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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是多严重,只不过书包会不翼而飞,课本会被涂满脏话,椅子上扣着打翻的泡面......

但那时候的虞浅,远没有现在心性这么淡定。

她会难过,也会做噩梦。

同曲莉雯说时,曲莉雯会说,哪有那么矫情,你不做错事怎么他们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经历过退学,经历过迷茫,好不容易从那些阴影里走出来的虞浅,听见韩初叹着气说,你这是自甘堕落。

他以为她的车子、包和其他饰品,都是有人暗含龌龊目的的赠与。

他以为她没有上学、没有接受高等教育就是自甘堕落。

也是那天,虞浅开着车子去了附中,在学校后墙的僻静旧街找到一方可以听见校园里讲课声和上下课铃声的安静。

那段红砖垒建起来的后墙上爬满爬山虎,昏暗的路灯下,微风一吹,爬山虎像波浪那样轻轻晃动。

虞浅那时候想,如果校园的回忆对她来说就像深渊。

那深渊里的水波似爬山虎这样,也算赏心悦目。

只不过,在某一块墙体下面,有一些爬山虎已经脱落。

还没等虞浅想清楚什么,一块滑板忽然从墙里面飞出来,“哐当”一声砸在虞浅的车尾上。

然后是一个攀上墙头的男生身影,蹲在墙上往下看,看见跑车,低头骂了一句“卧槽”。

那天程骁南从墙上跳下来,没管他的滑板,走到虞浅车边看了看,然后和她道歉。

他那时候比现在更傲气,连道歉时语气都有点狂。

程骁南说,你这车虽然有点贵,但你去正规的4S店修吧,不会看你是女孩就坑你钱。花了多少你来找我,我都赔给你,我把电话号留给你,你带手机了么?

虞浅那天手机是关机的,程骁南从书包里摸了半天,居然一支笔都没有。

他抬头对上虞浅的目光,“啧”一声,说,我们学霸都不带笔的,知道么?

虞浅真没见过这种款式的学霸,最后还是她翻出一支眉笔递给他。

程骁南问她写哪,虞浅忽然就存了逗他的心思,把手腕伸过去,说:“写这儿吧。”

程骁南握着她的手腕,写了个“1”,然后皱眉抬头:“你这细皮嫩肉的,我写这儿你不疼?”

那时帝都市的夏天还没彻底过去,偶有蝉声连片,路灯边扑着夜蛾。

虞浅下意识抬眼,撞进一双真诚疑问的眸里。

那阵子虞浅的心情真的算不上好,常常去附中后街呆着。

又常常能遇见程骁南,他总问她,你怎么总把车停这儿?

“这地方你家的?”

程骁南笑了,说,那倒不是。

说完,他撑着车门跳进车里,坐进副驾驶位,把头上的鸭舌帽往她脑袋上一扣,说:“哭吧。”

“谁说我要哭了?”

“别低估学霸的火眼金睛行不行?想哭就哭,我又不笑话你。”

那天虞浅到底没哭,被程骁南指路带着去了荒无人烟的郊外。

车子停在路边,他说,抬头。

于是她看见了漫天璀璨的星河,心里那点眼泪也都被星星晒干了。

扭头时,程骁南正看着她。

虞浅问:“你不看星星,看我干什么?”

程骁南就笑一笑,挺不正经地说:“你比星星好看呗。”

那阵子虞浅是迷茫的,她开始思考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该做什么,又想做什么。

那段迷茫的日子,是程骁南陪她度过的。

很有意思,她在人生的路上摔了一跤,摔在泥里。

还以为曾经仰望的人会拉她一把,像小时候一样,给她读一段《小王子》。

但都没有。

反而是程骁南意外地闯进她的生活,跳下泥潭,陪她在泥里打滚,然后很自然地说,走吧,玩够了就该起来了。

-

隔天,等虞浅起床时,孙月已经兴奋地打来电话。

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兴奋着,说她感冒完全好了,还去医院开了康复证明,已经给程骁南看过了,正在过来酒店的路上。

她问虞浅:“浅,我要不要帮你带一份早餐呀?我知道酒店附近有一家烧饼夹肉超级无敌好吃!比大力水手的菠菜还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虞浅笑出声:“行,那我尝尝吧。”

后面的几天,虞浅没再看见程骁南,外套也是孙月拿去还给他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孙月这小姑娘,生个病回来变得更唠叨更细心了。

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虞浅身边,像她的尾巴。

秀场前一天,虞浅在化妆师帮她贴指甲的时候,看孙月在她身边一圈一圈转悠,有些好笑地问:“孙月,你不休息?”

