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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晋拓自动屏蔽其他声音,只将他老婆的歌声收入耳中,存录下来。

虽然他老婆五音不全,但他为爱神志不清已经是个智障,他觉得他老婆唱的,比黄鹂鸟叫得还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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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孤儿院,陈子轻带商晋拓在小虹县溜达。

小虹县倒是没什么变化,街道两旁是他熟悉的布局,四处都是夏天的身影。

陈子轻买了两根棒冰,给商晋拓一根。

商晋拓皱眉。

“怎么不拿着。”陈子轻故意哎哟了声,“嫌丢人,不配你身份啊?”

商晋拓表态:“我想吃奶油味的。”

陈子轻很强硬地把手里那根白的塞他怀里:“棒冰都是水果味的,哪有奶油味。”

商晋拓拿着手中棒冰抬他下巴:“我想吃。”

陈子轻瞪眼:“那我买的时候你不说。”

“这点确实是我的问题。”商晋拓思考片刻,提出一个解决方案,“我把棒冰吃掉,你给我买奶油味的。”

陈子轻无语:“吃两根对肠胃不好。”

商晋拓眼皮垂下去,不说话了。

现在的他只要一这样子,就让陈子轻感觉他要哭。

陈子轻咬开自己手里那根橙子味的棒冰,吸溜几口,将棒冰送到商晋拓唇边:“你发没发现我们这样,像小学生谈恋爱。”

商晋拓含住他吃过的地方,吸吮了点劣质寡淡的甜水,在吞咽中撩起眼帘盯他:“顶多三年级。”

陈子轻感慨:“真早熟。”

他们对视,陈子轻先噗嗤笑出声,商晋拓看他笑,半晌也笑起来。

两人共同吃一根棒冰,另一根在商晋拓的掌中慢慢融化。

陈子轻吃得嘴巴红红的,冰冰凉凉:“那牛奶味的,咱们就不吃了?”

“不行,我要吃。”

陈子轻:“……”行行行,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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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夏天一如既往的热,陈子轻瘫在家里,商晋拓一个老董也和他一样瘫着,他起先没注意。

还是他刷到时政新闻才想起来,商晋拓从小岛回来后就没去过公司。

陈子轻觉得这是个该被他重视起来的问题,他去书房找商晋拓,扑面而来一股墨香。

商晋拓在写毛笔字,陈子轻毫无意外地忘了此行的目的,站他旁边看他写。

陈子轻也会写瘦金体,可商晋拓写的,却能让他心绪荡漾,一眼都不想错开,恨不得看个天荒地老。

当宣纸上出现“陈”字时,陈子轻心跳加快。

“陈子轻”三个字在他眼皮底下诞生,一笔一划是那么的利落又温柔,他睫毛抖动,想说什么又怕干扰到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男人。

商晋拓将纸放一边,换一张空白的纸写。

这回写的是——轻轻。

下笔也跟着轻了许多,仿佛是怕戳破一个梦。

商晋拓这次没有只写一遍,而是写了很多遍,密密麻麻地将整张宣纸填满,让人有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那些字一眨眼就变成绳索勒住陈子轻脖颈,变成大网捆住他全身,他在幻想中屏住呼吸。

纸上写不下了,商晋拓还在写,一层层地覆盖,笔墨穿透纸张印在书桌上,留下斑驳印记,他持笔的手在不对劲地颤抖,兴奋或痴迷,整个人隐隐有几分癫狂的魔怔。

陈子轻拉他衣袖,他眉头不抬:“我在写你的小名。”

“我知道。”陈子轻看商晋拓手背浮起的青筋,小声说,“你怎么写了这么多?”

毛笔的笔尖顿在湿烂的纸上,商晋拓缓慢地动了动眼睑,他若无其事地放下笔,抿着的唇一弯:“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随后就问:“喜欢哪个?”

陈子轻嘴唇蠕动:“都看不清了……”

“那下次再写。”商晋拓将书桌上的纸折起来,拉开抽屉放进去,他这一套动作坐下来十分自然。

即便纸上的字乱七八糟,纸也破了烂了,没有收起来的必要,它的归处应该是垃圾篓。

书房莫名的压抑。

商晋拓低头整理桌上的笔墨纸砚:“你要不要写?”

“我不写。”陈子轻摇头,视线追寻着他的一举一动,“你怎么不叫我小名?”

商晋拓眼底掠过森冷的嘲弄:“我以前不知道,你给我的,都是假的。”

陈子轻“啊”了声,问他说什么,他却反问,“怎么到书房来了?”

“对了,我想问你来着,”陈子轻的思路被带跑,欲言又止地试探,“你不上班啊?”

商晋拓挑挑眉:“上班?”

陈子轻跟他你看我我看你:“对啊,不上班吗?”

