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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是晚上躺在床上时才发觉自己当时答应得太快,有些欠妥当。

小师父应该不会误会她是那种刚恋爱就急于摸清他底细的现实女孩吧?

这个念头刚浮现不过数秒,就很快被了了打消。她对自己会产生这样俗气的想法感觉到有些许好笑,她悄悄爬起,透过敞开的窗户去看客房。

客房里熄了灯,裴河宴已经睡下。

和她预想中的两人在老宅的第一晚有些不同,他几乎算得上克制,一点逾越的举动都不曾有。还不如和他在重回岛时,他虽总刻意留她喝茶,邀她散步,但起码是想和她独处的。

亏她还担心过,裴河宴会不会误会她邀请他回家是代表她默许了可以发生些什么,又或者他会把这句邀约当成一种暧昧的暗示。还因此在那晚提出邀请后,稍感后悔即便是喜欢的人,有时候也该注意说话分寸。

可后悔的情绪只持续到了睡前,了了挂断电话后,搂着抱枕,在细密的雨声里闭上眼。

眼前的画面从机场出租车区域排起的长龙,转换到她在大雨中等来的打着双闪的商务车,又从潮湿闷热的雨汽里,切换至凉爽的院子。

她独自一人待在偌大的老宅里,形影萧寂。

了了每次回来,第一晚总是不适应的。

老宅的空房太多,一阵风声就能引起夜晚里连锁的音效反应。房间里对她而言是安全的,可房间外就像是一片深海,目之所及的地方是安全区,可她看不见的汪洋在黑夜里就是至暗区。

她以前从来没有生出过想依赖谁的想法,可昨晚和他打电话时,他的声音透过雨声,像是深藏在矿石中的地磁,尤其低沉。偶尔的几句话里,还带了笑音,那低声的犹如耳语般的语气,十分轻易的就勾出了她心底对于他的最隐秘的想念。

她的耳朵酥麻,出于冲动,又不完全出于冲动的问他,你要来找我吗?

明明在重回岛时,他一走大半个月杳无音讯,她都没有很想他。可能是现在有了归属权,她无视他是否自愿,默认他就是属于自己的,将他归入了自己的地盘。

于是,她停下来的时候会在想他在做什么。发呆的时候,即便不是刻意去想他,脑海中也会无故出现许多任意的与他相关的过往画面。就像是很多段回忆在不同的时间被随机定格,他的身影会反复地在她眼前出现,让她不得不想起。

直到此刻,她才无比确定,他是她第一个爱上的人。

从年少时的向往和怀念,到如今的想要独占和时刻想念,她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费的和他待在一起。

就如此刻,她知道裴河宴就在离她不远的客房里,光是想到明早一睁眼就能看见他,她现在的心情就无比绚烂。

后半夜时,下了一场大雨。

雨声拍打着窗棂,拍打着草木,用湿润的晨雾将京栖的山、水、古桥都拢在了朦胧的清雾中。

了了在凉爽的晨风中醒来,被舒适的温度拖拽着赖在被窝里舍不得动弹。

这样的天气,要是不出门该有多好。

起来后,她难得有兴致,在衣柜里挑挑拣拣,找出一套香云纱缎面的连衣裙。

这套裙子还是她去年夏天在京栖的服装定制店里买的成衣,当时它被模特展示在橱窗里,她只一眼便喜欢上了。

定制店的业务繁忙起来后,老板娘只接几个老顾客的单子。了了便是其中之一,她算是喜欢香云纱工艺里年纪最小的,虽然她穿什么料子都好看,可老板娘当时还是调侃了一句:“像你这个年纪就喜欢中式风格,传统工艺的算是比别人少走十几年弯路吧?香云纱虽然看版型,但颜色确实偏暗,你真喜欢啊?”

她喜欢啊。

就跟她在同龄女孩都还在追星时她却在痴迷古时壁画和老古董一样,她的审美确实古朴独特一些。

连了致生都曾质疑过,了了是不是十三岁那年吃了太多沙子,把脑子吃坏了。那审美和爱好,都快赶上他这个老头子了。

南烟江和京栖挨得很近,不是周末,省道上几乎没什么车辆。

一个小时多些,便到了裴河宴在南烟江的庭院。

了了瞧了瞧这地界,总觉得有些熟悉:“你这里是不是就离梵音寺不远了?”

裴河宴让司机放慢速度,他打开车窗,让她凑到他车窗前往外看。

远处一座山上,从山腰处就缠上了一团又一团的云雾。弥漫飘溢的云层,挨挨挤挤,将整座高山遮蔽得像是一幕仙境。

有山林在稀淡的云雾中若隐若现,山峰的棱角,以及被云层一线隔开的岩体都给山顶上的梵音寺增添了一抹神秘。

了了为了看清梵音寺在哪,几乎整个人都挨了上去,贴着车窗。

裴河宴一手握着她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腕,一手虚揽在她腰后,以防出现急刹,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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