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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耿元思这事,事情闹大以后,大家都知道他不会好过,以为再大也就是牵连到东肃侯身上,他们只需要看热闹就行。

也有不少人暗自想着这次若是也能给褚青霞、洛平川泼一盆脏水也行。

谁曾想,耿元思如他们所料,确实倒了大霉,不仅被东肃侯打个半死,连国子监都不能去了,只能去德胜门守大门,而且时间不限,以往日的规律,这个时间至少要半年以上。

陛下顺势以官方的名义设立女子学院,而且国子监、太学的学子也不能带侍读,这一串下来,让人有些搞不懂到底罚了谁。

有时候他们怀疑,耿元思有胆子在国子监那般行事,是不是私下里得了陛下的旨意,与陛下配合。

不过这种猜测很久就甩出脑子了,毕竟这次国子监事件,东肃侯府丢人丢面又丢钱,三万两银子掏出来,东肃侯府估计心疼死了。

霍瑾瑜为明年成立的女子学院取名“沧溟”,大海、天空是最不受束缚的,希望入学的女子能坚韧、自主,各有各的风采。

……

沧溟女子学院,后世又称沧溟女学,昌宁十年九月成立,初时共有二百三十名女子入学,大多是京中官吏、勋贵女眷,也有较少的富家女子,应该说,那个时候能有能力供女子入学的人家,要么是家境殷实,要么是备受家中宠爱。

沧溟女学所教庞杂,不止诗书礼仪,算学、化学、理学……就连骑射也有涉猎,与太学、国子监、第一军事学院并称京城四院。

后世开放女子科举,在学院传承的数百年中,一共出了三名状元、五名榜样、六名探花,总共一百多名进士,可谓是学风兴盛,更不用说沧溟女学传到后世的海量典籍著作、研究发明。

……

朝廷官员对陛下设立女学没什么意见,陛下也是女子,因为耿元思这事发怒也正常。

但是,俗话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陛下身为帝王,是不是也要为皇室开枝散叶。

陛下都二十多了,再过几年,孕育皇嗣的风险更大,所以能早催就不能晚催。

几个部门尚书仿佛商量好的,一个接一个上折子,说的那个言辞恳切、情真意切,中心思想就是一个字——催婚!

就连宋致也凑了热闹,不过他是敷衍了事。

霍瑾瑜:……

才打发完宣王、长公主他们,朝臣这边又开始上场。

霍瑾瑜专做看不见,将折子压了下去。

几个大臣等了七八天,没见霍瑾瑜有反应,知道陛下又要糊弄过去了,又开始催了,同时也给宋致施压。

宋尚书,你是陛下的师兄,又是礼部尚书,现在正是你上场的时候。

宋致:……

得了吧!让他清闲一些,也让陛下一些,陛下现在好说话,那是因为陛下没生气,她若是被烦了,倒霉的是大家。

十一月,云南传来消息,远山侯又逛了一次谅山,这次安南军队也没有阻拦,不过远山侯这次过了谅山没有折返,而是南下行进了二百里,连克三十多处营寨,一直打到安南首都停了下来。

就在安南民众以为王城这次这次不保时,远山侯又命人向胡氏父子和四陈下了命令,让他们交出杀害景朝使臣的罪魁祸首。

给他们两天时间考虑,两天后若是没有结果,安南将要承受他们的怒火。

胡氏父子和四陈一方面抬着财宝想要贿赂远山侯,一方面陷入鳌斗,想要推出个替罪羊。

两日后,胡太子落败,人头以及亲信都被胡勇送到远山侯帐前。

远山侯目光淡然,心中却是越发警惕,都说虎毒不食子,安南人不通教化,不能以常理对待。

远山侯命人将胡太子亲信羁押起来。

胡勇使臣还想攀上远山侯,想要通过他,让朝廷能正式册封胡勇。

现下陈氏有底气和胡勇闹,不就是因为中原朝廷不认胡勇,觉得他是乱臣贼子。

若说胡勇有了册封,陈氏就没有说法了,他们安南也能恢复安定。

胡勇使臣谄媚道:“侯爷,这些银钱、宝剑是给您的,那些箱子里的珍宝和华服是送给陛下的,求陛下心疼心疼安南百姓,结束安南这些时间的祸乱。”

远山侯起身走到箱子旁,看着箱子里的朱钗、宝石还有女装,轻蔑一笑,当即将箱子给踹倒了,没好气道:“你们脑子怎么长的,将陛下是小姑娘哄吗?你们即使将整座王城奉上,陛下还嫌弃脏手,陛下富有四海,这些东西送到京城,就是丢我的脸。”

“嘶!”胡勇使臣被他这个动作弄得肩膀一颤,生怕远山侯也以牙还牙,将他也斩了。

远山侯:“你先回去,至于胡氏太子是不是罪魁祸首,本侯要派人调查。”

胡勇使臣脸色煞白,“侯爷不打算退兵?”

