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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总结,迈尔斯先生,”李乐点头,准确叫出了名字,“那么,这种弱关系优势的假设,在什么情况下可能失效?”

一个叫索菲亚的棕发女生立刻接话,“我认为是文化背景。”

“哦,何以见得?”说这话是,李乐的屯部又开始朝着身前的桌面,奔放且自由的前行。

“在很多非西方社会,或者即便在西方的一些紧密社群中,强关系带来的不仅仅是信息,还有信任和义务。”女生斟酌着说道。

“一份工作机会,你可能更倾向于交给一个你信任的、有强关系连接的人,而不是一个仅仅能提供信息的弱关系者。信息的新不一定能抵消信任的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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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l done。”李乐赞许道,“这正是格兰诺维特后来也强调的,经济行动是嵌入在具体的社会关系与制度结构中的。不能脱离语境空谈关系强度。”

这时,李乐瞧见那个叫袁家兴的男生举起手,便下巴一扬,“袁先生,你有什么想法?”

男生推了推眼镜,“我同意索菲亚的观点。但我想补充的是,即使在强调弱关系的语境下,关系的质量也可能比单纯的迁都更关键。”

“继续,please!”

“嗯....一个高质量的弱关系,比如一个在专业领域内受人尊敬、但其与你个人交情不深的联系人,他提供的信息和推荐,其效力可能远超十个低质量的强关系。”

“格兰诺维特用互动频率、情感强度、亲密程度和互惠行动四个维度来定义关系强度,但或许我们还需要一个维度来衡量关系所连接个体的社会资本质量。”

“哈,有意思的延伸,”李乐手一拍,笑道,“你在试图给弱关系理论打补丁。但这会不会让模型变得过于复杂,难以操作化测量?”

袁家兴似乎没想到李乐有此问,抠着圆珠笔,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测量或许困难,但忽略这一点可能导致理论对现实的解释力下降。”

“比如呢?”李乐追问,对于这位气质明显的同胞,李乐不吝于给个展示的机会。

“比如,在高度专业化的行业,一个来自行业权威的、哪怕是非常疏远的弱关系推荐,其效果可能是决定性的。”

李乐刚要开口,就被袁家兴左手边上,一个叫拔默罕默德的大胡子男生提出了不同看法。

“但是袁,你这是在假设信息接收者有能力识别出哪个弱关系是高质量的。现实中,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知道那个疏远的联系人到底有多大能量。”

“格兰诺维特的弱关系理论的美感就在于它的相对普适性和可操作性,你加入质量维度,虽然更精细,但也可能让理论失去简洁性。”

袁家兴立刻反驳,“理论的简洁性不能以牺牲对关键现实维度的捕捉为代价。如果我们因为测量困难就忽略明显存在的现象,那社会科学如何进步?”

默罕默德耸耸肩,“我并非反对进步,只是认为在基础概念的讨论上,我们应该先厘清原有理论的边界和核心机制。弱关系理论解释的是信息传播的差异性问题,你引入的质量更像是后续筛选和效用评估环节的问题。”

“不,我觉得......”

就这么滴,两人语速加快,开始你来我往。

李乐终于坐在了桌子上,一脚点地,一脚悬空的听着两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