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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景走后,高扬没有第一时间出去,而看着坐在办公桌后一言不发的老板。

问:“岑先生真打算插手五号仓码头的那桩买卖?”

“嗯。”贺辞东捏了捏眉峰,“他不会收手。”

“可是太危险了。”高扬跟着皱眉,“岑戴文这次联系的人是在边境线活跃了三年多的老手,一个外号叫老谢的人。岑先生那边不知道查到多少,我们盯了他们一年多了,现在节外生枝怕是会出变故。”

贺辞东:“安排得怎么样了?”

“目前一切顺利。”高扬说。

贺辞东:“联系撒出去的人,货源其次,保证人安全,尽量不要让岑景和对方的人碰着面,必要时给他个□□也行。”

高扬:“就不能直接和岑先生说清楚?”

“他不知道水到底有多深。”贺辞东看着窗外,“也不会了解“时渡”在最初到底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简单点更好。我把很多东西放到了岑戴文身上,他应该会有些心理准备。”

……

实际上贺辞东的话里暗示的信息很多,岑景也不是没察觉。

国内外那么多企业,真正干净的没几个。

贺辞东的过去书里不详尽,但是也知道不简单,那样出身的人走到现在这个地位,中途所要经历的必定不是常人所及。

但一个渣攻贱受的感情文,不是奋斗史,更不是职场剧。

岑景现如今的处境,回忆不起来书里任何有用信息。

连岑戴文的背景都和他了解的有了很大出入。

十一月的气候带着秋末的萧索和初冬的凛寒。

所谓的五号仓码头位于東城西部临海区。

傍晚六点左右。

这个时节的天气黑得总是比以往要早。

远处海岸线还遗留着一线白,码头的集装箱摞得有五六米高,交错分布。

中间的一大片空地上,岑景就站在那儿。

他穿一身黑大衣,衬得整个人清瘦又挺拔。

提着密码箱,随意扎着头发,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前边坐在椅子上的人说:“我就来谈场交易,你让这么多人对着我,不太好吧?”

岑戴文估计这段时间过得也不怎么好,没了老头子过生时平和的面容。

反而显得有些阴冷的戾气。

周围站了一圈打手,各个膀大腰圆。

岑戴文冷眼看着他,“你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就应该知道情况,我倒是好奇,谁给你的胆子,贺辞东?”

“怎么会。”岑景,“当然老头子,家里最近生意出了问题他很着急,你又长时间不见人影,他只能找我了。”

“你算什么东西?”岑戴文说。

他撕掉了最初那副平平无奇的假面,开口:“当初把你卖给贺辞东你就算不上岑家人了,我是不清楚你用了什么手段让贺辞东现在对你另眼相看,本来还以为你还有点用处,没想到马林滔反而栽在了你手里。”

岑景也不恼,“想翻旧账?”

岑戴文,“没必要,你不就是为了姓贺的,真是十年如一日没什么长进,他想要什么,你让他亲自来和我谈。”

岑景嘴角一勾:“刚刚那句话还给你,你又算什么东西?”

岑戴文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

他手一挥,周围的人齐齐往前走了一步。

岑戴文:“老头子现在早就没有年轻时那点豪气,做事畏首畏尾。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拿捏着你,殊不知,当初当条畜生捡回来的私生子,现在早成了一条会咬人的狼。你说是我现在弄死你快,还是贺辞东动作更快?”

距离码头不远的公路上,路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车后座的高扬手上正拿着一块平板,上面是实时播放的监控画面。

画面中岑景处在中央,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高扬担心:“现在过去吗?岑先生完全不清楚我们参与其中,万一冲动了……”

“等着。”贺辞东看着平板开了口,“他不是个蠢人。”

老谢没有出现,岑戴文一再提到他的名字。

岑景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贺辞东的话很快得到验证。

“贺辞东是贺辞东,我是我。”岑景弯腰放下箱子,打开,朝岑戴文转过去,里面是一箱子现金。岑景:“三千万,都在这里了。老头子的意思是想你尽早回头,当然,我也给你选了另一条路。”

岑景又随即扔下一个资料盘。

“这里有你这几年做下的事儿,每一条都够你蹲半辈子。要么吐你该吐的然后拿钱滚蛋,要么……”岑景看了看手表,“一个小时后,跟着警车回你该去的地方。”

资料盘里有不少录音。

岑戴文听着彻底变了脸色。

不仅仅如此,包括车里的高扬都愣了。

瞪着眼睛看向自家老板,“这……”

贺辞东:“故意透露给他的。”

高扬心想也是,老板本来就不赞成岑景插手这事。

不给他点要人命的东西,哪敢把他放出去?

岑景的声音从平板里传出来,很清晰,他说:“岑戴文,我这人受不得气,你当初想毁了我,我要的不过是以眼还眼。不过有点可惜,有的人貌似在这件事上帮了我不少忙,我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很复杂。”

岑戴文表情终于不耐,“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岑景的话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我决定以一条线索作为交换,比如说,那个老谢的货运路会临时改道,从南环线往北,这个点应该刚到蓝湖州。”

车里,高扬整个人都僵了。

见贺辞东看过来,立马道:“我马上确认!”

与此同时贺辞东也快速下车,手撑在车前盖上,长腿一跃到了另一边。

前行中手按下蓝牙耳机键,“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