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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无数次在虚无之中,回想起来她当时伙同魔族妄图篡位的魔修,重创当时已经是魔尊的师无射,就为了回到小师弟谢伏的身边,实在悔不当初。

脱离了所谓的“人设状态”,花朝才知道,自己当年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少女不知软饭香啊。

花朝压抑着再见师无射的激动心绪,走到意识不清的师无射身边,伸出两根手指运起灵力,在他脉搏一探……顿时眉梢一跳。

她本想给他探一下伤处,花朝最是知道,镇灵钟被催动之时,会自发利用周遭的一切,那自然不止是屋子里破碎的家具,也包括师无射这个人。

他的经脉之中和花朝一样空荡,显然已经被大发神威的镇灵钟抽取一空。

不过让花朝眉梢挑起的,不是师无射被镇灵钟险些抽干,而是师无射体内中了妖邪之术。

是瑶碧花情瘴。

正这时,外面“咔嚓”一声,惊雷伴随着电闪砸在窗边,花朝眯了眯水盈盈的眸子,总算想起了这是个什么“情节点”。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抓着的灵器镇灵钟,想起了对她来说,四百多年前那暴雨倾盆的夜。

这也是他们所有人命运的转折点。

这时候的花朝,包括才入山门不足十年的小师弟谢伏,都只是清灵派里面修为最为稚嫩低微的修士。

清灵派此时还未在修真界之中名声大噪,还未能问鼎修真界宗门之首,只是个三流剑宗。

清灵剑派甚至为了壮大宗门,是个不被那些排得上名号的大宗门看不起的杂修门派,说是剑派,实际上修什么的都有。

门中修士经常结伴去山下驱邪除祟,由刑律殿的弟子带队,修为低微的跟着全当是历练。

次数太多了,花朝记不住当时历练了多少次,但是她能记住这一次。

因为这一次是二师兄师无射带队,他们这一次历练,抓的是山中吸人精气修炼的瑶碧花妖。

虽然花妖的战斗力不强,却妖术下流,会散出沾染了身体便难以纾解的催情粉末,也能利用风和雾气设下层层瘴气。

他们躲过了前面的催情粉末,却没能躲得过瘴气,当时师无射为了救师弟师妹们,撑开灵力屏障隔绝瘴气,却不小心吸入,致使自己身中情瘴。

这情瘴能将人的欲望催发到极致,是那花妖临死之时的怨毒报复。

师无射乃是刑律殿掌殿大弟子,向来不苟言笑肃穆端持,门中没有弟子不怕他,没有几个弟子没有被他罚过。但是没人知道他悄悄爱慕着花朝,中了情瘴之后,汹涌的欲潮将他淹没,他几番隐忍不能,后来直接丧失了理智,将尚在睡梦之中的花朝掳到了自己的住处……险些铸成大错。

花朝想到自己当时发现师无射失去理智欲要轻薄自己,被吓得叽哇乱叫,连求助门中弟子们都忘了,还没等师无射做什么,就被吓得灵力爆发,催动师尊给她的镇灵钟,重创了师无射。

这灵器乃是师尊给他们用来对付大魔大妖的,师无射此时修为也只是筑基三阶,稚嫩的可怜。

被镇灵钟这等灵器震碎了经脉甚至是内府,在床上整整躺了五年多还不能起身。昔日修为一朝尽毁,内心积郁难解,心魔丛生,最终被师尊放弃,将养在山中,只等着天人五衰。

恰缝魔族循着山中大阵薄弱之时,闯入山中作乱,师无射无力抵抗,被魔修掳走。

花朝不知他为何没有被魔族分食,反而是修了魔,但他确实是因此走上了不归路。

师无射后来修魔大成,心性大变,同正道为敌,和谢伏这个话本子里的主角相杀多年,最终被修真界和妖族甚至是他治下的魔族魔修联手剿灭,死得极惨。

花朝思及往事眉头紧锁,闹心地抹了一把脸。

地上师无射本就神志不清,刚才还被镇灵钟扫了一下,现在完全没了理智也没了“作恶”能力,只本能抱住自己,苦苦挨着情瘴反噬。

花朝半跪在他身边,垂眸看着他沉思了片刻。

然后她抬手,在储物袋里面摸了摸,摸到了一个疗伤药瓶,也是下山之时,师尊给的高阶伤药。

她抬手将师无射常年戴的面具摘下来,捏开他的两腮,将疗伤的药丸子一股脑倒他嘴里。

接着起身,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将尚且完整的门窗都下了几个禁制,又开始铺床。

花朝一边铺床,还一边哼歌,心情特别好。

天道果然怜她爱她,竟是将她送回了这个情节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上辈子花朝嫁给谢伏做了老婆,师无射还悄默默爱了她那么多年,将她掳走,已然修魔心性大变,却只是将她供养着,每天偷偷的来看一看,让花朝很是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

