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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一夜后,兰堂全身心地投入度假之中。

这里面,有兰波的性格起到了正面作用,兰堂在港口黑手党里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人。

他就是一轮烈日,一场海风。

兰堂所欠缺的部分,在兰波的身上都能找到特征。

灵魂伴侣?兰堂冷不丁就想到了这个词。

他很少这么放松,八年了,他被找回过去的执念折磨憔悴不堪,而绷紧的弦总会有断裂的那一天,对方忽然而至,带来无尽的波澜,犹如命运奏响的旋律,让他一下子找回了对生活的憧憬。

所见所闻,皆是人生的一部分。

standard岛有英法德三国联手设计,打造出了中世纪环境下的海上城市,他们第一站来到的就是法国区域,一座座建筑完美的复刻了过去的年代。

阿蒂尔·兰波被扑面而来的十九世纪风格包围,仿佛回到了那个生他、养他的年代。他点燃了热情,催促道:“兰堂!我们来坐马车!”

兰堂笑着摸了一把马的鬃毛,登上了马车。

时隔百年,兰堂对十九世纪的一些东西也不熟悉,阿蒂尔·兰波却如数家珍。

无需马车夫,阿蒂尔·兰波当了一回半桶水的驾驶员,把马车驱使得走走停停,马打了个响鼻,不是很愿意理会这个陌生的人类。

兰堂不在意观光速度的快慢,闲下来后,享受度假的时光,见到兰波在跟马较劲,兰堂噗嗤一笑,往座椅上靠去,去看对方不擅长的一面。

今天阿蒂尔·兰波拒绝了兰堂的编发,长发显得清爽利落,扎成了一个低马尾。

男人的举止阳刚洒脱,不太乐意太精致的发型。

“可恶,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阿蒂尔·兰波翻身而上,骑在马背,双腿一夹,得意洋洋地拍了拍马屁股,压制住了它的造反。

阿蒂尔·兰波的马术不错,在前面骑着马,路过一家咖啡厅的招牌下,阿蒂尔·兰波跳下马车,快速买了一杯热咖啡,递给了畏寒的兰堂。

他做出一个绅士的动作,半弯下腰,模仿马夫的语气说道:“尊敬的先生,这是路边的商贩看见您的不适,主动为您奉上的咖啡。”

兰堂接过,熟练地打赏小费,几张法郎被手指一折,塞入了阿蒂尔·兰波的衣领处,指尖滑过锁骨,留下小羊皮手套表面的细腻触感。

兰堂含笑道:“赏你的。”

阿蒂尔·兰波挑眉,越发觉得兰堂在过去的历史里是占据主导权,“万恶的资本家。”

兰堂蜷缩回车厢,说道:“马车夫,你昨天晚上欺负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形容你身下的人。”

阿蒂尔·兰波挤眉弄眼,举起控制马的缰绳。

“走喽!”

马车的稳定性比不上现代的轿车,颠婆感觉随之而来,但是阿蒂尔·兰波和兰波都没有在意,从法国区域通往英国区域,他们畅通无阻,中途马随地大小便了一次,迅速被保洁人员清扫了路面。

露天的餐厅遮阳棚下,两人坐在英国餐厅里,品尝起了下午茶。

看到十九世纪的英国布置,阿蒂尔·兰波挑剔地说道:“不该在广场上放置喷泉,那个年代没有!”

兰堂翻着杂志,提出疑惑:“我记得古罗马时期就有喷泉了,十九世纪的英国没有吗?”

阿蒂尔·兰波说道:“他们的喷泉比较简陋,不是这种能喷得这么高、这么复杂的类型。”

兰堂说道:“你的要求太高了。”

阿蒂尔·兰波气哼哼:“不像就是不像。”

兰堂另辟蹊径地说道:“我看到了街道旁挂着的意见箱,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写到纸上,改与不改,就要看岛上的管理层了。”

阿蒂尔·兰波被打开思路,挑刺的灵感源源不断,恨不得化身杠精。“啵”得一声,他飞快地亲了兰堂,找餐厅老板借来纸和笔:“好主意!”

兰堂得到他的夸赞,心里甜了起来。

这就是爱情吧。

一点小事,也能让人心花怒放,世界犹如万花筒,每时每刻转动到自己没见过的色彩。

唰唰的写字声不断,阿蒂尔·兰波的字迹潦草,称不上大家风范,但是他胸有丘壑,经历传奇,下笔如有神,一个字母不错的写了一大段内容。兰堂本来以为他就写一个意见,谁知道对方写个不停,使得在看风景的兰堂凑近,去看他的内容。

不看不知道,兰堂一看吓一跳!

阿蒂尔·兰波轻轻松松写出了上百条意见,言语尖锐,把standard岛批判得仿佛一无是处!

阿蒂尔·兰波有这样的自信和阅历底蕴,即使是对十九世纪有研究的历史学家,恐怕也不如阿蒂尔·兰波对多国建筑风俗的了解多!

他走过太多地方,见过太多国家,他从不走马观花,而是会嬉笑怒骂地观察世界。

诗人是盗火者。

盗取的是飞跃于现实之上的事物。

兰堂喃道:“你究竟在国外学了什么啊……”

阿蒂尔·兰波眉飞色舞:“什么都学,什么都干,只要感兴趣的东西,我全部会去学!”