孙月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用做,又不累,休息什么?你冷不冷?要不要空调毯?”

“不用了,你搬个椅子坐下吧。”虞浅说。

“我蹲着就行!”

指甲贴完一只手,换另一只手时,蹲在旁边的孙月疯狂拍照,说太美了。

过了一会儿,孙月忽然说:“浅,你要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说的,其他的我不一定做好,但倾听我还是挺擅长的,真的,以前上学时,我是有名的情绪垃圾桶!”

“从哪看出我有不开心的事?”

“不是我看出来的。”

孙月摇摇头,然后说,“是程总,我回来的前一天晚上,程总给我打电话,说你可能会心情不好,他不方便多问,他说女孩子间可能会更好聊一些,如果我已经康复,让我过来陪陪你......”

过了一会儿,虞浅才平静地开口:“没有心情不好,你们程总敏感过度了。”

同一时间,程骁南坐在临时搭建的简易会议室里,和安谷他们敲定最后的细节。

说是会议室,其实也就是搬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几把塑料椅子,用kt板大概隔出一方空间。

不过桌上的东西倒是全,摆了几种饮料,还放了几盘坚果。

程骁南坐的椅子旁是场地里的落地窗,从他的角度能看清虞浅正在试指甲贴,一只手已经做好了。

孙月蹲在她身边,仰着头同她说话。

两个姑娘不知道说了什么,虞浅眉梢轻轻一抬,随后笑起来。

她的笑总是非常浅淡的,程骁南收回视线,稍微放心些。

安谷还在忙着盯场景布置,要晚几分钟再过来。

沈深就坐在程骁南身边,鬼鬼祟祟地弓着腰,正在和季苒的通话里小声卖惨:“已经下午2点了,我还没吃到午饭。”

不知道季苒那边说了什么,沈深十分幽怨地看了程骁南一眼,对着手机继吐槽:“南哥才不会照顾我!前两天我喝多了,南哥都不送我回房间,让我自己坐电梯,我下错楼层了,在外面蹲了半宿,差点冻死,你说他是不是狠心......”

程骁南瞥沈深一眼,心说,说漏了,蠢货。

果然,没过几秒,沈深就开始解释:“不是喝多了,只是稍微喝了一点,一点点而已。小酌,是小酌,苒苒你听我解释......”

后面的话可能太舔狗,沈深举着手机跑去外面了,没继续在会议室。

其实没吃午饭的不止沈深一个,几乎在会场忙的每一个人都没吃上午饭。

安谷这边的团队对秀场非常谨慎,舞台布景完成百分之八十时,那些丝绸和缎料开始应用,安谷发话,所有有味道的餐食都不允许带入会场。

饿了倒是可以出去吃东西,但谁也没时间,都是啃两口面包或者干脆不吃了。

一群可爱的艺术疯子。

程骁南看了眼虞浅的方向,刚才孙月给她的全麦面包片,她也只吃了半片。

他把桌面上的开心果端到面前,开始一颗一颗拨开。

沈深回来时,一盘子开心果已经只剩几颗完整的了。

他对着开心果怔了一会儿,扭头看程骁南,语气里有不敢置信的试探:“南哥,这该不会是给我剥的吧?”

程骁南看他一眼:“让季苒骂傻了?”

最后一颗开心果剥完,程骁南撕开湿纸巾擦手,正准备叫孙月过来把果仁端过去。

扭头看见一个场地工作的弟弟,戴了工作盘,端着一大堆剥好的坚果过去......

那位弟弟站在虞浅面前,不知道挠着后脑勺说了什么,把手里的坚果递给虞浅。

虞浅手上粘了夸张的美甲,不方便接,是孙月帮忙接过来的。

虞浅对人家弟弟笑了笑,看口型是在说谢谢。

程骁南面无表情地把头转回来,看了眼面前的坚果:“沈深。”

“啊?”

“把坚果吃了,你不是饿么。”

“你不吃啊?”

程骁南把湿纸巾团成团丢进垃圾桶:“不吃。”

沈深一脸莫名其妙,抓起一小撮丢进嘴里,边嚼边问:“不吃你干嘛剥这么多啊?”

程骁南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说,解压。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啦!今天是双更合一的肥章!

明天也会尽量肥的!

感觉应该改名叫《难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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