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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木兮枝手酸腿疼,有种运动量过度的错觉,可她也没怎么运动,反正?比不上?祝玄知。

木兮枝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不振地去院里吃早饭。涂山边叙吃饭很积极,最先到,见她这?样子,调侃道:“昨晚做贼去了?”

她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你?昨晚才做贼去了呢。”

涂山边叙调侃归调侃,还是惦记着木兮枝肩背上?的伤,稍微正?经了些,观察她的面色:“是不是伤口太疼,昨晚没睡好?”

他观察后得出的结果是,木兮枝虽顶着两个黑眼圈,但面色跟以前差不多,甚至还红润一点点,看不出箭擦伤对她有任何?影响。

提到伤口,木兮枝不知如何?跟他们解释伤口已经痊愈。

祝玄知离开前曾对她说过,那药不可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即使?木兮枝的伤在一夜之间好了,也不能?告诉大家?,只?能?瞒着。

木兮枝掩饰般地咳嗽了下:“不是,扶风家?主送来的药还挺管用,现在伤口不怎么疼。”

涂山边叙知道她最怕疼,又受不住委屈,说的应该是真的。

不久后,岁轻也也到了,看见她的第一反应是赶人回房:“你?怎么出来了?受伤了应该在房间里好好休息,我会?给你?送饭的。”

木兮枝无奈:“师姐,我只?是肩背被箭擦伤,又不是手脚残废了,用不着整天躺着休息。”

涂山边叙指着她道:“她说扶风家?主的药管用,不疼了。”

岁轻也知道木兮枝性子跳脱,不喜欢被人拘着,也不坚持让她回房了:“那好,等吃完饭,我陪你?回房间,再给你?上?一次药。”

这?怎么行,伤口都没了,往哪儿上?药?木兮枝赶紧拒绝道:“不用,我刚出来前就对着镜子上?过药了,不用再上?一次。”

既然上?过药了,确实没必要再上?一次,岁轻也说好吧。

其他人陆陆续续也来了。

祝玄知自然而然地在木兮枝身旁落座,她偷偷地瞥了他一眼,他却直接正?大光明地看向她。

昨晚的事仿佛不曾存在过,起码祝玄知并未表现出异样。木兮枝心?道,他都不觉得尴尬,我为什么要觉得尴尬,内耗滚蛋。

木兮枝坐直了腰,也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专心?地吃饭。

今天饭菜全是喜欢吃的。

用完饭后不久,扶风家?主派人来说,张钰的情况好很多了,早上?便恢复了意识,如果他们想去看他,扶风弟子会?带他们去。

祝玄知:“我去。”

陶长老等人跟着起身。

扶风弟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家?主说三姑爷……张钰他才刚刚恢复意识,探望的人暂时不宜太多,最好两人。”

木兮枝拉过祝玄知,自告奋勇道:“我。我和他一起去。”

木则青、陶长老都没反对,只?能?去两人,琴川一个木兮枝,云中一个“祝令舟”,这?正?好。

他们不反对,旁人就更加不可能?反对了。只?是木则青仍然有点担心?木兮枝肩上?的伤:“你?身上?还有伤,到处走也没问题?”

木兮枝斩钉截铁:“没问题,用过药后,我感觉都好了。”

一语双关。

木则青见木兮枝不像有事,也随她去了:“凡事小心?点。”

因为昨天出现过意外,所以护送木兮枝和祝玄知去地牢的扶风弟子有六个之多,三个走在前面,三个走在后面,他们走在中间。

扶风弟子很有分寸,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让他们可以随意说话?。祝玄知朝前走,似无心?问:“你?昨日?为何?会?和他在一起。”

木兮枝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祝玄知说的“他”是谁。

他每回提到他弟弟都是用“他”来代?替,很少叫名字,也很少用弟弟来称呼,不过她没太在意,每个人的称呼习惯皆不同。

她说:“昨日?我见你?不在便想去找你?,路上?遇到你?弟弟,他说他也在找你?,我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和他一起找你?了。”

“仅此?而已?”

木兮枝试着揣摩他:“我知道你?不喜欢你?弟弟,但是……”

祝玄知却问:“他有没有跟你?说了什么?”问这?个问题时,他放缓脚步,转头凝视着她。

她一头雾水:“他应该跟我说什么?你?昨天一声不吭出去,我们找了你?很久,他只?问过我你?可能?会?去什么地方,没谈过别的。”

他收回视线:“嗯。”

木兮枝半开玩笑道:“祝谢之,你?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你弟弟抓住了?怕他跟我说,然后毁坏你?的名声。”

祝玄知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袖摆挡住了,她没能?看到。

他还没开口,木兮枝又耸肩道:“怕什么,你?如今在我这里压根就没名声,所以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存在毁坏你名声这件事。”

祝玄知:“是么。”

她用怀疑的眼神看他:“难不成你还在乎名声这玩意儿?”

