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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亲你。”

“……”

“不可以吗?”

“我们刚刚不是在聊跟这个毫无关系的事吗!”

“可是师姐打算做坏事的样子很可爱啊。”

素白的脸颊立刻晕染上一抹轻红,女孩羞恼地瞪着他,有些气急败坏,又有些无可奈何。

是的,她拿他无可奈何,因为她也喜欢他,就像他深深地、不能自拔地喜欢她一样。

虽然是确认过无数次的事实,但每想到这一点,他心中都会微微地颤,好像猫儿用爪子轻轻挠过。

那是一种叫人无比愉悦的疼意。

这种疼意漫卷而来,他几乎是极力克制了,才没有立即将她拥入怀中,一遍遍亲昵索取,用她给出的愉快反应,来证明她也需要自己。

他只能又问一遍:“不可以吗?”

女孩的眼中仿佛也染上潮湿雨气,他早就发现,她意动的时候,双眼便会变得氤氲缠绵,像无休无止的连绵水丝。

她红着脸,明明已经是羞恼的样子,却偏要作出一副斥责神色:“你不许冷不丁说这种话!”

“可这是心里话。”

“那也不许!而且,也不许问我能不能亲,这种问题……很奇怪呀。”

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上女孩耳边黏腻湿润的发丝,指尖滑过湿发,又轻触到她精巧圆润的耳垂。

他轻轻揉捏抚弄,像在把玩一颗美丽的珍珠。

她的声音便软了下来,她用那双水凌凌的眼看着他:“直接亲就好了嘛。”

少年轻叹一声,低下头,衔住她绵软的嘴唇。

仍有雨丝漫拂进来,水雾冰凉,吐息炽热。他将她按在廊柱上,在无人能见的阴影中,或深或浅地吻,或轻或重地咬,一遍又一遍。

于是当晚,饭桌上,丹成端着碗,直勾勾地望着清清的嘴,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

她纳闷道:“晚上的菜不辣呀?师姐嘴皮怎么肿了呢?”

清清正在刨饭的动作一顿,差点没被呛到。

梅七在一边幽幽地说:“她凶得要命,骂了我一个下午,嘴皮都骂肿了。”

丹成立即心疼道:“怎么会这样?我有舒缓的膏药,待会儿给师姐涂一涂。”

梅七可怜道:“你怎么不关心挨骂的我?我现在脑壳都还是昏的。”

丹成说:“你待会儿用凉水冲一冲,会舒服很多的。”

梅七委屈地说:“她有膏药,我就只有凉水,还得自己提。”

他长叹一声:“可惜我被封了内力,平日里能挑两桶,现在只扛得起半桶,这样下去,观中水缸都来不及填满,哎!要是……”

一顿饭,便在梅七的喋喋不休,丹成的懵懂茫然,清清的慌乱心虚中度过了。

这才是回小霜观的第一天,才结束了劳累旅途,她已经是极为疲倦。泡了舒坦的澡后,清清回到房间,沾上枕头,不消片刻便入了黑甜乡。

当然,这黑甜乡也是不得安宁的,因为她再一次梦见了那个神秘而美丽的女人。

眼前似乎是一座空旷昏暗的大殿,四周有粗大古朴的石柱,静默无声,此处没有一个人。

那女子赤着脚,身披深色轻纱,手臂和脖颈没有任何装饰。她站在大殿正中,口中不断呢喃,似乎在念什么咒语。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清清心间,专注,虔诚,坚定……同为施咒布阵之人,清清对这种心绪太过熟悉,这是骄傲自信的施咒者在施法过程中的情感。

原来,她也是会道术的么……这是什么流派宗门?

随着字句被吐出,地上隐隐亮起了暗红色的光芒,将这片大殿照得万分诡异,红光逐渐盛大,一时间,四处充盈着血光,宛若无间地狱。

清清往地上一看,瞥见了她有生之年从未见过的华丽阵图。

它仿佛用鲜血划就,从大殿正门的石阶,连绵覆盖至最深处的王座。每一块砖石上都有花纹,它们接连着亮起,无穷的力量在纹路中传递穿梭,浑厚而纯正。

清清被深深震撼住了,这是她连想都想象不出的瑰丽。

每一寸法力的流动,每一处气息的交换,一切都是那么精确,而推动着它们运转的力量更是强大到闻所未闻。

几个问题跃然在脑海,这个女人是谁?这个浩大的阵法是用于什么?这是哪个宗门的法术,若能有如此境界,不应该默默无闻才是,无论如何都会有书记载……

犹如一道闪电击在眼前,清清心中大震。

蒙阶盖丽,蒙阶盖丽……

她怎么就忘了呢!

这是玄华宗的宗主,以情入道的开创者,引得百万兵丁道人围剿,所有典籍记载都被付之一炬,却仍能在百年后流传声名的一代神女!

几个月前,自己阴差阳错地得到了珍贵的残本,从而学习到规诡谲深奥的玄华术。借着它,她进到了苏少卿的梦中,又在路上唤醒了生死边缘的师弟,最后还帮苏罗的族长排忧解难……

难道自己偷师的事败露,要被这祖师奶奶来梦中索命了?

清清大骇,当即就想挣扎着醒来,但不知如何,这个梦宛若实质,她又是掐手心又是憋气,怎样都无法脱身。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光几乎要将视野淹没,铺天盖地的血色中,款款走来一个曼妙身影。

女子越走越近,鲜红的唇,上挑的眼,脖颈上有繁复缠绕的花纹,此时如有生命的藤蔓一般,慢慢攀附上她的脸颊。

她美得令人心惊胆战。

至少此时的清清,是这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