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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药的威力谁都不敢小觑,即使是几千后的现代,t|n|t什么的都是现代军事民用上常用的爆破工具,用途非常广泛,当然管制也非常非常严格。

“你又怎知那人是错把这两种粉末混于黑煤中投于熔炉,而非故意的?”吕媭问道。

樊伉说:“这是神仙的世界里才用的东西,姨母和阿母可曾听闻这个世上可有这种威力巨大的东西,不仅能迅速燃烧,还能瞬间将一幢房子炸飞?”

确实闻所未闻。

吕雉和吕媭同时沉默了下去。

知道几人争吵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刘盈也乖觉地低下头,默默地听着不说话,以免火上浇油。

樊伉又说:“当然这只是我救下他的原因之一,我救他主要还是为验证一样东西。”

吕雉此时已经完全平息下来,伸手拿起桌上水碗,喝了一口水,道:“继续说。”

做为有史记载以来,封建王朝的第一位有名有姓的皇后,吕雉无论是智商胆识还是情商那都是在线的,很快她就从樊伉的话中敏感地悟到了什么。

樊伉把目光落在炕桌上的酒坛子上,说:“就是那坛酒。”

吕雉皱眉:“这又是什么意思?”

樊伉把酒坛子上的泥封拍开,说:“姨母请看,这是我这些天蒸馏出来的一种叫烧酒的东西,酒性更烈,香味更浓,最重要的是这种酒如果用来清洗伤口,还有防止伤患感染创口热的作用。”

“我当初救下他的原因,其实也是为了验证这种烧酒的效用,事实证明烧酒用来清洗伤口,的确能很大程度上减少感染创口热的机率。”

吕雉道:“强词夺理!你要验证这种烧酒的作用,满长安多的是受伤的人可以让你用,为何非要挑上那贱奴!”

“因为他是我当时能找到的外伤最严重的一个!我听驵会的人说,他是从宫里头放出来的,伤势严重到何种程度想必姨母也清楚,说句不客气的话,我遇上他的时候,已经是个只剩半口气的死人了,若是这样的人都能救活——”

“什么?”吕雉手中的陶碗“哧啦”一声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人还活着?”吕雉失声道。

“自然。”樊伉满脸诧异,“一开始我不是就说了,我救了那个……贱奴么?”

吕媭一手抚额,简直无语了:“你是说救了,但没说那人还活着啊!”

早知如此,那她们还在这吵什么。

吕雉心中有如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定定地看着樊伉,道:“你将此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说来。”

樊伉无法,只得将那日的情形再细说一遍,才开了个头,就被吕雉打断:“你如何用这烧酒救治那个贱奴,以及之后贱奴伤口的变化半点都不要遗漏地告诉我。”

樊伉便改口,将如何给他清洗缝合伤口,病情又如何反复,最后如何退烧,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的事说了一遍。

刘盈听得睁圆了双眼,末了用一种全新的钦佩的眼神看着樊伉,说:“伉儿你好厉害,死人都能救活。”

吕雉皱眉,说:“阿盈休要多话。”

刘盈闭口不言,但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对樊伉的敬佩之情。

“你所言可是属实?”吕雉冷声问他。

樊伉道:“伉儿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姨母,此事郑侍医也知道,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救治者的身份。”

他是怕吕雉心气难平,迁怒到给人疗伤的郑侍医身上。

吕雉“嗤”了一声,淡嘲道:“你不用这么急着给人开脱,我还不至于蛮不讲理到这种程度。”

樊伉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在吕雉只讥讽了这么一句,并没有与他认真计较,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难怪前两日萧丞相曾神神秘秘地提及,他新获了一个法子,若能成功,能保出征的将士们减少伤亡,却没有明言到底是什么法子,想必就是你给他的这个酒精清创法。”

樊伉道:“萧丞相和栎阳内史杜恬确实知道烧酒清创法的事,我还送了一份烧酒清创法的方子给萧丞相。”

吕雉眉头皱得更紧了,不一会儿又舒展开来。

樊伉看她的表情,知道吕雉对萧何没有及时把烧酒清创法的事告诉她的事有意见。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萧何为人素来谨慎,烧酒清创法一事事关重大,如果没有亲眼见证,证实烧酒在外伤上的作用,估计他是不会朝外透露半个字的。

显然吕雉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叹了口气,说:“难为你如此聪明,若照你所说,将这烧酒清创法在军中普及,能让我大汉减少多少伤亡的将士们,只可惜这法子太费粮食,如今民众食不裹腹,哪里又有那么多的粮食酿酒?”

