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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她有气无力。

“什么!”彭安起身,椅子发出巨大声响,他问,“你在哪儿?”

“我家。”

“叫医生,我马上赶回去!”

“好……”

彭安通知了陈展星:“她动手了,不知彭箴死了没。”

这样一场好戏,陈展星当然不愿错过:“我现在过去。”

陆姩叫了医生,报了警。她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抵住额头。

她看一眼倒在那里的彭箴,胃里犯恶心。

彭安来得比谁都快,面色沉沉地出现了。

陆姩惊惶不已,“我——”半天说不出话,她猛地扯开外套,露出里面脱了一半的裙子,“他对我……”

彭安别开眼:“穿好衣服。”他走到沙发边,伸手去探弟弟的鼻息。

呼吸微弱。太阳穴持续出血会形成颅内血肿,压迫到脑组织就危险了。

“叫医生了吗?”彭安问。

陆姩的声音很低:“叫了。”

“报警了?”

“嗯……”她喃喃着,“我不是故意的……”

彭安叹了一声,他的脊骨驼得低,满脸沮丧:“我不知道是我该道歉,还是你该道歉。他自小受宠,顽劣成性。但他始终是我弟弟,他不该死。”

“嗯。”她细细地说,“我知道,我会自首的。”

彭安转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他对我那样……我害怕。”陆姩抱住了彭安,脸靠在他的肩膀。

彭安的身子变得僵硬。

“我当时太乱了,拿了东西就砸他脑袋。”她抱紧彭安,低声啜泣,“我不是想杀他,我只是太害怕了。”

彭安用力收腹拱背,避让。

她却死死不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真的害怕啊。”

“……你好好说话。”大团的东西不要贴过来。

这时,门板被敲了两下,陈展星礼貌地问:“打扰到二位了吗?”

彭安趁机推开陆姩,咳嗽两下:“你都来了,医生还没到。”

陈展星关上门:“怎么回事?彭箴受伤严重吗?”

“彭箴意图不轨,被打了。”彭安缓缓地说,“他没死,能救的。”

能救?陆姩听到这话可不太开心,早知就买最大重量的铜钟了。她拉起彭安的手,美目含泪:“真的吗?他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彭安抽回手:“彭箴昨天定了回程的票,现在是走不成了,我先给父母打个电话。”

她泪涟涟的。

怕她再粘上来,彭安将她推向陈展星:“你安慰一下。”

陆姩被推得踉跄,直直撞进了陈展星的怀里。

陈展星一把扣住了她的腰。

她站稳身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抱歉,陈先生。”

她这神情和去年一样无助。长相美,眼泪美,梨花带雨四个字美得正正与她契合。陈展星伸手给她拭泪:“你也是受害者。”

她怔怔的:“我会坐牢吧……”

陈展星:“不怕。”

这一个瞬间,陆姩觉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这样一个大美男,见过的话肯定有印象,她记忆中却没有。

陈展星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待巡捕查清楚了,自然会还你公道。”

“啊,我有证据。”陆姩挣开他扶在她腰上的手,走到录音机旁边,“前阵子,我听说有贼人,就买了这个。谢天谢地,这能证明我不是故意害他的。”

彭安和父母解释,彭箴要在上海玩几天。

二老信了。在父母眼里,大儿子是一个乖孩子,从不撒谎。

彭安刚挂完电话,从窗外见到跑过来的医生。

他说:“希望医生能救他一命。”

“我对不起你。”陆姩茫然,走到彭安的面前。

他赶紧后退两步:“呃,没有。你一个姑娘家,遇到这种事难免失控。彭箴还活着,等医生和巡捕过来处理吧。”

她追问:“你没有生我的气吗?”

“有,他是我的弟弟。但是,你又……”彭安看一眼她外套下的白皙双腿,再度叹气,“我说不上是谁对谁错,只能交给法律去判断吧。”

“要是我免责了,你……”

“如果法律惩罚不了你,我又能如何?”我被精神病人刺了一刀,我也什么办法都没有。”彭安顿了一下,音调晦涩,“或者,彭箴只能自认倒霉吧。”

她咬唇:“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换言之,他是一只大弱鸡。

门边的陈展星目光落在陆姩的泪脸。

这女人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