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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想看看田元凯是怎么确定这人是嫌疑人的。

小李却在一旁说:“摩托车都不要了,肯定是去外地了。”

“是啊,别说两年前,就是现在,摩托车对普通人家也是个大物件。”

许天边说边翻笔录:“不过田元凯就是因为这辆摩托车才发现了嫌疑人,车上又留下了弹痕,要想逃命肯定不能再骑这辆摩托了。”

嫌疑人骑摩托跟踪过市里的几名个体户,专门在他们关店要去银行存钱时,抢他们的包,导致这些个体户人人自危,甚至想雇佣保镖。

许天知道90年代飞车党猖獗,没想到两年前就有了,卷宗记录十分详尽,还写着宁越对此案的分析,他说能买得起摩托车的基本都是个体户。

而个体户肯定对自身这个群体的经营规律和存钱习惯了如指掌,可他们排查了所有个体户,找遍了整个豫北市,也没找到受害人所说的黑色摩托车,结果最后让田元凯在公路边偶遇了。

许天猜道:“这人不会是邻市来的吧,开摩托过来,作案后马上逃离,路上又没监控,肯定找不到人啊。”

小李不解地问:“路上没什么?”

许天忙道:“哦,我是说没那么多交警布控,你想啊,咱们办案很多时候还得骑自行车,他骑着摩托肯定来去自如。”

“也对!”小李对这案子兴趣不大,他放下手里的案卷,又翻起箱子里的,一样样往外摆。

许天接着看证物名单和那些照片,这些证物都保存在法医处,现在他们的工作就是把这两样档案核对一下。

既然宁越想查的就是田元凯,那这宗案子肯定要上心了。

旁边的小李却惊讶地朝她招手:“小许,你快看,这案子的卷宗这么多,还有这么多证词,怪不得两箱子!原来大部分都是这一宗案件的。”

刚去水房打水的刘姐正好回来,听见他一惊一乍,忙伸头过来看,她叹口气:“唉,这姑娘老惨了,你们当时还没来局里,不过应该也听说过吧,当时事闹挺大的,就是市郊小丈村的杀父弑母案。”

许天没有原主记忆还真不知道,小李是上完大专分配过来的,不是本地人,更没听说过。

许天见刘姐一脸唏嘘,忙拿起案卷看起来,她一翻开案卷就看到了田元凯的签名,显然这案子也是他主办的。

小丈村孙春苗,在八五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杀死父母双亲,并分尸抛于村内,被捕后她控诉父母控制她卖|淫,还供出了不少嫖客。

孙春苗应该早就在搜集证据,她清楚叙述了整个过程,从八三年跟她母亲在火车站附近的民营小旅馆打工开始,一共两年时间,她断断续续被父母强迫卖|淫。

期间还生过两个孩子,第一个卖了,第二个因为是儿子,她爸妈要当孙春苗弟弟养着,这才回老家小丈村。

孙父准备把孙母和便宜儿子留在村里,他领着孙春苗接着外出‘打工’,孙春苗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也不想让孩子被这样的父母养大,把父母灌醉,杀害分尸。

等警察到的时候,她正抱着孩子喂奶。

看照片上,这姑娘脸上还带着血,眼神呆滞地抱着一个小襁褓。

看笔录,这姑娘跟疯了一样傻笑,说原来这么简单,早该动手的,还说麻烦把孩子送进孤儿院,不要交给小丈村的人养。

之后的笔录里,孙春苗说她是独生女,原本父母也很宝贝她,因为跟青梅竹马的同村人婚事没谈成,还被准婆婆说早就失了身,村里传出了恶心的流言,父母才对她变了脸,把她带出去打工。

她父母都好吃懒做,火车站附近什么人都有,做生意的、出公差的,个个不差钱,看着人家下馆子住宾馆,他们却只能打扫卫生,甚至帮着擦鞋,不由眼热,又见有女人在做这种皮肉生意,孙父孙母就开始劝说孙春苗‘下海’。

孙春苗不乐意,他们就寻死觅活!还说她反正已经不是大姑娘了。

小李看到这里都要气疯了,“这他妈的是什么父母,自己女儿被婆家欺负,被村里人造谣,不该替她做主吗?居然把她带出去卖?”

刘姐叹道:“唉,就是说啊,这姑娘太可怜了。”

许天也气得不轻,虽然当警察总会遇到奇葩,可这也太突破下限了。

她沉吟道:“也许孙春苗根本不是他们亲生的,这姑娘如果活到现在应该是二十四岁,她是六三年出生的,那个年代很少有独生子女,而且村里重男轻女严重,如果她父母都能生,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儿?”

小李被她这个分析角度惊呆:“不是亲生的也不能这么糟践啊!等等,你说她如果活着?她死了吗?我还以为她在监狱呢!不对,不管是死刑还是无期,只要判决下来,这些案卷应该在法院才对啊。”

许天看得快,已经翻到后边了,她叹口气:“孙春苗死在看守所里,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