当天,一封很长的匿名信件被塞入了意见箱。

在工作人员的吃惊下,这封信得到了不少关注,但是对方提出的意见,大部分是指出时代不存在的物品,而这些物品已经融入了建筑环境之中,难以修改,或者不改,普通的游客也无法发现。

银币区的办公厅里,经过管理层的讨论后,他们决定采纳了其中小部分的意见,之后找设计师详谈改造的细节,其他的内容就放置不管了。

深夜,办公室无人,一身普通工作服的儒勒·凡尔纳来到信件面前,温文尔雅,安静得像是图书馆的管理员,而非standard岛的幕后守护神。

普通的小事无法惊动他,但是与超越者有关的事情,他都会慎重处理,以防不小心翻车。

台灯自动亮起,他伸手拿起了暗杀王写的建议书,细细阅读,时而皱眉,时而欣然,难以相信一名凶名远扬的叛国者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保罗·魏尔伦,法国的在逃人员,超越者级别的异能力者,最接近十大天灾的存在,因为战争末期放弃谍报任务,拒绝回国,从而遭到法国官方、乃至于欧洲异能协会的通缉,处以叛国罪。

碍于保罗·魏尔伦强大的杀伤性异能力,暂无国家愿意付出大代价抓捕他,所以在外逍遥多年。

“背叛法国之人,来到我的岛上写建议书?”

“写的还挺有道理的。”

“看来他是一位观察入微,喜爱到处旅游的人。”

同为战争时期的法国背叛者,儒勒·凡尔纳对保罗·魏尔伦的敌意降低了一些。

不过,他还是觉得保罗·魏尔伦不该这么开朗。

许多情报上表明,保罗·魏尔伦喜怒不定,性格冷漠,杀人喜欢分尸,一场暗杀任务完成后,往往得罪他的富豪雇主,也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没人敢说暗杀王杀雇主,只能怪那些雇主不谨慎,以为聘请来的杀手全是乖乖听话的类型。

真当超越者的脾气会很好?

掌握力量之人,也是主宰生死之人。

称得上好脾气的儒勒·凡尔纳将心比心,以前自己为了阻止战争所杀的人,以及每年处理掉的一些不法分子,估计比保罗·魏尔伦还要多。

暗杀王在演戏?

假如是演戏,这是表演给谁看?

儒勒·凡尔纳想到暗杀王的同伴,一个黑色长卷发的欧洲人,身份登记上是日籍,名叫兰堂,今年二十七岁,来自于日本横滨市的港口黑手党。

他没有听说过什么港口黑手党,大约是个远东乡下的小组织,兰堂的名字更是陌生无比。

偏偏——

儒勒·凡尔纳觉得兰堂有一点眼熟。

他从记忆里没有找到这个人,可能是在混乱的战争时期,见过相似之人吧。

“有好的意见,怎么能弃之不用。”儒勒·凡尔纳对岛上的决策心知肚明,那些人考虑的是经济效益,而自己考虑的是如何让岛变得更美好。

“这片岛屿是远离国界的‘净土’,没有战斗,没有纷争,若是有,全部被他丢进海里了。”

儒勒·凡尔纳微笑,坐下来,写了一封回信。

【游客先生,你好,我代表standard岛感谢你的意见,愿我们共同创造一座美丽的岛屿。】

【——办公厅工作人员。】

刚停笔,儒勒·凡尔纳的表情一动。

他高度关注的危险分子,单独外出了,前往的目的地是……铜币区法国夜市的酒吧?

儒勒·凡尔纳的身影凭空消失。

在兰堂入睡后,阿蒂尔·兰波往他怀里塞了一个枕头,代替自己的位置。他神采奕奕,换上一套适合泡吧的衣服,解开两颗衬衣最上面的领口,把身材的迷人优势突显出来,防止自己太过普通,然后撒丫子跑去了导游介绍过热闹的地方。

哪里有好玩的事物,哪里就有阿蒂尔·兰波本人。

兰堂的眼睑睁开一条缝,有心无力。

“他好有精神……”

羡慕了。

怎么会有人如此活力四射,白天一整天逛街游玩,晚上亲密几个小时,还能出门去泡吧?

兰堂累了,倦了,放弃去喝酒的想法。

酒吧里肯定开了冷气,凉飕飕的,他可扛不住冰块加酒,冷气加薄衫的情况。

酒吧一到夜晚就开启灯光秀,热闹非凡,卡座上到处有人,欧洲的富豪们喜欢来岛上度假,结交人脉,投资商业,顺便泡泡妞。

没准角落里就可能是一位低调喝酒的亿万富豪,饶有兴趣地听着隔壁的千万富豪在吹嘘。

在这些有钱人里,阿蒂尔·兰波什么都不是,没钱没房没车,手腕上连一块象征身份的表也没有。但是他的气场十足,蹦迪起来够嗨,灯光下雪白无暇的肤色和弓一样柔韧的海王身姿为他增添了亮色,看背影可以打满分的程度。

不到一会儿,阿蒂尔·兰波就收到了不少女士送的美酒,免费品尝,不花一分钱地喝个半饱。

他舔了舔嘴角,骨子里的热辣感溢出。

“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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