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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蓁低头一看,腰带一侧本该挂着荷包的地方空荡荡的。

她点点头,想走过去拿回荷包,可那人却先她起步,三下两下走到她身前,把荷包递给杨蓁。他这一走近,杨榛才发现这人容貌俊朗,个子很高,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包围。

“多谢。”杨蓁抬头看向男子,淡淡一笑,道谢。

他好像这才看清了杨蓁的容貌,脸一下子就红了,还连连摆手说不用,怕失了礼数,挪开目光,然后又悄悄看回来,一脸傻样。

他的样子把杨蓁逗笑了,她拿过荷包,问:“你捡到了我的荷包,我该怎么感谢你?”

“不不不,不用,举手之劳。”男子连忙拒绝,然后又认真说:“你也是新来的吧,这宫里不比别处,贴身之物都要看好,若是丢失,容易生出事端。”

“你不认识我?”杨蓁愣了愣,低头一看,才想起来今日是休日,她并未着尚宫服,这愣头青一看就刚来当值,怕是不识得她是谁。

“我刚来不到一月,宫人太多,我尚未认全。”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将目光移向别处,说:“我……我叫卢濯……你,你呢?”

“我姓杨名蓁。”

卢濯愣住了,他虽然是新人,但是杨蓁杨尚宫的大名还是听说过的。原以为是个严肃古板老气横秋的人,未曾想,竟是个这么……这么貌美的女子。

卢濯一下子又想起来他刚才还告诫人家看好随身之物,霎时间脸上充血,一时间无地自容,竟然一个掉头,跑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杨蓁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荷包上断掉的挂绳,轻笑出声。

*

绣玉楼

“来,阿远,小妹给你倒酒。”

“来,阿远,尝尝这盘炙黄羊。”

“来,阿远,吃个桔子去去腻。”

吕修逸终于听不下去了,啪的一声把酒杯拍到桌上,不满道:“王绣鸢,你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了?”

王绣鸢把桔子塞到崔朝远手里,然后对吕修逸理直气壮道:“有本事你像阿远一样帮我,我也可以给你倒酒啊!”

这几个月来王家爹娘一直在暗中挑选人家,他们每选中一家郎君,崔朝远总能打听出些那郎君的些许隐秘。虽说不是什么极隐私之事,但也足够令王家爹娘打消将女儿嫁过去的念头。

什么钱家大郎私养外室啦,赵家二郎身子骨不好常年喝药啦,孙家三郎两个嫂子整日在家斗得如火如荼啦之类的。崔朝远不仅能查到这些事,还能巧妙地通过下人把这话传到王家内院王夫人的耳朵里,无声无息解决了王绣鸢的燃眉之急,这才让王绣鸢化身狗腿,此时别说端茶送水,捏肩捶背也不是不行。

王绣鸢拍拍崔朝远的肩膀,感动道:“好兄弟,这些年没白借你钱。”

“他那是把你当兄弟么?”吕修逸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哝。崔朝远这些时日快把长安叫得出姓名的公子的隐私暗事都挖出来了,然后又对着那些性子端直没什么毛病的郎君发愁,生怕王家爹娘选中那些人。

“说起来,伯父伯母倒也不必那么着急了。”崔朝远喝下酒,咽下羊肉,然后一边吃桔子,一边说。

“为何?”王绣鸢问。

“四皇子尚未到婚配的年纪,此次陛下选婚,也不过是为二皇子和三皇子选妃。”崔朝远说:“如今二皇子因着婚事正闹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定不下人选。至于三皇子……”

“阿鸢家这一脉出仕的只有王家阿兄,想来三皇子不会将区区大理寺少卿放在眼中。”谢娴霏接着说。倒是自家,还有个做工部尚书的阿爹。谢娴霏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啊,真的吗?”王绣鸢一听,当即喜上眉梢,双手合十道:“感谢阿兄不出挑,不能干,不如裴大人五年正三品,王子贤,当真是长安好兄长!”

崔吕谢:“……”

楼上包厢中的王放一手撑着头,一手揉着胸口,慢慢直起身子。

“子贤酒醒了?”

“嗯,只是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心塞。”王放揉着额头说道。

抬头看裴晏,发现他还在凭栏远望。

“你这一日日的,在看什么?”王放回头,顺着裴晏的目光看过去,正巧见到霍毕策马而过。

“咦?霍将军这是又往公主府跑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