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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泽敢说,就他如今见过的人里,这是最好看的一个。

不过对方明显也怔了一下,被眼前少年的清纯美貌惊到,眼中是掩不住的惊艳。

“这曲子,叫故乡的风景。”萧君泽随意答道,当UP主嘛,总要学些才艺,哪怕吹得不是那么好,也可以假吹,但至少指法要按对,给萧衍的十二平均律也是那时候学的。

“故乡的风景。”对方轻念着这几字,轻叹了一声。

“夜里风凉,你一个病人,早些回去歇息。”萧君泽提灯走近几步,看到他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一看就是烧的不清。

“你一个小孩儿,才不应出来乱跑,”那青年微微一笑,怅然道,“我病了许久,实在躺累了,这才悄悄出来走走。”

“既然病了,就听医者嘱咐,别给大夫添麻烦,”萧君泽微微皱眉,“我走了。”

“别急啊,”那青年微笑道,“我喜欢你那曲子,能将谱子给我一份么,我能帮你达成一个愿望。”

“我的愿望是宰执天下,你能做到吗?”萧君泽反问。

对面的青年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小友真是志向远大,这事,我还真做不成。”

“所以,不要轻易许诺,”萧君泽看他又轻咳了几声,道,“行了,你想要曲子,我回头写一份给你,快回去歇息吧……”

那青年含笑道:“多谢小友,今天听说拓拔璨身边,有一神童,才思敏捷,风姿无双,想来就是你……”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拓拔璨有些紧张的声音:“狸奴,你怎么还不回去!”

萧君泽一转头,就见拓拔璨慌忙地跑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与他行礼道:“秘书佐郎拓拔璨,见过南平王,小奴不知规矩,多有冒犯,南平王还请见谅!”

对面的青年微微点头:“原来如此,佐郎请便。”

拓拔璨闻言,立刻拉起萧君泽,像躲避瘟疫一般,飞快走掉。

那青年看着少年的身影隐入黑暗中,有些怅然。

就在这时,一件温暖的斗篷包裹住他单薄的身躯,身边传来宽厚熟悉的声音:“那少年说得不错,既然身子不适,便不应来吹这冷风。”

青年转头看向来者,感慨道:“陛下,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拓拔宏微怒道:“胡言!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徐太医已经为你诊治,我还等你好起来,与我一起去看长江,看那建康城!”

青年轻笑了一声,没有争辩:“好,陛下今日说的,就是这位少年了?”

“不错,看他还算机灵,你要喜欢,我便要来给你解闷。”

“陛下,那少年有大志气呢。”

“一个奴婢罢了,一无门第二无师长,不过妄想。”

俩人说说笑笑的回去了。

……

“那是谁?”被拉着飞快离开的萧君泽好奇地问。

“那是妖孽!”拓拔璨气鼓鼓地道,但以他胆子,他说后边两个字时,也是在萧君泽耳边压低了声音,“那人就是南平王冯诞,文明太后亲侄儿,自小在宫里和陛下一起长大,他们从小就同车出行、同案吃饭、同席坐卧,冯诞如今不过二十七岁,就已经是官居司徒……上次我父亲身体有恙,徐太医刚刚到两日,便被叫去为他诊治。”

拓拔璨还悄悄道:“他娶了陛下的妹妹乐安公主,陛下娶了他的妹妹,但他几乎没有多少回家的时候,一直都在宫中侍奉陛下……”

他还说了很多关于冯诞的传言,反正都不怎么好听,总之一句话,男宠就该在后宫里待着,如今居然堂而皇之地来到前朝,还靠着这关系身居高位,这叫什么话?

萧君泽问道:“他有为非作歹,欺压他人么?”

“额,这倒没有。”拓拔璨思考了一下,“他对下人和子女都管束得挺紧。”

“那他有人浮于事,玩忽职守吗?”萧君泽又问。

“这,好像也没有……”拓拔璨回忆了一下,“改制、定衣冠、迁都这些事,他好像都在做,没什么差错。”

“那他有侍宠而骄,让陛下对他言听计从么?”

“那怎么可能,他在陛下面前,话都不敢大声!”拓拔璨本能反驳。

“那他们恩恩爱爱,和你有什么关系。”萧君泽白他一眼,“又没碍着你。”

“我就反对一下不行么,因为他,陛下后宫里娶的都是汉女,我们鲜卑宗室就一直看不顺眼……”

萧君泽拿起一块糕点,塞住他的嘴:“那你也别说出来,平白招人讨厌。”

且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爱,一个人,被皇帝看上了,无论男女,难道还敢反抗不成?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看他也是个心思重的,未必就喜欢自己如今的处境了。

“你离他远些。”拓拔璨小声道,“他染了疾,徐太医也束手无策,刚刚把你姐姐招去了,要是治不好,徐太医威望高,或许无事,你阿姐说不得便要被问罪了。”

“嗯?”萧君泽抬眸,神情变得温柔起来。

这拓拔宏,要是真敢动魏知善,他说不得就要给他们这对鸳鸳一点意外,让他们没工夫怪罪医者了。

他最近整的活已经很多了,有点累,希望他们不要再给来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