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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定探方后,经过仔细勘探,大家划定了挖掘区域,每个人一个探方进行挖掘,这对于初挽来说,自然是不小的挑战。

她右胳膊曾经受过伤,而沙漠昼夜温差过大,这种骤然变化的温度让她伤痛有隐隐发作的迹象。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可能请别人代劳,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

最雪上加霜的是,就在最需要卖力气的时候,她还来例假了。

在这种茫茫戈壁滩,物资不便,用水艰难,这时候来例假,对她来说无疑雪上加霜,以至于连着两天,她在挖掘探方时,都感到气力不济,也时常处于尴尬无奈的境地。

好在宋卫国他们几个多少意识到了,会适当地帮她做一些体力工作来减轻她的负担,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客气什么了,只能把感激存心里。

而这个时候,其它组员已经陆续挖出来一些成果,特别是夏成槐所在的三组,挖掘出来了农具耜头,以及收割庄稼用的铁镰刀,这让三组的人顿时扬眉吐气,其它人也都纷纷羡慕,开始加快挖掘进度。

初挽一行人,在挖了几天后,并不见成效,至于初挽想找的古墓,更是没着落,这让初挽也陷入迷惘,根据她的记忆和判断,应该就在这个位置,难道是她判断失误?

还是说,重活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哪怕没有上辈子的记忆,至少根据她现场发现的一些碎陶片来说,这个地方确实应该有一处古墓。

二组的队员看到其它组已经陆续出现成就,而他们所挖掘的依然是一些木材残余,并没有太大价值,大家也多少有些茫然了,晚上时候,也开始讨论要不要更换位置,申请重新选址挖掘。

这时候,四组又传来好消息,他们竟然挖掘出来雅一个长条木板状的夹子,经过黄教授的辨认,黄教授认为这是一种防鼠害工具。

这个发现让大家振奋起来,这说明一千七百年前的精绝古国,鼠害已经非常严重,这自然也为探究精绝古国的灭亡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其他组接二连三传来好消息,晚上欢呼声不绝于耳,这对于二组的成员来说自然多少是个打击。

甚至这天,中日联合调查队结束了会议讨论,恰好佐藤先生和黄教授从挖掘现场过来,遇到了初挽和刘开华。

黄教授对初挽他们的进度很关心,详细地问起来情况,初挽也就大致说了。

佐藤先生见了,皱眉,道:“我们在一片区域也是花费了不少精力的,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觉得初挽选错了,他们没发现的,那这群半吊子培训班学员更不可能了。

初挽并没解释什么,只是对他们表示感谢。

佐藤先生见此,摇头,等走远了,对黄教授说:“这位初挽小姐,有些过于固执了。”

黄教授默了一会,摇头笑了:“年轻人嘛,也正常,自己多试试总是好的。”

不过佐藤先生和黄教授的态度自然加重了大家的负担,傍晚探讨方案的时候,刘开华也试探着提起,要不要重新选址,毕竟这个时候还有时间,如果重新选址,虽然紧张一些,但还是来得及。

他说了自己的分析:“当年斯坦因在中国带走了大量文物,谁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做了什么,如果我们现在发觉的陶瓷碎片是他留下的呢,那我们是不是被误导了?”

他的质疑让大家都不说话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们这一段的挖掘工作几乎全部没有了意义,而斯坦因几次入新疆,到底在尼雅遗址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初挽仔细把拍摄的现场照片以及笔记重新看过后,终于道:“从我们目前收集的陶瓷片来看,我并不觉得这是有人刻意散落的,也并不像是在风沙中挪移过来的。”

接着,她详细地分析了这些陶瓷碎片出土的沙层以及位置。

等分析过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初挽说得有道理,但是大家心里也存着忐忑,毕竟这不光是挖掘经费问题,还涉及到他们能不能拿到培训证书。

张书远也是皱着眉,他感到压力很大,今天培训班老师已经特意过问他们的情况了,表示如果有问题,可以及时改进修正,而这个时候,继续坚持对那一片区域进行挖掘,那几乎是一意孤行了。

此时,营帐里很冷,外面风沙吹起来,初挽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向其它四位队员,道:“我只是提出我的分析,大家也可以说一下大家的分析,然后我们综合一下信息,重新制定方案吧。”

这一刻,她多少意识到,可能功亏一篑,她们可能找不到那片被隐藏的古墓,也许提前十年将那震惊世人的成果展现在大家面前,并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也没什么,不成就不成,毕竟几个队员都不容易,大家吃着沙子,跑到戈壁滩里,谁不想拿到考古领队的资格证书,这对于他们的职业规划以及评定职称,都是至关重要的一个证书。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都看向张书远。

张书远皱眉沉思很久,才终于道:“今天已经晚了,大家先休息,回去好好考虑下,明天一早我们投票决定吧。”

他目光扫过几个组员:“我们五个人,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大家点头:“行。”

散会后,天已经不早了,初挽低着头,沉默地走回营帐,大漠落日就在西方,她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拉成了一个细长条,就那么投射在脚下的黄沙中。

她微抬首,顺着自己的影子,视线缓慢移向远方。

前面凸起的沙丘上有一小簇蓬草,被晚风吹得轻轻摇摆。

而就在蓬草旁,有一株胡杨残株斜立着,犹如来自远古时代的铠甲将军,横刀向天,在瑰丽无垠的荒漠上,以残破的身躯屹立千年。

初挽静默地看了很久。

最后她终于迈步,打算过去黄教授那里。

她想用一下发报机,给陆守俨报一个平安。

她心里压力很大,这些不能和任何人说,发电报的时候也只能粉饰太平地报一声平安。

不过即使这样也好。

她就是想发个电报和他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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