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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下于她而言,好像也只能赌一把了。她只能赌眼前的柔婕妤不是在诓她,不会套出她的话就将她弃之不理。

不然还能如何?她的软肋已被知悉,柔婕妤说一句做不出把她送回去的事,她还真能信不成?

而顾清霜,其实也在赌。

她仔仔细细地想过,采双这颗棋开始显形时是在帮她,由此可见这人不论是冲着谁去,也不是冲着她来的,不然合该去帮晴妃。

既不是冲着她来的,又要将她算计其中,或许便是想借她的力。

那与其被借力,何不大大方方地结个盟?

宫里的势力虽然复杂,大局上也不过就分几派,指不准对方想对付的人也正是她想对付的呢?

她便听采双哽咽着踌躇了会儿,终于拿了主意,吐出几个字来:“是和容华……”

“……谁?!”这个答案倒很让顾清霜意外。

“和容华……”采双低着头,索性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她……她是要咬晴妃。上元节当日臣妾拉银霜出面为娘娘说话,也是和容华一手安排,她想让臣妾与娘娘结交……至于其他的,臣妾就不知道了。”

“我会自己问清楚的。”顾清霜一喟,伸手扶她起来,“卫禀,去请和容华过来坐坐,不必提别的,只说淑充衣念着她的好呢。”

采双脸上又见惧色:“娘娘……”

“你别怕。”顾清霜拍一拍她的手,接着侧首吩咐,“阿诗,你送充衣回去。她今儿个劳心伤神的,你多陪她待一会儿,不必急着回来。”

阿诗福身:“诺。”说着便上前,要扶采双离开。

采双总算安了些心,多少庆幸自己赌对了。

不止是供出和容华这一步赌对了,是从一开始就赌对了。

她熬了一彻夜未睡,又早早就露出了心虚,赌的便是柔婕妤必会觉出异样,先一步追查到底。

只消查下去,不论是查到晴妃头上合了和容华的意、还是直接查到和容华头上,她都得救了。

她赌这位一手导致南宫氏被废的婕妤娘娘总要比和容华技高一筹。

只是没想到,她似乎还是要更厉害一些,竟然敢直接去会和容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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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霜略等了两刻,和容华就进了望舒苑的门。

顾清霜早已屏退宫人,安坐在茶榻上等她。和容华进了屋,也没有见礼的意思,看一看她,便说:“采双是臣妾安排的,娘娘想要如何?”

顾清霜嫣然一笑:“容华姐姐好大的脾气啊,本宫能如何呢?已着人送她回去了,日后也不打算为难她,还望姐姐也别为难她才是。”这话只换得和容华一声轻笑,顾清霜略微歪了歪头,饶有兴味的模样:“倒是容华姐姐,这么大的把柄落在了本宫手里,还是好好对本宫坦诚相告为好。”

和容华淡淡:“事情已到这步田地,是否坦诚相告,于娘娘有分别,于臣妾没什么分别。”

这是在谈价。

不愧是皇长子生母,到底比采双稳得住得多了。

顾清霜笑笑:“晴妃近来处处与本宫针锋相对,姐姐既是冲着晴妃去的,焉知本宫不肯帮你?”

和容华挑眉。

“至于你的命,本宫没兴趣。你没害我,就没折我的寿;我杀了你,你的寿数也不能加到我头上。那拿你的命来干什么,听响么?”

这话倒说得和容华笑了,打量着她,若有所思:“娘娘这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逗趣,倒是好气量。”

“就事论事罢了。”顾清霜眼帘低下,信手拿起榻桌上放着的荷包。这是采双做的荷包,那绣鞋有问题,荷包却干净,她看绣得不错,索性留下来用了。

荷包尚且如此,何况是人呢?

和容华的目光也落在那荷包上,停了会儿,启唇道:“臣妾福薄,不能亲自抚育皇长子,臣妾谁也不怨。但晴妃想将皇长子谋算到自己膝下,臣妾是万万不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