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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如意笑了笑。

可真行,这就培养了个细作了。

“行临的情况鱼人有知道吗?”乔如意也就是随口一问,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

陶姜笑,“你一直不问,我还以为你不好奇。”

一听这话乔如意诧异,“鱼人有还知道行临的情况?”

“也不算知道太多,之前他不是想找行临带路帮你找壁画吗,便打听了一下行临的情况。”陶姜说,“但你知道但凡是个人,都有来处吧。”

乔如意没明白她的意思,眉头一挑。

陶姜伸手,将她挑起的眉头捋平,“鱼人有说,行临那个人过往的资料都查不到,就像是凭空出现在瓜县似的,能查到的消息都是他来瓜县之后。”

“鱼人有仔细查了吗?”

陶姜叹气,“鱼人有是奔着保命来的,你说他会不会仔细查?”

乔如意沉默。

当初她来瓜县之前查过心想事成的铺子,也查过行临,跟鱼人有的情况一样,行临的过往查不到什么。

那时候她倒也没起疑,毕竟她是奔着心想事成去的,没歇斯底里去调查店主的过往。

现如今行临真是疑点重重了。

周别跟在他身边将近一年的时间,口口声声说了解他却不知他的过往,甚至是岁数。

沈确像是更了解行临的情况,但闭口不谈。

行临也不知跟老冯说了什么,然后主动拥抱了老冯。

乔如意看在眼里,心中狐疑更深。

行临喜怒不言于色,更不像是个情感外泄的人。换做旁人,主动去拥抱一个人很正常,但放在行临身上,乔如意怎么都觉着像是一种诀别。

这个念头很突然,就猛地一下从脑中闪过。

陶姜看见了这幕,但她的想法跟乔如意的不一样。压低了嗓音,“你说他们不会商量着怎么害咱们吧?”

乔如意转头看了陶姜一眼,没接她的话,反倒轻声说了句,“姜姜,我觉得……”

她思量着,尽量去寻找精准的描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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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姜没催她,静静等着她说下去。

少许,乔如意接着说,“很悲伤。”

陶姜等了半天,不想等来她这么一句话,怔愣了片刻,然后“啊?”了一声。

“对,就是悲伤。”乔如意皱着眉头,抬手下意识按着胸口,“这里很堵,是那种很难舒缓的悲伤感觉。”

陶姜着实是吓了一跳,“是悲伤还是心口疼啊?是不是没休息好——”

乔如意摇头打断她的话,“不疼,就是一种感觉。”

一种失去了的,从未有过的悲伤感觉。

-

马行之路并不险阻,但是途径峡谷,道路就变得十分狭窄。

是一条古河道,现如今已经干涸。河床的石头仍在,马蹄行走上去,整个人在马背上都会很颠。

六个人鱼贯而行。

行临自然打头阵,依次是乔如意、周别、鱼人有、陶姜。

沈确殿后。

作为领路人,行临打头阵无可争议,但要沈确殿后这件事,陶姜和周别都提出了反对意见。

周别就是单纯地跟沈确对着干,没有旁的理由。

但陶姜的理由充足——

“我不习惯把我的后背留给心眼小的人。”

沈确差点气背过去,怼她,“就你这小体格殿后?真有什么事你都反应不过来!”

陶姜冷笑,“沈确,别仗着自己的脑子不好使就为所欲为,就你那战力?呵。”

沈确气得脸煞白。

还是行临发了话,“沈确有经验,再不济还是个男的。”

沈确不悦地瞅着行临,这是人话?

周别大为受伤,“哥!我不是男的?”

行临轻声呵斥,“别捣乱。”

周别听话闭嘴了。

进入峡谷,阳光就渐行渐少了。两壁陡峭的岩峰似被巨斧劈开,黑褐色的山体直插云霄,只留一线狭窄的灰白天光。

峡谷底部崎岖难行,碎石嶙峋,马蹄踏过时不断打滑,铁掌与岩石碰撞出零星火花。

乔如意紧紧抓住马鞍,两条腿夹紧马身。她看见岩壁上垂挂着风化的石棱,似利剑,总有种随时能掉下来的错觉。

照夜不安地甩动头颅,有风呼啸而过,卷着沙砾抽打在岩壁上,发出鬼哭般的尖啸。

行临叮嘱大家,“马队尽量排成一队,踩着乌骓的脚印去走,记住,不要去勒缰绳,马有自己的判断。”

太窄的峡谷路,最窄处马鞍几乎擦到两侧岩壁。

鱼人有紧贴马颈,每一次马蹄打滑他都会紧张地哆嗦一下。

不同于沙漠和戈壁的炎热,这里十分阴冷。

那股子凉是他从没感受过的。

不对,他感受过……

在雅丹的那晚,那个似人非人的东西朝着他耳边吹冷气的时候。

鱼人有下意识朝四周看,突然就觉一个黑乎乎长条状的东西从他的余光里滑过。

他一激灵,顺势抬头望去,那一线天空仿佛在缓缓合拢,是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贴着岩壁,乍一看像是个四肢怪异的人在头顶上爬……

鱼人有倏然瞪大双眼,熟悉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他浑身僵硬,上下牙打颤,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一丝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紧跟着就是歇斯底里的惊吼声。

峡谷的特殊地形,他这一叫,恐惧声混着凄厉的风声,极其刺耳。

吓了所有人一跳。

行临回头吼喝,“闭嘴!”

但是晚了。

就听岩壁上传来咔嚓嚓的声响。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行临一声喝,“马步加快!”

话音落,就见数块风凌石从岩壁上坠落,如一支支利刃直直地扎向乔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