樊伉道:“其实蒸烧酒也并非一定要用粮食才,苹果、梨、杏、柿子,很多果子都能酿酒,只是出酒率没有粮食那么高罢了。”

“当真?”吕雉眼睛一亮。

樊伉点头:“前日我向农夫们换了不少柿子,已经送入酒坊酒备酿酒,酿成以后送一坛给姨母尝尝,看看可有区别。”

吕雉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说:“若真如此,你便是我大汉朝第一功臣了,这天下的将士们都要感激于你。”

樊伉心想,不感激他也成啊,只求二十年后,砍他脑袋的时候动作迅速点就成。

想到什么,吕雉轻描淡写地说:“这事便到此为止吧,酿酒的事你也别往外说了,多少给自己留点家底,你也大了,以后还要娶小娘的。”

樊伉顿时囧了。

果然是亲姐妹,想的事情都一样。

昨天吕媭才刚提过他娶老婆的事,今天吕稚也跟着提了。

樊伉说:“蒸烧酒的事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不若让表兄和我一起酿吧,酿的酒多,能救回更多将士们的性命。”

知道樊伉这是有心拉一把刘盈,故意给机会让刘盈挣武将们的声望,吕雉眼里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说道:“难为你事事想着阿盈,就依你吧,这事就交给你们兄弟俩了。”

刘盈也想到了这一层,很是不好意思,悄悄对樊伉说:“伉儿不必如此,烧酒是你想出来的,不用老是顾虑我。”

樊伉摇头,非常诚恳地道:“表兄多虑了,这酿酒一事以后牵涉的地方很多,以后很多地方还要仰仗表兄。”

换了一张**的脸还是非常有好处的,同样的话比油滑的成年人说出来就更显得真诚,也更能取信于人。

至少刘盈是信了。

刘盈一听伉儿还要仰仗自己,顿时把胸脯拍得震天响:“伉儿放心,以后有什么,只要用得上表兄的地方尽管说,表兄一定帮你。”

“那就谢谢表兄了。”樊伉笑眯眯地看着软萌的刘盈,心情十分矛盾。

既欣慰刘盈身为太子,依然保有赤子之心,又感慨刘盈身为一国储君,却这般良善,也不知是好是坏。

吕雉看着两兄弟相亲相爱的样子,眼中露出一抹深思之情,良久忽然开口道:“阿盈,你去将阿母新得的一张狼皮取来,伉儿体弱,拿去铺在炕上驱寒正好。”

刘盈知道吕雉这是有话背着自己和樊伉说,应了一声去了。

果然等刘盈一走,吕雉神色一敛,不再说话,只是来回地在殿中踱着步子。

一时之间,安静的椒房殿里只听见木屐踩在青石地面上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仿佛踩进人的心灵里,令人胆战心惊。

吕媭的目光一直跟着吕雉的身影,飘过来飘过去,脸上忧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思。

“皇后殿下……”吕媭开口唤道。

樊伉一听,顿时心中一紧。

他阿母虽然有的时候十分不讲理,像个女流氓一样,但是非常聪明,政治素养也高。

既然她现在都不叫吕雉阿姊,而重新换回了非常正式的皇后称呼,可见是非常严肃的一件事。

吕雉停下脚步,对樊伉道:“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樊伉微愣,他不是早说了吗?继而醒悟过来,吕雉问他的并不是他烧酒的事,而是指□□的事。

这事事关重大,樊伉不敢乱言,仔细斟酌了一下,说:“就只有此时殿中人知道。”

其实无名可能也知道,但他不敢说,怕说出来吕雉会杀人灭口。

果然吕雉脸上露出一抹放心的神色。

“伉儿既然在神仙的世界里见过这种你说的□□,那伉儿可有法子制造出来?”

樊伉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终于来了。

刚开始他见吕雉只盯着烧酒的事问个不停,对于□□的事只字不提,还以为吕雉不会过问这事,没想到还是他太天真。

显然吕雉先前只字不提,只是顾忌刘盈在这里,从她把刘盈单独支开的时候,他其实就隐隐已经猜到吕雉会问什么了。

只是他私心里一厢情愿地希望吕雉不要过问罢了。

其实若是换自己处在吕雉的位置,突然得知有这么一个天大的陷饼,自己肯定也会忍不住动心的。

人心总是自私的。

樊伉也自私。

□□的事情他早就知道,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配方,但是只要他提出来,他相信那些聪明的大汉匠人们总有一天能够把□□配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