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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没有个形状。”陈处厚啧了声,又改变脸色,带着歉意笑容开始朝已到的宾客们介绍徐谭二人的身份。身后一直跟着那个蔫儿不作声的年轻人,还有纨绔招摇的潘集。两人就像护法童子,亦步亦趋。

他俩站在一起比较,潘集就似招蜂引蝶的怒放牡丹,根本藏不住神彩。而那年轻人连衬托绿叶都不算,更像是根下泥土一样,整个人黯淡无光。

徐绮揣测,年轻人应该是陈处厚的独子不假,按理说,里有陈处厚这样的亲爹,外有曾如骥那样的岳父,别说在淮安横着走,就是做事霸道些,寻常人也不敢对他有什么脸色。怎么偏就生得如此唯唯诺诺?

带着疑惑,跟厅里人这般那般地寒暄片刻,等安排了座位,门外有仆人进来传话,说是午时正。

陈处厚还没坐定,就躬身朝众人拱了拱手,歉意道:“诸位见谅,陈某需静心片刻,一盏茶便回。”

此时他才叫了儿子的名:“嗣真,一定代为父招呼好贵客。”

年轻人赶紧低头,一开口却卡了一下,成了结巴。“是……是,父亲。”

陈处厚睨他一眼,似有不满,但又不便发作。再向众人拱手后,朝后院走了。

而满厅宾客对他的突然离席竟没有丝毫意外,好像都习以为常了。只有徐绮跟谭九鼎两人面面相觑。

裘锦升很有眼色,凑过来与二人解释:“陈官人有一雷打不动的习惯,每日午时阳气最盛,他必会净手三遍,然后坐禅一刻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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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绮忍着嗤之以鼻的反应,假笑道:“没想到陈东家竟还是如此虔诚之人?”

“行商之人,多少都要信些。”老布商讪笑两下,说,“陈官人也是虔心供养之人,我与他当年也是在龙兴禅寺相识,慢慢才有了交情。”

说话间,一个油头粉面的脑袋就钻了进来,笑眼弯弯,对徐绮道:“如何在说姑丈的事?不如问我吧?”

徐绮想挡他手里的酒壶,却已经晚了。潘集深知徐绮的海量,可是倒了满满一杯差点儿就溢出来。

菜还在传,酒已经饱了。

徐绮今日没有喝酒的心情,她本也不喜欢喝酒。于她而言,喝了又不醉,品又品不出好赖,进肚就等于浪费。

可潘集在她耳边喋喋不休说她出身,提起她爹文采风姿如何如何,让她觉得烦躁,干脆一饮而尽想把人打发了。

没想到一杯喝完他又给满了一杯。

“你……”“陈小官人,本官的呢?”谭九鼎在旁边点了点桌子,示意他自己的酒盏还是空的。

“啊呀,小爷与徐小姐相谈甚欢竟一时疏忽了,宪台见谅。”

相谈甚欢?

潘集嘴里没有一个字是她认同的。但谭九鼎显然是在帮她,这点她看出来了。

尽管还没对他完全消气,徐绮终是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宴席到现在,一切都还是好的,陈嗣真为人木讷,可潘集擅长妙语解颐,一坐倾谈四座风生,故而席上一直热闹不断。

只是这些都在后院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后,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