他避而不答,忽问:“你?说喜欢我,你?是更喜欢以前那个传说中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送命题,这?道题对男女来说都是送命题,木兮枝避重就轻:“不管是以前那个传说中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你?,有区别?”

“有区别。”

木兮枝:“……”

祝玄知没让她糊弄过去,还特地停下来:“你?的答案呢。”

扶风弟子见他们要停下来谈话?,识趣地各站前后一边守着,没靠近,也不催促他们去地牢。

木兮枝再一次试图蒙混过关道:“喜欢,我都喜欢。”

“更喜欢哪一个。”

祝玄知依然没让木兮枝蒙混过关,一定要她从中作出抉择。

她有点头疼,不明白他怎么了:“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只?要你?是祝令舟,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跟在你?身边的。”

说到后面,她觉得有必要补一句听起来合理点的理由,免得惹人怀疑:“嗯……也就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喜欢你?的意思。”

祝玄知忽地笑了,也不再追问下去:“好,我知道了。”

不知怎的,木兮枝无端忐忑了下,却不清楚这?抹忐忑从何?而来,眼神无意地扫到他衣领下一道隐蔽的红,那是她留下的。

刹那间,昨晚做的事如电影般在木兮枝脑海里重复播放一遍:那时她握住了祝玄知,只?是简单地碰一碰,他呼吸就乱在她耳边。

木兮枝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太自在:“我这?是在救你?。”

她不上?手帮祝玄知,他的皮肤就会?源源不断地往外渗血,木兮枝说帮他的这?句话?没有错。

朱雀有异的起因,木兮枝是要找出来的,但不是现在。

祝玄知埋首进她肩上?:“我知道。”他在愉悦与难忍中反复横跳着,却又异常的清醒,“你?是因为喜欢我,才会?愿意救我。”

他卑鄙,恶劣,今天一样没有因为夺走了属于祝令舟的喜欢而产生该有的内疚,反倒更庆幸自己用祝令舟的身份结识了木兮枝。

若非如此?,祝玄知怎能?体验这?份令他感到新奇的喜欢之情。

体验木兮枝三番五次的无条件袒护,体验木兮枝一次又一次的施救,她还说过会?随他一起死。

可转念一想。

如果她先遇到的是祝令舟,那么、那么她对他做过的事也会?对祝令舟做,包括此?时做的事……

因为木兮枝喜欢的是祝令舟。祝玄知垂眸,他忽而萌发了若她将来知道真相后要回祝令舟身边,便果断杀了她的阴暗念头。

如此?一来,能?用这?种方式将她对他的“喜欢”永远留存下来。

祝玄知得不到的,旁人也别想得到,抢不过来就毁掉,所有人都得不到,也好过他得不到。

下好决心?后,他却渴求着木兮枝的更多触碰,无意识地吻过她侧颈。祝玄知自认对木兮枝起了杀意,但她腕间的木镯并无动静。

木兮枝对此?毫不知情。

唯见木兮枝抬了抬手,擦过祝玄知。他爱干净,她是知道的,爱干净的人哪处都是干净的。

祝玄知情不自禁地往木兮枝身上?靠,只?想靠近她一点,再靠近她一点,他本来就对她这?个人有着古怪又极其强烈的渴肤症。

红衣之下,颜色分明。

他原是很白,泛了红,因为即使?是普通的牵手也会?令祝玄知兴奋,更别提她主动碰他。

被木兮枝碰久后的晕眩感如约而至,比以往每一次更甚。

祝玄知撑在身后的手抓紧细细的一根榻杆,交错的青筋仿佛要穿破手背那层薄薄的皮出来。

“咔嚓”一声,那一根细榻杆被他捏断了,一截滚落榻下。

另一截还在祝玄知手里,他用断得有些尖的那头刺伤掌心?,没半分犹豫,疼意冲淡了晕眩感。为了保持清醒,甘愿自伤。

祝玄知双手在后面,木兮枝没看到他流血了,也没能?闻到血味,原因是他身上?的香气正?萦绕在她鼻间,其他味道都闻不到了。

只?要晕眩感变重,祝玄知就自伤一次,掌心?血肉模糊。

木兮枝还在帮他。

可不行,他皮肤上?的血虽不再朝外渗出来,但那些细微的裂缝也不动了,没再像刚才那样愈合。这?样怎么行,她忙想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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