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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衣用怀疑目光审视着白简。

白简回瞪。

朱衣挑眉,用探究眼神打量着白简。

白简深吸口气,重新端起她面无表情样子。

香妩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白简继续说后面话,她看了一眼朱衣,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她心想,白简姑娘话可能是“虽然我是伺候在侯爷身边,但是我绝对不想和你争什么,我们可以继续当好姐妹”。

香妩有些感动地想,白简姐姐果然是一个好姐姐。

她暗下决心,回头一定要告诉白简姐姐,她也是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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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中后,香妩并没有被送回去小姐院子里,而是直接被安置在了一处院落,这院落就在侯爷所住正房一侧,而且院落里还有一个小门,可以打开后直接过去侯爷那里。

香妩对此心花怒放,她满意得不行了。

自己单独有一个院落,而不是伺候在侯爷身边,这比她之前所想象好太多了!

等她安顿下来后才发现,竟然还有丫鬟仆人伺候着,丫鬟是两个小,怯生生地过来,让她给取名字,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给丫鬟取名字,她觉得自己还是丫鬟呢!

不过好在,香妩很快冷静下来。

她想到往日自己小姐都是怎么干,也就摆出样子,想了想,给两个小丫鬟取名了,取是月白和霞红,这是韵书上现成词儿,香妩觉得自己取这样名字,应该不至于跌了份。

月白和霞红两个丫鬟听到这新名字,自然也是喜欢,都忙上前说谢姑娘赏名字。

一时又有一个四个仆妇上前来拜见,为首一个却是秋娘。

香妩这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仆妇也要跟着自己在这院子里伺候,当下越发喜欢了,特别是秋娘,她往日说话,觉得秋娘办事妥当靠谱,如今能留自己身边帮着自己,自己自然是放心。

很快这四个仆妇两个丫鬟都纷纷安顿下来,过来香妩跟前伺候,又开始收拾院落,忙得不亦乐乎。

香妩坐在那窗棂前,看着这院落,这处院落竟然归自己住了,而这前后忙碌奴仆丫鬟,竟然都张口叫自己姑娘,对自己规规矩矩。

这对她来说,是从来想不到,几乎是一步登天般。

香妩就这么偎依在窗棂外边,看着这院子,院子里有一棵老枣树,如今已经冒出了星星点点小白花,有结出来米粒大小果子,眼看着下个月就能吃枣了吧?到时候可以摘下来一下,做成醉枣儿给侯爷吃,没准侯爷喜欢呢?

她抿着唇想,现在自己过上好日子,全靠侯爷,侯爷喜欢,她就能过更好日子,所以得拼命地讨好侯爷才行。

一时又记起来自己绣那个绣嚢,当时因为出来得匆忙,根本没来得及拿,绣嚢就留在了小姐那边房中,她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取回来?

还有自己一些衣裙,以及侯爷赏给自己金镯子珠花,那些必须拿回来。

可自己现在方便回去吗?

香妩想着问问白简或者朱衣,谁知道这两位根本不见人影,根本寻不着其他人问,至于身边这几位丫鬟仆妇,那更是茫然不知,都是一切听她这位“香妩姑娘”。

香妩看着她们茫然样子,顿时意识到,她不是以前那个处处听人话小丫鬟了,她是一个院子“主子”。

尽管出了这个院子,自己过去侯爷那里伺候,依然身份低下,只是一个陪床丫鬟,但至少在这个院子里,她是主子了。

香妩只好安分下来,想着等侯爷过来,或者白简过来,到时候好歹问问。

谁知道过了两日,好吃好喝好穿好燕窝,日日舒坦,简直仿佛养猪一般,唯一不好是没见侯爷也没见白简,甚至连朱衣都没个人影。

香妩就有些坐不住了,她从小穷困,被养父母收养时候日日干活,后来到了侯府,也是干活命,伺候人命,现在这么被人伺候着什么都不干,她觉得自己快要闲坏了。

一时想起来自己那些珠花和金镯子,不由心痛至极,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扔了。

当下略一沉吟,换了一身寻常不起眼衣裙,也没带丫鬟仆妇,自己出去。

一路上,倒是也没见什么人,她顺利地过去了小姐院子外面。

正想着该怎么进去,或者该怎么说自己处境,毕竟她招呼也没打,就这么离开这里一些日子,大家遇到她难免问起来。

谁知这时,恰好看到兰若出来了。

兰若看到香妩,自然是惊讶不已:“香妩,你不是被带出去府里打发了吗?”

香妩:“啊?”

兰若:“是啊,我听人说,你犯了什么事,被带出去了,为了这个,我和月晴她们还哭了好一场。你这是怎么了,又回来了?”

说着她打量着香妩身上衣裙:“你如今穿得倒是鲜亮,这衣裙哪儿来?到底怎么回事?”

香妩头疼,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处境,只好含糊地道:“我是出去了一段日子,如今又被叫回来伺候了。”

兰若自然不疑有他,只以为香妩又回来小姐身边伺候,当下大喜,拉着香妩手:“你难道忘记了,前些日子是你生日,我还做了一个荷包想送给你,谁知道你就不见!”

