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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荆璞望着顶上的帷幔,冰凉的瞳中压着波澜,说:“大殷的公主嫁在北境,大殷的将军被困在北境,无数百姓都因北境战乱受苦。上百年来北境与中原,从来都是此消彼伏,你如今都坐在这位置上了,以为斗完朝中的就完了吗?”

魏绎一时想到了燕鸿,想到那对母子,还有朝中各人以及朝外纷乱错杂的势力,千头万绪。

皇帝是不好当的,一人之上,也是要与万人为敌。高处不胜寒,魏绎也怕有一日会摔下去。

他目光又流转到了林荆璞的身子,顿觉烦恼都被那剔透的梅花痕抽剥了。

“朕要先斗床上的。”魏绎声音慵懒,某一处越来越清醒。

林荆璞已说完了要说的话,正要起身下床,又被魏绎一把勾住了细腰,拽回到了床上:“做什么去?”

林荆璞大腿被顶住了,他低笑侧目,道:“得先给个名分吧,廊春坊的小官好歹都还有赏钱。”

魏绎将他的身子抱下去了一些,道:“识相点,龙榻都随你滚。”

林荆璞抚摸着床檐:“金子做的床都俗气,我不稀罕。”

“那便去殿外玩。御花园,长明殿,抑或是宫外泥地里,你若是喜欢清静高洁的地儿,朕就带你去北林寺,让佛祖做个见证也可。”他挑逗着。

林荆璞清冷,也习惯了他满口放荡的污言秽语,倒还觉得有几分意趣,笑了笑说:“不用那么麻烦,将龙椅腾给我坐坐便好。”

魏绎面色一冷,便将他狠狠撂倒了睡下:“做梦。安心陪朕。”

既来之则安之,林荆璞也没拘谨,坦坦荡荡,他真犯了困,在魏绎怀里脱了两件外裳,还拿他的臂弯当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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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荆璞浑身才泛起酸痛,他皮薄,又多了几处淤青。

郭赛端水进来伺候他洗漱时,悄悄打量他的脸色,“主子……可还好么?”

他在外守了一夜,也提心吊胆了一夜。

“挺好。”林荆璞接过拧干了的帕子,看了他一眼,问:“魏绎人呢?”

“皇上一早又去相府听政了,这次是燕相让人来宫里请的。”郭赛想了想,又说:“皇上脸色不大好,像是昨夜没睡好。”

他还想问问林荆璞睡不睡得好,可觉得实在难以启齿,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难得有一日不用应付后宫之事,他是得找个机会出去清静清静。”林荆璞不觉笑了,重音落在了“后宫”二字上。

一宫人匆匆进来传话:“郭公公,睿王来了。”

话音刚落,魏虎便穿着一身骑装,莽撞冲入了正殿,他里外环顾了一圈,又一路晃进了皇帝寝殿,只见林荆璞在,抽气笑出了声:“人原来在这啊,昨晚皇上又亲自伺候你快活过了?你可真是好福气。”

林荆璞笑而不语,也不行礼,将擦好了的帕子丢回了盆中,斯文得很。

魏虎冷瞪着他,开门见山:“今日本王要与几个兄弟去马场试一批新马,你也一道去见识见识。”

林荆璞头也不抬,又去漱口,将水都仔细吐干净了,才说:“承蒙厚爱。这天是适合跑马,可是我身子孱弱,上了马背也骑不快,就不扫睿王的兴致了。”

魏虎啐了一口:“凭你还想坐马背上?你他娘的姓林!活着便是要千刀万剐的罪孽,本王听说当日是常统领把你亲自抓回来的,那便是战俘,战俘爬到主子床上伺候讨生活是本分,可没道理还要翻身上马做主子!本王瞧你连衍庆殿的一条狗都不如!狗好歹还经常跑出去溜呢——”

郭赛脚尖冲前,及时被林荆璞拦下了,他说:“睿王既不是请我去骑马的,那敢问是要做什么?”

“自是让你跟着去伺候诸位爷的,你凭着美色在宫里头过着好日子,伺候人不正是你如今的本职么?”

林荆璞似笑非笑:“听王爷这话,我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

魏虎一把扣住了林荆璞瘦弱的肩,往下一摔,如同拿捏着一只麻雀般:“给你脸嘚瑟。都大半年了,满朝文武不敢到皇帝寝殿来讨人,可我是皇帝兄弟,还会使唤不了一个伺候人的下贱玩意?”

林荆璞下巴先着了地,便被魏虎狠狠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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