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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晌午, 公?主府大开中门,保国公?和世子亲自将夏川萂和郭继业、郭彩儿、章波波送出大门,然后亲眼看着夏川萂上了端敏长公主赐给她的车架, 车架后面拉着、抬着丰美的礼物, 等看不到?车架的身影了, 父子两?个才团团对着探头看热闹的人群一礼, 吩咐仆从关上中门,将好奇的视线挡在门外。

坐在这架美轮美奂的马车厢里, 夏川萂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样这里敲敲,那里摸摸,郭彩儿和章波波两?个嘻嘻笑着凑趣......

这让郭继业十分的瞧不上眼。

郭继业抱臂斜眼看她, 道:“我们府上最好的象辂舆车你都坐过不止一回了, 这不过是个最低等级的马车,就让你稀罕成这样?”

英国公?府最好的马车,就是太夫人的一品诰命车架, 象辂舆车,车前有鸣锣开道,车后有旌旗飘摇的,第二?好的马车就是郭继业的国公?世子马车,同样是象辂舆车,但等级上, 要比太夫人的低一级。这两?辆马车,夏川萂当然坐过不止一次,但是:

“你们家的马车又?不是我的, 长公?主殿下赐下的这架, 可是天子五驾当中的木辂,是专门给我的, 是我一介草民根本坐不上的,当然要好好稀罕稀罕。”

这年头马车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吗?商贾的马车就是用黄金打造,那也?只能?是一匹马拉的最小最寻常的那种连品级都入不了的末等马车,也?就这些年封建等级有所松动,商贾也?可以乘坐马车,要搁刚建/国那会,商贾之流只能?乘坐牛车,入了士这一等级,才能?够格乘坐马车。

端敏大长公?主是皇亲,位比亲王,因?为辈分奇高,她享用的车架规格只比皇帝和皇后的低一个等级,和皇太子同等级,而且,作为皇亲,她是有资格下赐给近臣具有森严等级规格的车架的。

比如赐给夏川萂的这架马车,虽然是最低等的木辂舆车,但这也?是舆车啊,是皇帝出行可以乘坐的最低等级的马车,属于?士这一阶层能?享用的最高规格的车架了,位同四品啊,这如何?能?让夏川萂不高兴?

这是一辆马车的事儿吗?

这明明是身份的象征啊!

而她,只是给大长公?主画了一幅画像而以,就能?有此?优待和殊荣,这也?难怪那么多人,挤破了头的要投身于?王府公?主府去施展才华抱负了。

这的确是提升自己阶级地位和广纳人脉的大好平台啊!

郭继业见夏川萂这样,不由?开口道:“你若是嫁了我,就是国公?世子夫人,位同一品,我的车架随你使用。”

夏川萂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十分理直气壮道:“爹有娘有都不如自己有!”

郭继业冷哼一声:“傻子!还奸商呢,梯子都递你跟前了,还不快爬,也?不知道你在犟什么?”

夏川萂憋红了脸,瞪眼气道:“我今儿高兴,你少给我添堵啊?!”

郭彩儿和章波波对视一眼,都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了。

郭继业气闷不已,问道:“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作一副画?”

夏川萂从车窗里看外头大街上的人对着她的车架和身后的礼物指指点点,闻言回道:“我不是已经?给你作过一副了?”

郭继业:“就那副《无双图》?虽然画上画的是我,我也?就看过一眼,画作却是没在我手?上,不算是给我的,你什么时候专门给我画上一副,让我珍藏?”

夏川萂随口道:“等以后再说吧,看什么时候有空?”

郭继业松了松领口,道:“你哪天没空?我怎么瞧你天天都有空?”

夏川萂放下车帘,接过郭彩儿给她剥的糖果扔嘴里,含含糊糊道:“作画是要看心情的,心情不好,什么画都作不出来?,是不是,小彩儿?小波波?”

郭彩儿和章波波讪讪而笑,齐齐偷觑一眼脸黑的不正常的郭继业,连连点头应和。

凭他们的直觉吧,郭继业这位大哥哥确实不大好惹,但在夏川萂这位姨姨面前,他们还是听夏川萂的比较好?

马车很快就回到?了国公?府侧门前,夏川萂带着郭彩儿和章波波下车,看着菲儿、芳儿和朱狸他们从公?主府仆从手?里接过马车和礼物,高高兴兴进了自己院子,一路朝太夫人的院落而去。

夏川萂这边高高兴兴的回府,外头她的大名,已经?再一次传开了。

一开始还好,大家都亲眼看到?公?主府礼敬有加的将夏川萂送出,这个时候大家就都好奇让保国公?亲自送出来?的人是谁,怎么车架后头还拉着抬着这么多华贵的礼物呢?

这个时候就有人去公?主府打听了,一打听可不得了,被?送出来?的那位小娘子,竟然给长公?主殿下画了一副“返老还童”的画像。

这返老还童他们还能?理解,但这画像如何?的“返老还童”,他们可就真想象不出来?了。

等过了一夜,就更让人惊奇了,因?为,长公?主殿下病了,保国公?亲自进宫请旨,请了宫中圣手?来?给长公?主殿下诊脉,结果,太医只诊出一个“心思郁结”的常脉出来?,也?没开药也?没扎针,只是说哭一哭就好了,将心里的郁结都哭出来?,病就会不药而愈。

啊这,这可真是宫中圣手?能?诊出来?的结果啊,要是寻常太医,可不敢跟人家儿子说“你公?主老娘没问题,就是想哭了,让她哭,哭完就好了”......

