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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阵子,大皇子堵在汤家二房庶子胡同前大闹的事情满城皆知。

这皇子若疯起?来,会堵人家门大闹,试问?谁愿意无故招惹疯子?

一时间?,无人主动上前与大皇子和他的侍妾言语。

凤渊如往常一般,所到之处,人们?如船过分?水,躲得远远的。

眼看着周遭清冷,早一步先到的楚玉,若翻飞彩蝶,一身玫红长裙,笑吟吟迎了过来。

与大皇子见礼后,楚夫人便跟闫小萤热情打?起?了招呼:“还真是心有灵犀,正想着你会不会来呢,抬头便看见了!”

说着,她便亲切挽着小萤的胳膊,拉着她朝着围坐一圈贵妇的桌旁坐下。

楚氏交集手段,非同一般,众人皆知。

不过她居然还跟疯皇子的侍妾如此熟络,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这是什么时候攀上的交情?这楚夫人,还真是没有她插不上手的宅院呢!

眼见着楚夫人与大皇子的侍妾熟络,对她的长相一点也不吃惊避讳,倒显得她们?的反应大惊小怪了。

于是在楚玉的带动下,那些贵妇们?将半张着的嘴略收了收,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借着手中团扇遮掩,不露痕迹打?量这位跟太?子肖似的女郎。

更?有那好奇者,寒暄几句后,便忍不住问?她是哪家千金,如何与大皇子结识的。

小萤早就轻车熟路,半真半假将江浙盐贩之女,偶尔被?大皇子相中留在身边的说辞讲了一遍。

待得听罢,众人看向闫小萤的眼神又轻视了几分?——原来是个出身轻贱的女子!

都?不能夸她以色事人,毕竟跟国储长得一个样,却?跟太?子的兄长搅到一个被?窝里,也没什么可夸耀的。

一时间?再看向这小女郎,众人的眼神里又掺了几分?凝视下者的怜悯——大皇子这心思,明显是在羞辱太?子啊!

若是太?子知道了,岂不是要?闹到陛下跟前?那这小女郎的下场,也唯有赐死了……

抱着这般想法的不在少数,比如二皇子那准备下月成婚的准王妃——姚舒便挑着眉冷笑:“传言竟是真的!大殿下闹了京城栓马巷不算,这是准备将皇家的脸往地上摔啊!他弄了个跟皇储肖似的女子到处招摇,究竟是何意?”

二皇子老早就对大皇兄有爱妾的事情好奇得不得了,便让她来此探看一下,没想到竟是这么大的热闹,姚舒的脸都?要?笑开了。

陪在未来王妃跟前随声附和的人自然也是不少。

慕嫣嫣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不过那脸上却?带了几分?愧疚。少女的思绪一时转向了别处——原来三皇子的话竟然句句属实,那她岂不是错怪了三皇子?

转而,她又想到了大皇子凤渊。他怎么会看上跟太?子一样的女子?记忆里的阿渊哥哥不应该是如此龌龊之人啊!

一时间?,少女忽喜忽悲,心绪难定,又是心有不甘地看向闫小萤。

小萤也很坦然,不露痕迹地看向了外厅闲坐的家眷女郎。

有身份的已婚贵妇,并不在此,应该都?在里间?茶室,这里坐着的有大半都?是在太?子选妃时见过的未婚女郎。

可惜虽然是熟人局,她却?一个都?不能认,只是微笑看着诸位,顺便与楚玉的窃窃私语。

小萤说道:“我?昨日正好见了江浙船行来京办事的掌柜,已经跟他说起?夫人的事,他会从别处为夫人调来十艘吃水重的大船,你看够不够用?”

楚玉没想到女郎办事居然这般立竿见影,一下子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自是感谢,更?是忍不住提醒:“女郎一会要?是无事,还是跟大殿下先走吧。今日景国公夫人也来了。我?看二殿下的未婚妻频频与她提起?,说女郎您的容貌出尘……与太?子神似。”

景国公夫人便是汤皇后的嫡母,那位二殿下的未婚妻当着人前眼巴巴说这些话,这是在作?怪拱火啊!

小萤心里有数了,含笑听着,感激回握了楚夫人的手:“谢谢夫人提醒。”

楚玉微微叹了口气?,今日这场合,女郎真是不该来,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为萤儿女郎暖场,但愿她能从容扛得住接下来的难堪……

跟楚玉一般心思的,还有慕寒江。

他冷眼看着,寻空走到大皇子身旁:“大殿下,您也太?刚愎自用,这样将她显露人前,难道不怕害了她?”

凤渊将面前的酒杯推得远一些,淡淡道:“从老三口无遮拦那日起?,派入我?府中的探子就来了三波,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奇,便让人看看,省得总来钻我的府门。她的安危,自有我?护着,不劳君操心。”

慕寒江握着酒杯的大掌微微捏紧了。

就在几日前,他派往江浙的暗探回来禀报了,说太?子病重,深居简出,除了一个叫鉴湖的宫女侍奉外,别人都?近不得身。

不过看那用药凶猛的光景,太?子的身子应该熬不了太久了。

而探听这个女郎身世的探子也回来了。他说的事情,倒是跟这个萤儿女郎自述的别无二致。

她叫闫小萤,乃是江浙一个姓闫的盐贩之女,从小跟父亲在市井讨要?生活,后来做着贩盐的营生,周遭的商贩都?认得这女郎的画像。只是她那个叫闫山的阿爹,却?留在了大皇子的听心园养病,再没见过他露头。

根据她的履历,不可能从小在京城长大。

慕寒江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因为暗探的回禀而打?消,反而更?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太?子这突如其来的病,闹得越来越真,看着像是恨不得死在江浙。

慕寒江越发有种直觉,这个女郎肯定与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想来,四年幽禁归来,太?子的处世性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

变化。

而本该瘸腿的太?子,却?在陛下寿宴时健步如飞。

他那时还故意放火,破坏了皇后设下的坠马构陷太?子的计划。

凤渊说,这女郎原本是寻来做太?子替身的,可若她……真的做过太?子替身呢?

而那次温泉中,出现的人难道是真的太?子?

这一切,只要?陈明陛下,再得陛下应允,亲审皇后,自然便能得了答案。

可是慕寒江却?一直迟迟没有动作?,这又违背了他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

慕寒江也有点自厌这不合时宜的迟疑,只因为若真应验了心中的想法。那么她……恐怕性命难保。

他想着若是太?子不愿归京,那么他是真是假,都?与朝局无关。

秉承一点善念,他不愿将窗纸捅破,探究到底。

但这女郎也该识时务,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眼前。

至于那大皇子,更?不是她该攀附之人!

那日他上门去送请柬,就是想含蓄提醒女郎,懂得适可而止,在没东窗事发前,离开京城。

可万万没想到,大皇子却?将她堂而皇之带到了人前。

凤渊就一点都?不顾惜这女郎性命?他留这女郎在身边,绝不会是因为怜爱女郎,他究竟意欲何为?

想到这,他冷冷看向凤渊,含蓄敲打?:“若不顾惜她,还是放了她,不然等到无法收拾的时候,就别怪我?不顾念旧情!”

凤渊无动于衷,甚至眸光更?冷:“我?跟你之前恩怨已经结清,她跟你更?无旧情可谈。慕公子,请慎言!”

就在二人隐隐谈崩,有些剑拔弩张之际,就听那边有婢女说:“女郎,安庆公主请您到茶厅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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