商晋拓一副“上班是什么东西”的姿态,从一个工作狂加入了摆烂的大军。这段时间他最多是在家里开视频会议,不想去公司,更不想出差,应酬等等。

陈子轻跟个老学究似的来回走动:“不上班怎么行。”

商晋拓端起冰咖啡喝:“钱用不完,为什么不行。”

陈子轻走到他面前,很善意地提醒他说:“你很多财产都分给我了,你自己没多少的,你忘了啊?”

说完一怔。

一周目的时候,商晋拓叫郑秘书拿来很多文件给他签,都是财产有关的,二周目也有这一出呢。

陈子轻仰着头看他,认真道:“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让自己忙起来。”

商晋拓不为所动:“我忙了大半辈子,累了。”

“大半辈子?”陈子轻趴到他椅背上,歪着头,呼吸喷在他耳朵边,“你不是还没到四十岁吗?”

商晋拓逗小猫一样捻他瘦而不尖的下巴:“马上就四十了。”

陈子轻捉住商晋拓的手指,不合时宜地想到他每次抠挖的深度和力度,难为情地狠狠咬住他指尖:“到了四十,人生最多不也才过半,怎么能叫大半辈子!”

指尖被温热潮湿包裹,商晋拓心猿意马:“不说这个了。”

陈子轻吐出他指尖:“那上班去吧,你是我老板,我做助理的,理应有这份职责。”

商晋拓撑着头笑。

陈子轻从他后面绕到他前面,捧起他的脸和他鼻尖相抵:“你越来越爱笑了。”

商晋拓唇边弧度一收,冷冰冰道:“是吗。”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想笑就笑,坦诚做自己才是真道理。”

“有劳商太太的教诲。”商晋拓将自己那节指尖重新放进眼前人嘴里,看起来一本正经,“我一定铭记于心。”

陈子轻咬着指尖,含糊地问他:“那明天就开始上班?”

商晋拓周身气息沉下去。

陈子轻不在乎商晋拓把已经辉煌的事业拓展到什么地步,他主要是想商晋拓有个事做,而生意场是商晋拓游刃有余的领域。

再者说,他搞不懂这周目的商晋拓怎么一下子无心事业了,原来可不这样。

“好,明天开始上班。”

商晋拓的声音让陈子轻回神,他正要说话就被男人抢先一步。

“反正你会陪我。”商晋拓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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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班了,作为助理的陈子轻感觉自己新手上路,天快亮才眯了一会,他跟着生物钟起床洗漱,去衣帽间找衣服,里面是清一色的正装。

陈子轻拿下一套配好的衣裤换上,他站在宽而明亮的穿衣镜前,看镜子里的自己。

在他印象里,他上次穿西装还是在他跟商晋拓的婚宴上。

他捞着脖子上的领带,系了半天都没满意,总感觉奇奇怪怪,少先队红领巾既视感。

“商晋拓,你进来帮我打领带!”陈子轻冲外面喊。

脚步声从外面进来,薄荷的清凉把他拢住,清理好胡渣的商晋拓和他面对面,气息里是他喜欢的味道。

陈子轻配合地抬着下巴看天花板,在他脖子周围移动的手指原本沾了层水汽,微微凉,很快就被他不断攀升的体温感染,也热起来,渐渐盖过他的体温,有些滚烫。

他咽了口唾沫,余光瞥向长时间盯着他嘴唇的男人:“你给我系个领带,怎么感觉好色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摁在镜子前弄,还让我浑身上下只有个领带。”

商晋拓狭长的眼里欲念翻滚。

如今的他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他会直白地告诉他老婆,只要他看到床,就想做。

商晋拓撩他脖颈后面的细碎发丝:“不如今天别上班了,明天再去。”

陈子轻装作没发现他西裤勒出的一大片深色,义正言辞道:“不成,必须去,说好了的。”

商晋拓一言不发。

陈子轻屁股疼,他不假思索地冒出一句:“真想反悔啊,你是不是要说话算数?”

商晋拓愣了一瞬:“嗯,我说话算数,永远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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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做助理的第一炮正式打响,每天的工作流程比他想象的要简单,助理团其他人也都以他为主,包括郑秘书。

星期三晚上,陈子轻陪商晋拓出席饭局,他途中离开包房到外头喘口气,刷刷手机。

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伴随说笑,一伙富二代往这边来,他们是各家族的继承人,个个年轻英俊。

为首的谢家独子身高腿长,五官十分精致,嘴唇绯红皮肤白得发光,他听身边朋友说什么,一双眼含着亮晶晶的笑意,像是个多认真的倾听者。

后方有几人停在那等发小,沈家少爷姗姗来迟,好看的眉眼间拢着出身优越的目中无人,一边唇轻佻地挑着,尽显放荡不羁。

陈子轻把手机揣进口袋,垂眼理了理身上的西装,二周目的徐家只有徐呈一个孩子,没有徐敛之这个人,那他和谢伽月上学时期的那些相处自然就不存在,他也不认识沈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