夏川萂在府中听到?这“传言”,不由?奇怪:“公?主府这么漏的吗?怎么什么事儿都能?传出来??”估计筛子眼儿都能?小许多。

太夫人道:“定是殿下故意?传出来?让人议论?的,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且等着瞧吧。”

夏川萂也?没等多久,她画完画的第二?天长公?主殿下在公?主府看着她的画一日哭三次的传言传出来?,传了一天,第三天就有相熟的人家去公?主府拜访,看望长公?主殿下,第四天人更多,第五天公?主府门前的车马都要放不下了。

于?是,第六天的时候,端敏长公?主殿下干脆放出话来?,三日之后,她将在丰楼设宴,邀请京中各王府、公?主府、国公?府、侯府等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们一起来?丰楼,共赏绝世画作。

至于?为什么是在丰楼设宴,而不是在公?主府,当然是因?为,这画是丰楼之主作的,自然也?是要在丰楼赏画了。

夏川萂看着眼前一盘子的金元宝,和送与太夫人的请柬,问面前的女官道:“我不明白,殿下弄这一出是为什么?”

怎么看,都有造势的嫌疑,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手?上有一副她很喜欢的画作一般。

女官笑道:“殿下有吩咐,女君若是有此?疑问,便答:好画自己赏了有什么意?思,合该让大家伙儿一起欣赏才有趣味。”

夏川萂眨巴眨巴眼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是得了宝贝自己欣赏觉着寂寞,干脆开个赏宝大会,让全?京城的人共赏,一起羡慕她?

女官微笑:“正是如此?。此?外,也?是为丰楼揽客,答谢女君让殿下返老还童,重现当年盛颜风采。”

夏川萂忙道:“这原本就是答应殿下的,而且,说好的是画殿下挑选出来?的,临了却是画了别的,殿下不怪罪已经?很宽容了。”客气话还是要说的。

女官:“女君已经?画出了最好的画作,殿下如何?会怪罪呢?这是请柬,还望太夫人三日后如约至丰楼,共赏佳作。”

太夫人笑道:“劳你走一趟,三日后我必至的。”

送走女官,夏川萂翻来?覆去的看了回请帖,跟太夫人点评道:“这请帖也?是从丰楼定做的,看来?长公?主殿下是真的很喜欢我给她画的那副画。”

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照顾丰楼的生?意?。

太夫人却有些担忧道:“你这盛名在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夏川萂笑道:“应该是好事吧?我这下如此?出名,再有那肖小找上门,可要掂量掂量能?不能?丢得起这个人?”

若是放在她出名之后的现在,权应居和卫简言一定不会就这么大剌剌的上门跟他讨要丰楼金帖的,说到?底,还是看不起夏川萂,认为她不过是商贾之流,无名无权无势,即便住在英国公?府中,气势上短了一截,可以任他们这些公?子哥儿拿捏。

太夫人摇头道:“你莫要小看了这京中之人,若是盯上了你,总有法子让你有苦说不出的。”

夏川萂起身,给这一大盘子十二?锭金元宝盖上红盖头,笑道:“在今日之前,我还在盘算要怎么给弄个身份出来?,今日之后,我却是不用怕了。”

太夫人疑惑:“你想到?什么绝妙的法子了?”

夏川萂:“我做事,向来?喜欢一力降十会,干脆、直接、让人忌惮的一目了然,现在也?是一样,阴谋诡计防不胜防,我也?不擅长这个,就打算再用一遍这百试不爽的法子。”

太夫人还是没弄明白夏川萂到?底打算要做什么,夏川萂也?不多做解释,只是跟太夫人道:“我先去丰楼一趟,将三日后的宴会好好安排一下,您老就去让人伺候着做新衣裳,好高高兴兴舒舒爽爽的去参加三日后的丰楼大宴。”

太夫人看了看日头,挽留道:“今儿天晚了,明日再去也?不迟?”

夏川萂笑道:“不,一定要现在去,我怕,等明日,就去不成了。”

太夫人觉着她愈发神神叨叨了,但夏川萂做事自有她的章法,太夫人早就撒手?让她自己去闯,是以只是吩咐下去要门房上注意?些,任何?关于?夏川萂的消息都要第一时间报上来?,也?就罢了。

夏川萂在丰楼住了一晚连夜安排宴饮事宜,然后清晨城门一开,就快马回了国公?府。

回府后她先去跟太夫人请了安,然后就回到?自己房间埋头大睡,日上三竿之时,国公?府门大开,迎接来?府上宣旨的内监。

不过,这圣旨却不是宣给英国公?府众人的,而是宣给住在府上的夏川萂的。

老国公?夫人带着郭二?婶亲自来?请人,夏川萂迷迷瞪瞪的被?从被?窝里挖出来?,又?全?程跟个木偶一般被?穿戴打扮好了,这睡迷糊的情志才清醒了过来?。

夏川萂不好意?思跟老国公?夫人和郭二?婶笑笑,安慰道:“没事,我早就等着了,走,我现在就随你们接旨去。”

走在去迎晖堂的路上,郭二?婶小声跟夏川萂打听,问道:“你早就知道今日有内监来?府上宣旨?”

夏川萂:“我只是猜测这几日宫里会有圣旨到?,但也?没想到?会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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