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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你能抱抱我吗?”◎

车厢里充斥香辣酱的味道,原本木调淡香的雅致,现在只剩下缭绕的烟火味,放在后座的臭豆腐炸串就大刺刺躺在十几万的波斯毛毯上。

沈洛怡低着头,抿着唇角笑,悄悄去看程砚深的表情,依旧平静如常,眉眼松弛。

这人的情绪确实稳定,若是旁人这样弄脏自己的车,她大概早就压不住火气了。

“你刚下单,就已经送到家里来了?”

下车的时候,她便看到已经堆在门外包裹沙袋的纸箱,甚至在他们回家前,已经有专人上门安装好了拳击沙袋,在三楼的健身房。

“走了个后门。”修长好看的手指覆在她圆润的肩头,像是提着一点力气,程砚深将人推上楼梯。

沈洛怡眼睛弯弯,像个提线木偶被他推着往楼上走,笑音里一丝调侃:“钱权交易?”

用了点力道,轻轻捏在她后颈,浅浅揉捏,沈洛怡不由舒服地缩起肩膀。

程砚深语速不紧不慢:“想什么呢?”

“不过是幕后老板,平平无奇走了个后门而已。”

“哦。”长长地拖起音调,沈洛怡推开三楼健身的门,大概瞧了眼,拳击沙袋被挂在正中心的位置。

又是幕后老板。

程砚深眉眼低垂,慢条斯理地给她的手缠上绑带,认真地绕过纤细的手指,牢牢绑紧,然后再戴上黑色手套,鼓鼓囊囊的拳套在她瘦弱的手腕比衬下,显得几分笨重。

尤其是她还一身长裙,更是格外违和。

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柔软的垫子上,两拳相碰,倒也有那么点架势,沈洛怡大概比划了下,兴致盎然:“有什么指导教学吗?”

她素来不爱运动,对拳击更是第一次接触。

程砚深细细检查了遍她的手套,确认没问题了,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暂时不需要,只要打沙袋就好

“去吧,沙袋耐打。”

只管尽兴就好,其他什么技巧都刻意暂时放一放。

随性的才叫解压,条条框框限制的便没了放纵的意义。

沈洛怡将信将疑,试探性地挥出一拳,使尽了力气,沙袋也只是微微晃了下。

揉了揉小臂,她歪了歪脑袋:“这个沙袋好像不太听话。”

打沙袋确实解压,只是没有一点反应的沙袋,不免让人有些丧气。

程砚深目光含笑,抓住她的手腕,重重向前挥了一拳,沙袋剧烈晃动,反方向作用,晃过一圈后,又向沈洛怡的方向反扑。

她的手臂震得有些发麻,迟钝了半拍,还好被他揽着腰退了一步,将将闪避。

原来是这样玩的。

冷白灯光照着他俊美的面庞,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格外清晰,尤其是没了他的协力,沈洛怡使尽全力挥出几拳,花架子大,力气小。

在沈洛怡身上倒也正常,不爱吃饭,更是懒得运动,清瘦高挑的身材,只剩骨架撑着。

只打了几拳,她的手臂便已经发酸。

漆黑如墨的瞳孔里有隐约的笑意,程砚深手掌一圈轻易地握住她的手臂,略略揉捏了下她的手臂肌肉:“大小姐,好像不太适合这项运动。”

“哪里不适合了。”沈洛怡唇珠微嘟,半侧过身,拳套向他腹上捶了一记。

没用什么力道,程砚深故作夸张地向后倒了倒:“谋杀亲夫?”

“你就碰瓷吧。”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道浅影浮动,漾出几分灵动。

大概这种运动确实不太适合她,不过这会儿她也确实心情畅快了许多,沈洛怡莞尔一笑:“就算碰瓷,也不给你钱。”

只是动了几下,额角已经浅浅泌出薄汗,呼了口气,沈洛怡直接坐在垫子上,仰着头望着程砚深。

男人姿态慵懒,闲适放松,好像和她在一起时,他总是这种样子。

眼尾轻抬,她慢悠悠开口:“你好像每天就想着什么改嫁,什么谋杀亲夫、程砚深,就这么想跟我分开?”

