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第二十七朵雪花(二)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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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过半百还恬不知耻跑去偷看女人洗澡上厕所的老流氓,能指望他洁身自好?家里四个儿媳,三个男人都在,就耿振业当兵去了,吴老太又常年累月不咋说话,管不了也不敢管。
外头难得手,耿老头就动了歪心思。
这跟王白菜长得咋样,举止如何都没有关系,因为耿老头就是这么个龌龊肮脏的烂人,但王白菜不敢跟任何人说,只能忍气吞声,因为一旦传出去,就算村里人都知道耿老头是个什么货色,也没人会给她主持公道。
要不是当年偷看寡妇洗澡被人抓着,到现在村里人可能都还以为耿老头是个好东西呢。
耿老头被一锄头掀翻在地,他做梦都不敢想,最懦弱的这个儿媳居然敢对他动手,一时间他怒不可遏,操起长凳就要跟王白菜对垒,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就被人一记窝心脚踢中心口,倒地再起不能。
耿老头想大叫,但他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只能哆嗦着冲屋里喊:“你们几个小畜生,还不赶紧出来!”
耿振业那三个兄弟,在家里对媳妇孩子二五八万,真碰上事跟耿老头一样都只会当缩头乌龟,刚才家里人多,一个个恨不得藏床底下,现在耿老头叫了才敢出来。
对别人他们唯唯诺诺,对家里女人他们重拳出击。
一看王白菜把耿老头撂地上了,耿老大瞬间冲了出来,一拳捶向王白菜的脸。
王白菜甚至自己抓的铁器这一头,眨眼间,别人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耿老大就倒了,还正好一屁股坐在他爹身上,把耿老头本就脆弱的骨头坐得咔嚓一响,估计肋骨得断个好几根。
了了静静地站在门后,她能看出来,王白菜对人体十分了解,别看她出手重,但都不致命,甚至耿老头要不是自己摔掉一颗牙,又倒霉被耿老大一腚坐下,可能身上一点外伤都不会有。
王白菜出手无需力气,因为她熟知人体关节及穴道,只凭巧劲,就轻松卸了耿老二的两条胳膊。
是那种能捅你几百刀伤情鉴定顶多轻伤的水平。
耿老四比较鸡贼,他看老大老二都栽了,自己要是上去肯定也是送菜,虽然不知道为啥老三媳妇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但他知道女人的软肋是什么。
所以直奔茅草屋,要抓了了。
没等他到跟前呢,后背飞来一条长凳,直接将他砸了个五体投地,跟耿老头一样,脸在泥地上擦出一条血痕。
王白菜实在不是个有杀气的人。
哪怕刚刚她轻而易举地处理了四个男人,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丝毫愤怒或厌恶的表情,似乎在她眼里,这些人比尘埃还要渺小,之所以会被她收拾,纯粹是因为他们太过越线,冒犯到了她。
耿老头疼得满头大汗,想招呼老婆子跟儿媳们出来,嘴刚张开,王白菜就跟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拿锄头怼了进来。
这小锄头虽然是小锄头,但并不细,王白菜阻止了耿老头开口,对茅草屋里的了了说:“出来把手洗洗。”
了了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她并不信任王白菜,也不认为对方有帮助或保护自己的必要,因为她从没有依靠旁人的习惯,生死自负,所以王白菜把她放回茅草屋并开始动手后,了了便抓了两把土在手上,不管是谁进来,她都有自信能洒中对方眼睛。
这点时间足够她自保了。
谁让她挥不动另外一把铁锨,还很可能被敌人夺走。
但只要对方暂时失去视野,她就可以把人往右边推,这样对方就会踩到她刚制作的粗劣机关,一脚下去铁锨拍脑门,非死即伤。
就算公安上门,调查结果也只能是死者自己倒霉。
不过……好像完全没有机关的用武之地了。
了了走出茅草屋,是这样的,她根本不用开门,因为门缝破到她这样瘦小的外形可以直接挤出来。
耿老头父男四人通通失去行动能力,王白菜转而走向茅草屋,从里头找出两捆草绳,跟绑蚂蚱似的,把这四人串到了一起。
