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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的担心并不奇怪,买通刑侦人员只能在调查过程中做手脚,如果已经证据确凿,那就只能从检察院甚至法院入手了。

尤其是刑事公诉案件,公安和检察院、法院分工合作,互相监督,送检审判阶段想影响判决真没那么容易。

宁越无奈叹息:“老田在公安和司法上认识的人还真不少,不过我听到的也只是传言。他以前是我队友,我是真不想看到他堕落,所以这事先保密,慢慢查。”

许天更好奇了,“宁队,他到底怎么受的伤?又是怎么离开的刑侦队。”

宁越苦笑:“一时半会说不清,你去查旧案吧。”

果然跟案子有关系,许天道:“如果是已经审判的案子还得去法院查,恐怕不好保密吧。”

“你先查咱们局里尘封的旧案,我去找局长聊聊,看要不要查一下已经判了的案子。”

查已经判决的确实很麻烦,就怕领导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天只得先去了档案室,那边已经接到通知,装了两大箱子。

档案室的工作人员见许天去了就问她:“我还以为要集中清查,结果只要悬案,说是要把这边的悬案跟你们法医处的档案都整理一下,合并序号?到底怎么个整理法儿?”

要照许天说,再等几年全部录入电脑,两边联机就行了,现在再怎么整理,找的时候也得用手翻。

不过现在整理档案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方便,而是为了查案,她只好道:“反正也不急,有案子时查案,没案子时按年份慢慢整理吧。”

人家帮忙把两个箱子都抬到法医处,刘姐不是很高兴,“小许,这什么意思?咱是法医处,整理档案不是应该档案室干吗?”

许天解释:“上边的任务,我也没办法,不过只是近五年没结案的,不会太多。”

倒是小李一如既往兴奋着:“悬案吗?这可得好好查啊,看来刑侦队对咱们法医处还挺信任。”

两人清理出两张桌子,拼成长桌,想先把资料都摆出来,方便整理。

许天见两大箱子,还以为有多少悬案,虽然觉得奇怪,但刑侦队成立也没几年,而且人手一直不足,现在的侦查手段也太单一,没有科技辅助,有悬案也正常。

结果把案子按年份摆列好后,她才发现只有十一宗!比预期的可少多了,而且83、84年的几宗案子都是逃逸在追查的状态,证据清晰明了,没什么好查的。

她把近几年的翻了翻,终于找到了涉及到田老板的案子,是两年前的抢劫案。

田老板叫田元凯,当时是刑侦副队长,他在公路上单枪匹马拦截劫匪时,腿被散|弹|枪击中,落下了残疾。

他伤还没好又因为枪里的子弹对不上数,被停职调查,最终那颗子弹没找到,劫匪也没抓获,田元凯虽然最终没受牵连,但因为腿伤被调到后勤。

于是他失望离队,在离市局不远的地方开了家面馆。

许天翻着卷宗,有些纳闷,谁会偷一颗子弹呢?再说如果没有合适的枪械,光有子弹也没用啊,劫匪用的是□□,肯定不会来抢田元凯的子弹,还不如直接抢枪呢。

案卷上记载,田元凯只开了两枪,也只找到两个弹壳,可五发弹夹上却只剩下两枚子弹。他的枪是老枪,弹道磨损,就算做弹痕检测、弹道分析也不能确定他当时到底开了几枪。

如果开了三枪,其中一枪找不到弹壳,完全可以当做意外丢失,写份报告就行了。可田元凯因为大腿受伤严重,枪被赶来的民警拿走,在医院录口供时,他说只开了两枪,民警说没动过他的枪,两人都怀疑对方撒谎。

可民警没动机,他自己有枪,而且弹夹上只有田元凯的指纹,他却怎么也说不清另一颗子弹去哪儿了。

小李也在跟许天看同一个案件,他不由道:“有没有可能他领弹夹时里边就只有四枚子弹?”

“你觉得他做为一个老刑警会犯这种错误吗?”

“也对,那也可能是他家里人偷着玩他的枪,这种枪结构简单,我都能拆开!也不对,弹夹上没有别人的指纹啊?难不成他当时多开了一枪?可为什么只说开了两枪?难道另一枪杀了人?可他不知道这种谎言很容易被揭穿吗?”

许天也十分奇怪,按说查案时不应该落单,田元凯说他是去吃午饭时,偶然发现抢劫犯的嫌疑人,因为带着枪,对方又有摩托车,才决定单独行动,哪想到对方大衣里藏着□□。

看他描述的经过,倒是没什么问题。

他开了两枪,一枪打中嫌疑人左胳膊,另一枪打中了摩托车的排气管,对方受伤不重,反应也很快,朝他大腿开了两枪后,马上骑摩托车逃离了现场。

一小时后,支援的人发现摩托车被弃在国道路口,车上有弹痕有血迹,通过痕迹判断对方可能是搭运煤的大车逃了,于是市局赶紧发了通缉令,照片也是根据田元凯描述画出来的,可一直也没找到人。

田元凯说嫌疑人是外地口音,有些结巴,结巴这个特征十分明显,只要跟人交流肯定藏不住,可全市警方排查一周,还第一时间给临近市县都发了协查申请,还是没找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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