“是不是离婚协议早就写好了,就等着讹我签字呢。”

程砚深闻言视线低垂,半蹲下身,目光锁着她的面孔,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交互,面上一点微动都清晰可见。

半晌,他轻笑了声:“我算是发现了,程太太的解压方式其实也就只有一种。”

薄唇弧度更扬起几分。

“折腾我,你就开心了。”

勉强压了压翘起的唇角,虽然这样说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沈洛怡不想这么轻易地承认,下颚靠在膝盖上,眸子微抬,理直气壮的语气:“那你不是应该甘之若饴?”

程砚深只是漫不经心地解开她的拳套,笑意温淡,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刚刚卸下拳套的手,捶在他的胸口,用了点力气,算是警告。

可要好好掂量着回答她的问题。

似一声笑,程砚深低头时,俊面靠得极近,连同他扑洒而来的热息。

许久许久,在她以为要亲过来的时候,程砚深悠然开口:“我开心极了。”

“再说错话,就要被乱拳打死了。”语气散漫,莫名给她一种错觉,只有和她一起时,才是最自在随意的他。

沈洛怡眼睫静静眨动,静谧中有暧昧滋长,她轻声嘟囔着:“巧言令色,算你识相。”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他的健身房,这种场景一向不是她会涉足的地方,环顾四周,没想到设施还挺齐全的。

想想程砚深线条流畅的肌理,大概是真的时常锻炼,只不过都在她睡觉的时候。

视线若有若无地瞥过他衬衫下掩着的胸膛,再向下是线条分明的腹肌,秀气的鼻尖皱了皱:“你是每天健身,背着我偷偷努力,然后准备惊艳我吗?”

在自律这方面,程砚深确实没话说。

慢条斯理地拆着她手上系得很紧的绑带,程砚深轻描淡写略过她的问题:“早上时间自由一点,不用承担程太太的怒火。”

沈洛怡目光立刻斜过去,刚扬起拳头,就被他捉住手。

“心情好点了吗?”

沈洛怡没回答,只眼波微转。

大概程砚深也没想听她的回答,牵着她的手,将人从垫子上拉起,很是体贴地给她穿上拖鞋:“心情好了就下去吃点东西。”

“好呀。”欣然应允,“刚刚买了好多小吃,还没吃完,不能浪费食物。”

程砚深脚步一顿,嘴角淡弧在楼梯上昏黄的光影中几分模糊:“你的小吃被我没收了,李阿姨给你做了些晚餐。”

“你吃正餐,我吃小吃。”

轻皱了下眉,沈洛怡鼓了鼓唇,轻软的音色格外柔和:“你这是跟我抢食吗?”

程砚深竟还点了下头,轻扯嘴角,还顺便纠正了下她的措辞:“是光明正大从你嘴里抢。”

那便抢吧。

人的态度总是在不断变化的,至少现在她对这段婚姻观感还不错,甚至品咂出几分悦然。

不想让她吃那些垃圾食品,便堂而皇之地抢走。

如果程砚深的嘴没有那么硬,大概就更好了。

月底有个在京城召开的数字医疗研讨会。

李辉虽然即将离职,还是尽职尽责站好最后一班岗,带上他下个月准备发布的新技术同沈洛怡一起参加。

主办方是程氏集团,原定计划程砚深是要发表开幕会演讲的,大概是有事在身,早上的演讲是何铮代替他发言的。

只是一件小插曲,沈洛怡没太在意,原本她与会的目的,本也不是想听程砚深讲话的。

她更喜欢他们两个人不谈公事时,之间的那种相处态度,有点和谐,也有点默契。

中午休息时,沈洛怡和李辉一同往餐厅走,李辉正兴致勃勃地给她讲解上午的创新技术。

忽地一个高挑的人影挡住了他们的路。

挽了挽额间碎发,沈洛怡慢悠悠抬头去瞧面前的男人。

有些巧,这人她还见过。

只是在这种场合下,多少有些荒唐了。

李助理在她耳边小声提醒:“这是我们目前正在接触的候补外包业务公司。”

男人伸出手掌,微笑,简单自我介绍:“汪时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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