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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诧无比,温然整个人站起来,尽力压低声音:“方助理,你在哪里,安全吗?”

“还在首都,我没事,是用公共电话给你打的。”

时间紧迫,温然马上将最重要的消息告诉他:“我找到你妈妈的遗书了,我拍了照。”

“真的吗……”方以森的声音里有着不可置信的几分飘忽,他谨慎地问,“我们能见一面吗?”

“可以,现在就可以。”

“现在?有点晚了,你一个人出来不安全。”

“没关系的。”温然边说边拿起衬衫套上,“你把位置告诉我,我很快就到。”

“那我在晚江公园等你,你路上小心。”

“好,我马上来。”

等司机要费点时间,温然直接打了车,二十多分钟后到达晚江公园。他攥着手机往里走,隐约望见不远处树下有个人影。

温然跑过去,真的是方以森,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只是略有些疲惫。

“从家里给你拿了些点心,你路上吃。”温然把一个便当盒递给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现金,“这个是我的零花钱,有点少,你拿去用。”

“我自己带了钱,够用的。”方以森接过便当盒,“谢谢你。”

“还有……你母亲的信。”温然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图片,“没有办法拿到原件,只能拍下来了。”

方以森怔了怔,那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他拿过手机,看得很仔细,足足看了几分钟,然后把手机递还给温然,轻声说:“真的谢谢你,温然。”

“不用的,等你到了新的地方,如果方便的话,发消息跟我说一声好吗?”温然没有问方以森是如何藏身的,也没有问他要去向何处,只是拥抱了他一下,“希望你平平安安,以后有机会再见。”

命运总爱打急转,让人们来不及在告别前多说几句,但温然很高兴,他知道这次的离开对方以森来说意味着脱身与自由。

“会的。”方以森揉揉温然的头发,接着松开手,“等情况稳定了,我会联系你。”

“再见,温然。”他后退一步,对温然笑了下,转身走入夜色深处。

回到家时还不算太晚,温然洗了个澡,想了想,给顾昀迟发了一条消息:我觉得今天可以好好睡觉了[月亮]

到底是在首都,一个好人这几次回复的速度要比在国外时快很多:恭喜

温然:[玫瑰]

方以森的事暂告一段落,李轻晚的照片却始终在心头挥之不去。可以确定陈舒茴和温睿都知道李轻晚的存在,并对她进行过监视,为什么?

极大的可能是,李轻晚回来找过自己。

想到这一点,温然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像看到光亮。李轻晚不再是那个消失在十七年前的小提琴手,她在四年前出现过,也许还曾试图寻找过自己。

很近了,温然想,离和妈妈见面的日子,也许很近了。

第二天温睿一早就出门,直到晚上温然洗完澡才回来,回家后仍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芳姨端着晚饭上楼,温然打开房门,主动接过:“我去吧,您休息。”

“好,好,你让他多少吃点,这样下去身体要坏掉的。”

“嗯。”

推门进去,保险箱已经收拾好,温睿坐在床边,手上拿着那份遗书。温然走到他身旁,没有说话。

“医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开会,等带着方以森过去,他母亲已经过世了,没能见到最后一面。”温睿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揉了沙,“然后他就病了,怕黑,晚上睡觉都要开着灯。”

愧疚也好,悔恨也好,都太晚了,毫无用处,温然冷静地看着他。

“不给他看遗书,不是我要吊着他。”温睿望着吊灯,“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他唯一的盼头。只要他看过了,就会毫不犹豫没有留恋地去死了,我了解他。”

哗啦——手里的餐盘一歪,碗杯撞在一起,温然听见自己因难以置信而隐隐发抖的声音:“什么?”

方以森昨晚看过遗书了,温睿说他会毫不犹豫没有留恋地去死。

几乎快站不稳,温然动作僵硬地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勉强挤出一句话:“我先回房了。”

温睿仰头闭着眼,没有回答。

回到房间,温然浑身发凉地木然站着,他想起昨夜风里方以森最后的笑,那时他只觉得里面掺杂了许多情绪,无法一一辨明,现在想来,那大概是真正决定告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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