期间耿老大家的男娃见自己爷爷跟爹受欺负,还是受家里最隐形的三婶的欺负,跟小牛犊子一样扎出来就要打王白菜,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
别看王白菜对了了很温柔,但这是分人的,像这种满嘴喷粪的小孩,她顶多是收敛一些力道,可不会任由他骂。
小男孩嘛,多半是挨揍挨得少了,知道痛就知道懂事。
看到耿老大家的男娃被揍得嚎啕大哭后,耿老二家跟耿老四家的男娃吓得瑟瑟发抖,这时候他们不像平常瞧不起亲奶亲娘,还对她们吆五喝六的了,全躲到了女人身后,耿老四家的更是把姐姐推到自己身前,这样三婶打人,就不会先打他。
小女孩又怎么会不怕呢,但她不敢躲也不能躲。这种勇敢并非天生,而是在后天的一次一次欺凌中被迫生成的,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挡在弟弟前面,会被教训得更厉害。
王白菜又不想把老耿家所有人都揍一遍,她的体力目前还不支持她这么做。
了了洗完手就站在水缸旁边,王白菜回头望了她一眼,轻轻踢了踢哭得跟死了爹一般的小男孩,他叫什么名字她还不知道,不过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去烧水。”
小男孩真是被打怕了,立马知道听话,可他在家连灶屋都没进过,哪里会烧?王白菜便很有礼貌地问耿老大——他的双手目前还能自由活动,算是受伤最轻的了:“可以去帮忙吗?”
耿老大敢说不可以吗?
他费尽力气从亲爹身上爬起来,一个不小心,可能又压断了两根,然后灰溜溜去拎水烧水了。
王白菜继续有礼貌地询问耿老头:“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你觉得怎么样?”
耿老头觉得不怎么样!
可惜他没有资格反驳,因为她也不是真的在征求意见,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通知。
屋子里的人更不敢出来了,王白菜跟在自己家一样,回头问了了:“进去看看?”
说来好笑,老耿家有女人吃饭不上桌的规矩,再加上王白菜母女俩被赶在茅草屋住,这就导致她俩连堂屋是啥样都不知道。
堂屋里只有吴老太在,大房二房四房都有各自的屋子,小是小了点,但比茅草屋强。
这真是不进来不知道,一进来吓一跳,耿老头的卧室可宽敞了,屋子里整整齐齐摆了四个大柜子,棉被是刚弹的,衣服是好料子,什么桃酥糖饼麦乳精牛肉干……都不知道他是打哪儿买来的,全是好东西。
最好笑的是,耿老头怕家里人不老实偷吃他的细粮,大米跟面粉他都藏在自己屋,吴老太平时给他做饭舀米舀面,他还要在一旁看着,生怕吴老太偷藏补贴孩子。
王白菜将床褥给揭了,毕竟耿老头睡过。
然后她将好东西一一搬上来,准备拿走。这屋子是不错,但她看不上,耿振业没死之前,王白菜跟小丫还有屋子住,她打算仍旧住那里。
“还有想要的吗?”
她问了了。
了了:“钱。”
她不是想要钱,而是提醒王白菜,耿老头肯定有钱。他自己的先不说,光耿振业当兵这些年寄回来的津贴还有抚恤金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是王白菜跟小丫应得的,怎么都得拿。
王白菜莞尔道:“你说得对,这屋里肯定有钱,不如我们比一比,看谁先找出来?”
了了:……
席子底下,床腿里,柜子顶,挂钟后……耿老头把钱藏在了好几个地方,除了这些外,他还怕吴老太知道,将存折用布包了好几层,在他常睡的那头墙上挖了个洞。
不过这些现在全是王白菜跟了了的了。
王白菜打开存折瞄了一眼,眉头轻挑,嚯,有七千多块钱呢,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耿振业的津贴跟抚恤金加一起也没这么多,耿老头又不事生产,全靠家里人在地里刨活,一年到头能落个十几二十块就了不得了。
两人毫无记忆,但仅凭这一张存折,就同时判断出耿老头一定另有钱财,而且很可能没藏在这屋里。
联想到耿振业一死,他就那么着急地把王白菜娘俩赶去茅草屋,甚至想把她俩送走……
王白菜笑着对了了说:“看样子,咱们要发一笔横财了。”
了了没说话,她意识到在她表现出对肢体接触的排斥后,王白菜便没有再主动触碰她。
非常聪明又细心的一个人,真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