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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渊和慕寒江一同转头,正看见安庆公主身边的侍女将小萤请入茶厅。

那小萤听了,居然片刻犹豫都?没有,便笑着起?身跟着去了。

两个斗嘴郎君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大步也朝茶厅而去。

安庆公主此时正与景国公夫人高氏坐在一处。

自从怡妃入宫后,及时稳住了汤家的颓势,景国公夫人很满意这个嫡出孙女,最近参加茶宴时,也是红光满面。

不过这点高兴的颜色,在安庆公主请来那大皇子的妾时,便彻底烟消云散。

她之前听姚家女郎说起?,还略有不信,就算像能像到哪里去?

可现在一看,竟是如此肖似!那凤渊弄了这么个人来,是在给何人难堪!

还没等小萤给二位施礼完毕,那景国公夫人便冷声道:“哪里来的作?践东西!顶着这张脸到处招摇!”

虽然太?子是汤家庶女所生,可景国公夫人高氏乃是太?子的嫡外祖母,自然有资格申斥这等荒唐了。

小萤借着施礼的衣袖遮挡回头看,正看见凤渊和慕寒江齐齐进?来。

妥了,有那疯子在,她倒是先不用说话了。

于是小萤便老老实实挤出一泡眼泪,半悬在脸蛋处,作?委屈不敢言状。

凤渊开口接话:“不知我?的爱妾哪里惹了景国公夫人,第一次见就骂这么难听的话?”

景国公夫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还需要?问??

难道真要?她点出这女郎长得像太?子的事实?他身为皇家长子,天天搂着像四弟的女子,难道心里不觉得腌臜?

“大殿下,不是老身多?事,这样卑贱的女子,实在等不上定国公府的大门,你若想逗闷取乐,自在王府里养着,这么带出来招摇,岂不是让她自取其辱?”

凤渊走过去,将跪在地上问?安的小萤搀扶起?来,拉着她的手,坐到了一边,然后抬眸瞥着景国公夫人:“谁要?辱我?爱妾,还请高夫人指出来。”

凤渊说话的声量不大,可配上他刮骨的寒芒眼神,却?叫人忍不住升出寒意。

那景国公夫人向来尊贵惯了,作?为皇后汤氏的嫡母,外加正得宠怡妃的祖母,她就算在陛下面前,也自有一份尊荣,哪里容得小辈呛声?

“大殿下,非得让老身说破?你身为皇子,尚未大婚,便从乡野里带个卑贱女子入府,偏她长得又似太?子,这让人该如何想?”

景国公夫人此话一出,厅堂里其他相陪的夫人都?不说话。

而安庆公主作?为此间?主人,也是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啜饮,并无开口冲散尴尬的意思。

凤渊冷冷道:“怎么?你府上还有待嫁女没有沽上好价,准备入我?王府?”

以前因为汤皇后阻拦,汤家其他女郎入不得宫去。

这次汤氏被?幽禁,汤家便一股脑塞了四五个入宫。

这本也是心照不宣的事儿,却?被?凤渊拎出来嘲讽,说他汤家沽卖女儿,着实让景国公夫人下不来台。

“大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若不是要?往我?王府塞人,嫌了萤儿挡道,我?纳了何人,关你屁事!”凤渊如今受了小萤熏陶,胡说八道地气?人,也越发娴熟。

景国公夫人何曾听过“屁事”这等粗俗俚语?一时间?,面颊气?得发抖,竟然也回击道:“你才放屁!我?哪里是嫌弃她挡道?分?明是她长得不敬太?子,罪该万死!”

小萤听到这,噗嗤出声笑道:“原来景国公夫人有这般顾忌,太?子殿下当初见奴家时,居然没赐死奴家,还真是贵人宽仁呢!”

景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瞪眼:“太?子也见过你?”

小萤脸不红心不跳道:“是呀,奴家能来到大殿下跟前伺候,还是太?子恩准的。他还笑说,女娲造人时,挥鞭抽泥,难免迸溅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泥点子,分?散天南海北。大部分?都?是此生难得碰面。若是遇见了,便是异父异母的兄妹般相待。殿下可怜奴家身世坎坷,便请大殿下收容了奴家,说起?来,的确是奴家高攀了!”