旁边的赵副将冷嗤,“八十万大军开拔,又走了这么久,你们自己闯了祸,将我等招惹过来,总要给些赔偿”

胡勇使臣嘴唇嗫嚅:“可是……可是看着没那么多。”

他们派人调查了,看着似乎也就而二十多万大军,剩下的将士据说都在云南。

赵副将:“是你说得准,还是我说的准?若是你们没钱,那我们就不走了。”

胡勇使臣此时快被吓哭了,跪伏在地:“天臣,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安南吧,八十万大军,我们实在承担不了,我回去若是将这个消息告诉王上,怕是小命不保。”

远山侯淡淡道:“你若是能要到这笔钱,本侯只会给你好处,若是要不到,那里就是没命享受,你回去让胡勇想想,这么多将士在城外围着,他是破财消灾,还是就此灭亡,随我一起回京城,让陛下做主。”

“我……我……”胡勇使臣汗如雨下,浑身都在颤抖,两手用力扣着泥土,目光惊慌地盯着地上被压弯的青草,恨不得从中扣出一条缝隙,如草根一般藏到土里,脑子中雷声阵阵,已经快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将东西都带走!来人,送客!”远山侯靠坐在椅子上,大手一搭,随手拿起放在桌案上的书信,不再看地上的使臣。

两名披甲护卫进来,向远山侯行了行礼,然后将胡勇使臣拉走了。

“侯爷,侯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侯爷!”胡勇使臣回过神,慌忙喊道:“承担八十万大军开拔费用实在太多,不如五十万可好……若不行,六十万也行……”

赵副将:“元帅已经给了你们安南多少机会,前三次都过了谅山,我们都折返了,因为这,元帅在朝中被御史多番弹劾,此次若是拿不出成绩,元帅也不好过。”

赵副将一开始是哄胡勇使臣的,说完后,略微琢磨了一下,脸色也不好看了,这么一看,让安南负责八十万大军此次开拔费用还是亏了,当初应该喊出个百万雄师,这样要赔偿的时候也有依据。

霍瑾瑜表示,她觉得三十万膨胀成八十万已经是加了高杠杆,再变成百万,她说着有些虚。

胡勇使臣;……

……

胡勇听完使者的话后,果然暴怒,若不是仲博达拦着,使臣小命不保。

后来在仲博达的建议下,胡勇打算和陈氏一起承担这次费用。

陈氏当然不愿意,谁知道胡勇居然设鸿门宴,强行索要,最后五伙势力一起凑了三十万两给远山侯。

远山侯拿到钱后,果然带着兵撤退了。

他见胡勇给钱这般爽快,打算以后再游安南时,也让胡勇承担费用。

胡勇和陈氏见景朝军队果然离开了,松了一口气,等打听到京城军队已经到谅山,王城暂时的平和也破裂,又开始打了起来。

俗话说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胡勇为了送走景朝军队抢了他们那么大一笔钱,他们当然要报仇。

赵副将听说安南王城的那些人又打起来,不由得咋舌道:“现在知道为什么陛下允许元帅使用这个策略了。”

这些安南人简直就是养不熟的野狼,即使一时的威赫镇住他们,等到他们养好利爪与牙齿,仍然会毫不留情地撕裂主人的喉咙,所以还是要继续敲打,最好打的四分五裂,两败俱伤,最后化成地肥滋养土地。

远山侯勒马停下,转身眺望南部平原,“陛下说那里的土地很肥,未来这里会是景朝的土地。”

“是啊!”韩副将笑了笑,同样远望道:“就不知道安南更南边的地如何?”

赵副将轻啧道:“老韩,你这话用那个成语怎么说?得……什么?”

“得陇望蜀。让你平时多看点书,现在闹笑话说了吧。”韩副将白了他一眼。

赵副将头一扭,“就你会炫耀,老子知道,只是话到嘴边忘了。”

……

胡太子的人头还有相关羁押人员、以及三十万两银子随后送进了京城。

虽然三十万两银子对于这半年的军费花销来说,也就抵了一两成,比起之前,也算是大收获。

现下胡太子已经伏法,他的党羽也都送到京城,对于安南战事能不能结束这事,朝臣各有各的说法。

有人觉得,本来一开始打的口号就是让安南交出斩杀使臣的幕后主使,胡太子的分量足够,可以撤军归来,几十万大军在云南边陲待一日都是海量的耗费。

也有人反对撤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再拖一两月,看安南还有什么发展。

尤其现下云南那边风和日丽,可比六七月份舒服多了,不如等到明年。

霍瑾瑜也反对撤军,仗不能打一半,再说虽然胡太子的人头到了,但是朝廷可从未承认罪魁祸首是胡太子,当时想着胡氏父子随便哪个都行。

现在胡太子人头都被割了,果然儿子斗不过老子。

不过若是不想结束,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继续的理由。

听说因为对安南派兵的事情,安南境内一些中原遗民后代被针对,有的人家破人亡,真是让人气愤啊。

霍瑾瑜一脸嫌弃地看着旁边椅子上的人头盒子,她这辈子一共收到了两个人头,察合台首领那颗,后来为了安抚察合台旧部,又让人送归了。

这颗胡太子的人头真是丑。

“徐爱卿,你将这颗人头送与寇泽的家人,他们当废物扔入茅坑或者烧了都无所谓,也算是告慰寇泽的在天之灵。”霍瑾瑜淡淡道。

徐於菟愣了一下,躬身道:“微臣领旨,只是……陛下,安南这事就这样结束了吗?”

霍瑾瑜:“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安南想要送走远山侯,三十万这点小钱怎么够,现在朕不图他们能有割肉喂鹰的魄力,但是赔偿总要够,正好你是户部侍郎,这两日,你带着人计算一下此次南征安南的花费,列出账单。”

现在她对安南那块地不怎么眼馋,但是不能让她做赔本买卖,也能给朝廷上下一个交代。

“臣遵旨。”徐於菟懂了,恐怕安南也没想到六十万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则是在后面。

君臣说话时,洪公公拎着一个食盒进来。

“陛下!”洪公公行礼道。

“平身!”霍瑾瑜虚扶了一下,含笑道:“洪公公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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