死了。”

“不过是我害死的他!”

金青山抓过水烟点燃抽了一口。

一口烟喷出。

烟雾袅袅。

“当时山炮军狂轰我们阵地,我和小超都被倒塌的房屋砸在了里面,小超重伤了,我昏迷了。”

“小超拼命叫我,我被他叫醒了,他拼命的跟我说话,我没有回应他。”

“他以为我死了。”

“然后他也失去了求生意志,没有去处理重伤的伤口,然后死了。”

听到这话金大超怒吼道:“真的是你害死的他?!你真的害死了他?他叫你哥啊!他对你这个堂哥比对我这个亲哥还要亲的啊!”

“他真的把你当哥的,你带他去参军、你们去参军,你说过要护住他的,你怎么会为了升官去害死他!”

悲怒之下他要上去晃金青山的肩膀,迈上一步后停下脚步泪流满面:

“然后你当了大官,然后你把我也带到了军营,然后你让我也当大官,这算什么?弥补小超?”

金青山沉默的抽烟。

金大超实在忍受不住上去一把将水烟袋给拍开,他悲愤地问道:“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如果不是小超给我托梦,这件事你就永远压在心里是不是?”

“然后我对你感恩戴德,我感谢你这个堂弟对我有提拔之恩,这样等到哪一天又有人来刺杀你,我再给你挡枪,小山子,当年族长的评价真是一点没错,你心机深沉啊!”

金青山抬头看向顶棚,说道:“我没这么想过……”

“那你想怎么样?”金大超叫道,“你知不知道我娘怎么死的?她本来就身体不好,得知我弟弟死讯后没两天就难过而死!”

“我们一家本来在坝子里活的多好?可是全是你、全是你啊!你劝我弟弟从军,我弟弟没有死在敌人手中却让你害死,这导致我娘伤心而死!”

“我们本来是一个家啊,我就这样没有家了啊!”

“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这事实,我还一直被你瞒在鼓里、一直被你瞒着!瞒着!”

被他一顿指责金青山本来仰头不语。

但听到后面他回头凝视金大超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是小超说我劝他从军的?你刚才说小超给你托梦又说有人告诉你事实──到底怎么回事?”

金大超对他后面问题避而不谈,问道:“难道不是你要从军的吗?”

金青山愣了一会,忽然哑然失笑:“是不是又有什么要紧的呢?他都死了这么多年,那件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

他再次问金大超道:“你说是有人告诉你的这件事,谁告诉你的?这件事背后有鬼!”

“是有鬼,我弟弟的鬼回来了。”金大超嘲弄的看着他笑了笑,“至于谁告诉的我真相?”

“这你不必问了,除非你把我送去鹿角牢拷问,否则我不会说的,我金某人还不至于不分恩仇!”

金青山诚挚的看着他说道:“超哥,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有人冲着鹿帅和我来的……”

“与我无关了。”金大超摆摆手。

“既然真相出来了,那就这么着吧。”他将军衔撕下来拍在金青山面前桌子上,“我家不欠你什么了。”

他转身往外走。

云松问道:“等等,金营长,这个鬼不是崩牙驹带进来的,是你带进来的吧?”

金大超摇头:“不是崩牙驹带进来的也不是我带进来的,它自己能进来。”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的走入雨中。

金青山急了,他站起来要说话,一阵阴冷感袭上心头,引得他打了个寒颤又开始拼命咳嗽。

云松挥舞桃木拐杖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