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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有车子可以接送,她自己不需要操心。

昨晚她心里惦记着事,也没太睡好,如今坐在车上,有些晕车,想到接下来要见到陆守俨,心便踏实了,靠在座椅上,竟晕沉沉睡过去了。

等一觉醒来,也就差不多到了。

这晋东市地处黄河入海口的三角洲地带,晋东据说可以追溯到唐朝,唐太宗李世民曾经在这里经过,盛赞这里的地理位置之优越。

不过千百年来,这里一直都是村庄,直到六十年代初发现了大油田,以油田为依托,又靠着海岸,一下子发展起来。

陆老爷子已经安排好了,车子直接把初挽送过去晋东市人民医院,下车后,初挽买了一笼包子送给司机,请他先回去了。

因为陆守俨在医院躺着,加上初挽也想给他一个惊喜,这事就没和陆守俨提。

初挽到了医院后,打听了下,拉着行李箱,径自找去陆守俨的病房。

这年代医院都是一水儿的淡绿色墙围,散发着消毒水的气息,她拉着行李走在安静的病房区,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

门半开着,里面好像有人说话。

初挽听着,是一个女护士,正和陆守俨说话,详细记录了陆守俨的体温以及其它情况。

那护士应该比较年轻,性子活泼,说到最后,以轻快的声音笑着说:“陆同志,你恢复得算是快的了,估计没几天就能出院了!”

陆守俨淡声道:“那就好,再继续住下去,没病也要闷出病了。”

那护士便笑起来:“这不是天天有来谈工作签字的,陆同志,我们医院可不允许这样,你是病人,哪能天天忙工作!别管是谁,来我们医院,也得听大夫的,你可别怪我管着你!”

初挽便觉得,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丝说不出来的娇气感。

年轻小护士,管着受伤住院的领导,是职责所在,原本也没什么。

但是这话,换个年纪大已婚的,或者男护士,必然是很奇怪,也只有年轻小姑娘可以这么调皮一下。

陆守俨估计也意识到了,隔着门,初挽可以感觉到,他声音中有了显而易见的疏淡:“楚护士刚才不是说还有工作吗,没别的事,你先忙去吧。”

屋内气氛骤然冷了下来,那小护士好像多少有些不自在,仿佛要解释什么,却又不好说的样子,气氛很尴尬。

初挽将手放在门上,轻敲了三下。

那护士听到敲门声,忙给自己找补:“陆同志你的工作又上门了。”

说着,她过来开门。

门开了,初挽看过去,对方一身白色护士服,手里拿着记录本和钢笔,一脸的单纯。

小护士看到她,也是意外了下:“请问你是?”

初挽道:“陆同志是这间病房吧?”

小护士点头:“对。”

初挽:“我是他爱人。”

小护士显然有些惊讶,怔怔地看着初挽,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初挽径自拉着行李进门,笑道:“你是负责他的护士同志?请问贵姓?”

小护士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姓楚。”

初挽道:“楚护士,看来我爱人住院期间,你多费心了,谢谢你。”

说完,她径自和对方握了握手,楚护士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只能任凭她握着。

楚护士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心虚的,她就是正常工作,但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初挽的到来让她说不出的窘迫。

她忙道:“那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忙工作去了。”

说完,也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体贴地帮他们关上门。

初挽这才看向床上的陆守俨。

陆守俨也在看着她。

他半靠在床头上,身上搭着医院白色的薄被,左胳膊伸出来,上面插了针,正打着点滴。

视线相触间,陆守俨先开口:“怎么突然过来?怎么来的?没提前说一声?”

初挽看到床头有橘子,走过去,坐在那里,径自剥着橘子,口中却道:“嫌我没提前说一声,你是心虚怕我查岗还是怎么着?”

陆守俨视线落在她脸上:“这是什么意思?”

初挽却不搭理,慢腾腾地剥了橘子:“要吃橘子吗?”

陆守俨:“吃。”

初挽将剥好的橘子瓣直接放在自己口中。

陆守俨挑眉。

初挽吃下橘子,才道:“才不给你吃呢!我看你有人照顾着,还照顾得好好的!”

陆守俨没吭声。

初挽又剥了一个,还没往自己嘴里放,陆守俨却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之后直接就着她的手,放自己口中了。

初挽都没反应过来。

她哑然,又有些好笑:“你干嘛,不让你吃,你还抢!”

陆守俨吃下橘子,道:“我是病人,你和病人抢橘子吃,好意思吗?”

初挽:“你以为我稀罕你这橘子,一点不甜!”

陆守俨抬眸:“酸的?”

初挽:“对,酸死了!”

陆守俨墨黑的眸子看着她,慢条斯理地道:“醋坛子都打碎了,橘子要是能甜就怪了。”

初挽顿时明白了,一时简直想捶他:“你还好意思说,我看你住院挺享受的,有小护士照顾着你,多美啊!”

陆守俨蓦地抬手,拉住她的手腕,猝不及防的,初挽便几乎半靠在了他身上。

他左手还打着点滴,右掌托着她的后颈,迫使她抬起头,之后低首,精准地吻上了她的唇。

初挽待要挣扎,陆守俨低低的警告声传来:“别动,我左手在打点滴。”

他这么一说,她忙停下动作。

陆守俨边品着初挽的唇线,边垂眸看着她睫毛间的颤抖。

两个人都才吃了橘子,口中都残留着橘子的汁水,如今唇畔相触,只觉得彼此气息间都是略带着酸的甜。

久别重逢,初挽其实心里很喜欢,陌生又熟悉,又觉得有点刺激,不过她还是低声道:“别让人看到,医院里……”

陆守俨低声在她唇边道:“没事,我这边轻易不来人,走廊来人我能听到。”

初挽便也放心了。

他是单独的病房,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大夫看起来不会查房,那个楚护士估计多少有些不自在,也不会来了。

她干脆将胳膊搭在他的颈子上,仰着脸,闭上眼睛。

她这动作,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让人好好吻她。

陆守俨越发低首,叩开她的唇,探入其中,仔细品着她的味道。

她的唇很软,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好半晌,陆守俨才放开,初挽有些无力地趴在他胸口的被子上,慢慢地缓着气。

陆守俨的大掌轻抚着她柔软的发,解释道:“我住进医院一周,护士都是女同志,一共两个护士负责这几个病房,这位楚护士说话确实有些随意,我不喜欢。”

初挽抿着唇,抬眸看他。

陆守俨被她看得心都软了,他微俯首,在她耳边哄着道:“人家又不是我属下,如果我为了几句话就要换一个护士,影响别人前途,也引得人议论,我也免不了瓜田李下,根本犯不着。我住几天就出院,忍一忍就行了,反正出院后没什么瓜葛的人。”

初挽便嘟哝道:“知道了……是我乱吃醋行了吧!”

陆守俨:“也不能怪你,这位可能太年轻了,不太懂事,确实没什么分寸,你看到心里肯定不舒服。不过你放心,人家未必有什么想法,估计平时就是那样说话的,也不是只针对我。再说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我也不会犯什么错误。”

初挽:“你心里明白就好,反正以后我没事就查岗,你敢和哪个小姑娘多说话,我绝对会和你没完。”

她想了想,继续道:“如果你对不起我,我会毁掉你最重要的东西。”

其实初挽对陆守俨有这个自信,知道他不会乱来,但在某个氛围下,她还是会没来由泛酸。

她不可能一直守着他,他如果有什么想法,这是挡不住的。

陆守俨低首,用鼻尖轻碰了下她的脸颊,低声道:“那你说,什么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初挽:“这还用说?”

陆守俨只沉默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