兰若这么一说,香妩这才记起来,想着果然,自己离开被接走离开侯府时候,恰是自己生日,自己竟然忘记了。

兰若看到香妩自然高兴,和香妩说东道西,又牵着她进院子。

这个时候是中午,正是大家午睡时候,除了门口看门两个打盹嬷嬷外,也没什么了,兰若就带着香妩进了屋。

兰若关上门,小声说:“今日轮到月晴和花梦伺候,正在小姐跟前呢,等回头看看,你怎么过去和小姐好好说说,让她继续回小姐院子里伺候吧,咱这府里,要说起来,还是小姐跟前好,虽说小姐脾气不好,但只要我们自己小心,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香妩咬唇,想着该怎么和兰若解释:“其实我暂时也不想回来,毕竟哪里伺候都是伺候,等回头方便时候,我和你细说。”

兰若却没怎么听心里去,她还在想着和香妩说说如今府里种种。

“你怕是不知道,如今府里可出了大事!”

香妩惊讶:“什么大事?”

她离开了府里一段日子,回来后就住在那小院里吃吃喝喝睡睡,外面事确实不知道。

兰若看香妩那样子,便知道她肯定摸不清状况,当下更加带劲了,开始和她说起来。

“你走了后,小姐自然是气得不轻,不过也没太当回事,后来小姐和大家出去游玩,就碰到了一位贵人。”

“贵人?”香妩睁大了眼睛。

兰若笑了,一脸神秘。

“对,是一位贵人,我听说,那位贵人是燕京城里来,听说是要跟在侯爷身边,可能是要给侯爷当续弦,总之人家身份高贵得很,人家住地儿,吃东西,用东西,那都不是咱们能比……”

香妩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位贵人,住哪儿?”

兰若越发得意了:“你还记得之前郊外那处百花庄院里有一处竹园吗,竹园里很藏着一些书,听说是一个文雅地儿,那位贵人就住在竹楼里!而且那位贵人心地可真是商量,竟然还特意命人送了这个时节早蟹给小姐享用,小姐自然是喜欢,还回了礼。”

香妩顿时不说话了。

兰若口中贵人……竟然是自己……

她心虚了,羞愧了。

兰若笑着道:“你怕是不知道,还是我给那位贵人送礼,结果贵人收下了,小姐因为这个,还赏了我呢,我给你看——”

兰若一脸喜滋滋,香妩却几乎不敢直视。

怎么能相信,自己成了兰若和小姐口中“贵人”。

她们若是知道那个所谓贵人就是自己,兰若也就罢了,小姐怕不是能直接气死。

她犯愁地望着兰若,想着自己应该怎么解释下自己处境。

谁知道还没想好怎么说,月晴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月晴看到香妩后,自然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她就兴奋地说起了她刚刚打听到;“兰若,你还记得咱们提过,就是府里头侯爷身边那院子住着贵人吗?”

兰若连连点头:“自然记得,我正和香妩说这事呢,这是你么了?”

月晴:“哎呀,刚才小姐终于让人打听着了,说是这位贵人竟然是一个刺绣才女,自小礼佛,如今特意请过来,为太后娘娘绣祝寿图!”

啊?

香妩越发惊讶,她心想这是说自己吗,自己竟然是自小礼佛刺绣才女?

兰若:“竟是这样?那就不是燕京城来了?”

月晴颔首:“是,不过那也是贵人,听说这位贵人刺绣有功,要留在侯爷身边伺候,如今侯爷特意为她准备了院落,还准备了人服侍!”

这么说话间,两个人自然是羡慕不已,一时又看向香妩,不免连连点头。

“你这是白绣了,也没得个赏,也怪你自己,突然怎么就被打发了,对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香妩就是亏在了人傻,她只会闷头刺绣,哪里懂这些!”

香妩小声解释:“可是,你们说那位贵人,就——”

然而她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得旁边一个小丫鬟惊讶地嚷道:“咦,香妩你怎么回来了?”

她这么一嚷嚷,不少人都听到了。

恰好霍迎云从房中走出,正站在廊前逗鸟,也就听到了这话。

霍迎云本来正是心情不错,突然听得这个,不由蹙眉:“香妩回来了?”

周围人忙道是,霍迎云自然命人将香妩带上来。

香妩只好随着众人过去霍迎云跟前。

她头疼地想,现在自己伺候在侯爷身边,也算是侯爷身边人了,便是侯爷身边奴才,小姐见了也该敬着一些,那小姐若是要对自己凶,自己是不是把侯爷拿出来挡挡了?

霍迎云看着眼前香妩,不由心里微沉。

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前几日莫名不见了,她也没当回事,只是厌她那刺绣还留了一点尾巴,害得她不得不让其它丫鬟补上。

如今竟然出现了。

出现了也就罢了,怎么这小丫鬟,越看越水平,比起前些日子看着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