虽然师无射爱别人老婆这一点,甚至是和谢伏这个气运之子作对,大概都是话本子剧情的作用,但正因为是剧情的作用,花朝才必须利用一番!

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师无射还是正道宗门司刑掌殿大弟子,风光无限前途无量,自己这时候要是就先选了他,那他不得对她好死?

花朝重生一遭,早已经看透什么大道长生,结婴是不可能结婴的,她就那点能耐,还想结婴?死在天雷之下的滋味和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有什么区别?

更遑论元婴以上,还有化神期渡劫期等等一大堆可望不可即的境界。

她这辈子就想消消停停过上几天好日子,能活多少年算多少年。大腿都送到眼前了,她不抱紧等什么?

就算最后师无射不可抗拒剧情入魔了,两个人有了亲密,那他也能让她过的舒舒服服。

花朝铺好了床,身后有了动静。

那伤药疗伤能力一流,但是不治情瘴这种妖邪术法,再加上高阶伤药激发的热血疯涌,师无射从地上爬起来,浑浑噩噩分不清白天黑夜,今夕何夕。

他胸腔里烧着一把烈火,将他眼前烧得模糊一片,这火似岩浆,顺着他四肢百骸奇经八脉汇聚到小腹,几乎要将他烧成焦炭。

这情瘴乃是激发本身的欲望到极致,也就是说,若要解除,必须得是激起他欲望的源头,才能平复这欲火焚烧之苦。

他原本琉璃色的双眸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红色血丝,在看到床边上那个巧笑嫣然的欲望源头之时,他的理智就已经化为了飞灰。

但是不知道是怎样强悍的自制力,和刻在骨子里的持守,他竟然从混沌的脑子里抽出了一丝清明,一时间只是呼吸急促地站在原地,死死盯着花朝,一步也没有挪动。

他的面具掉了,此刻除了双眼拉满血丝,衣着有些狼狈之外,竟然看不出其他的癫狂姿态。

他生了一双极其狭长的狐狸眼,眉目邪飞,长眉入鬓,这本该是极其狐媚的长相,却因为他淡色的琉璃瞳仁,俊挺非常的鼻梁,将这份狐媚冲得干干净净。

再加上他本身气质沉肃凌厉,这样一双眼,竟让人有种不敢逼视的锋锐。

加之常年在刑律殿司刑从不徇私,弟子胆敢触及门规,不脱一层皮出不得司刑殿,他实在是清灵山上弟子们人人惧怕的恶罗刹。

从前花朝也怕极了他。

男子稍稍冷肃一些端持一些,只要模样生得好,又有能力,或许会很受女孩子喜欢,但若是如师无射这般阎罗在世铁面无私一样的人物,却是人人都会避而远之。

相比之下,谢伏那样表面端端正正的温润君子,初露头角的貌美神君,才是女修爱慕,男修喜欢结交的对象。

当时的花朝和旁人一样,怕师无射,厌恶师无射,现在想来,都只因为她年少无知。

谢伏最是多情又最是无情,和那样的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好日子?

要是当时她没有从师无射身边逃回去,后面的日子得多爽啊?

这辈子,无论用何种办法,她一定要活得自在!

因此在师无射悬丝一般吊着那一线理智,同自己的本能对抗,同入骨入魂的情瘴对抗,咬破了自己的腮肉嘴唇,嘴角鲜血横流,也不肯唐突自己悄悄爱慕的师妹的时候。

花朝将自己的腰封和镇灵钟一起扔在了地上。

裙子散开,艳色亵衣像一朵盛开的业火红莲。

她笑着看向师无射,翻身上床,凹出了一个好看,凸显曼妙曲线的姿势,对着已经要维持不住那一线理智的师无射,罪恶地勾了勾手指,说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