此话一出,景国公夫人忍不住道:“荒唐,太?子怎么可能……”

小萤又不解道:“所以景国公夫人如此申斥奴家,是因为奴家的这张脸?可是奴家的容貌,也是父母恩赐,并非奴家所愿,只是不巧与贵人肖似,这……是触犯了大奉哪条律法,引得国公夫人连着大殿下一同骂?”

“你……”景国公夫人一时被?问?得语塞,她这才惊觉,自己实在不该在人前如此攀扯一个卑贱女郎。

“还是景国公夫人在暗讽太?子不够英武,居然跟女子肖似?”小萤眨巴着眼,又是凉凉补了一句。

说完,小萤一脸天真转向大殿下:“真是奇怪,太?子何等英武昂扬,阳刚正气?的郎君,奴家除了眉眼与殿下略略相类,还有哪点像?得眼睛瞎,肚肠黑到何等地步,才能错认奴家与太?子殿下?难不成,如此攀扯,意在暗讽太?子是娘娘腔?”

这慢悠悠的话,简直是大骂景国公夫人龌龊,编排国储。

这一句话出,一旁的慕寒江都?自觉被?骂了,幽幽瞪了女郎一眼。

气?得景国公夫人一口气?提不上来,只是用手指着女郎:“好个牙尖嘴利的女郎……来人……”

还没等景国公夫人喊来人,慕寒江温和出言解围道:“景国公夫人,今日是母亲生辰宴,若慕家有待客不周处,还请夫人海涵,切莫动怒生气?。”

他说得文雅有礼,可话里却?在敲打?景国公夫人,此乃慕家,若要?呼朋唤奴地拖拽人,也轮不到她这个客人。

安庆公主正好也饮完了一杯茶,适时开口笑道:“好了,他们?小辈胡闹,管也管不过来,大殿下的事情,自有陛下圣裁。夫人不必动气?,一会便要?开宴,要?不您先移步宴厅?”

景国公夫人被?挤兑得几乎下不来台,见安庆公主给她台阶下,便忍气?起?身,带着侍女仆从气?哼哼出了茶厅。

其他的夫人们?也纷纷起?身,免得被?大殿下的风尾扫到。

一时茶厅剩下主位的安庆公主,还有凤渊、慕寒江和闫小萤。

就在小萤也准备起?身时,安庆公主微笑道:“女郎留步!”

小萤坦然回头看着安庆公主,微笑道:“公主请讲。”

公主微笑上下打?量着闫小萤,温和说道:“原来上次客栈扔花瓶的人便是女郎,今日见你说话,还真是几分?爽朗之气?。”

小萤见她提起?旧账,也微笑应道

:“夜里睡得正香,不知是公主您在林中家法,一时莽撞了!还请公主宽宥!”

安庆公主看向大皇子:“你这个侍妾虽然看着貌美?娇柔,看说话句句不肯落人下乘,位卑言狂,终究是患。还望大殿下多?教教她规矩,免得给大殿下招灾惹祸。”

凤渊冷冷道:“依着你的意思,位高就可以行事不谨慎了?不知安庆公主为何要?扣住我?要?寻之人,那付安生又是哪里惹了公主您?”

安庆公主脸上的笑也消了几分?:“付安生牵扯旧案,是被?龙鳞暗卫所扣,精卫行事,我?也不好干涉,殿下似乎误会我?了。”

“什么旧案?是孟准七年前,全家莫名惨遭灭门之案?还是陈诺归乡途中被?斩首的命案?又或者是有人见不得人的腌臜太?多?,又要?想杀人灭口?”

凤渊问?时,眼睛紧盯着安庆,眼看着她的脸越发白了几分?。

慕寒江却?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付安生”,还有陈诺的命案,凤渊质问?的语气?分?明是在质疑母亲。

“大殿下,你这是何意?”凤渊扣来的帽子太?大,慕寒江不能不出言维护母亲。

不过安庆公主却?起?身走向了凤渊,表情再次恢复平静道:“大殿下说的何意,我?听不太?懂,你今日在我?府上频频大放厥词,这便是大殿下与人贺寿的礼节?”

当安庆移步走过来时,小萤嗅闻到她的身上传来一阵幽香。

这味道里好像还掺了什么异味……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