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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到回应,他仰起脸,吐息一起一伏,眼里像是森林上空闪动的乳白色的星星。

银色的月辉落在他宁静的眉目间,谢扶危这个时候的模样像是仰望高高在上的神明的信徒。

微颤的雪睫,像是在等待着神明的宣判。

“好吧。”少女无奈地嘟囔了一声,走上前,帮他扣上了项圈。

神说,祂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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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金羡鱼所料,第二天,洞真仙君与身边某金姓女子的绯闻迅速传遍了大仙洲。

身上很沉。

一大早,金羡鱼迷迷瞪瞪地使劲睁开眼,差点儿被身上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谢扶危依然保持着那个蜷缩着的姿势,像蛇一样手脚并用把她抱在怀里。他睡得很沉,难得安详,金灿灿的日光照在脸上,竟然有种孩童般的恬静天真。

在不惊醒他的前提下,金羡鱼狼狈地挣扎出来,摸到玉牌看了一眼,看到玉牌上的消息后,她抱着玉牌足足走空了一分钟,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这消息不会是张连英传出。

昨天谢扶危如此“高调”地陪她出没于人来人往的蓬莱学宫,想必认出他来的人不在少数。

不,与其说是高调,倒不如说谢扶危就是对生活缺乏必要的常识。

洞真仙君谢扶危这几百年来一直洁身自好,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剑神之类的,他在众人眼里,则相当于已经献身给剑神的圣女。

金羡鱼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接下来的学宫生活可能会……十分忙碌。

玉牌上的消息多是在好奇打探这金氏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不过和后世相比,底下的讨论气氛明显温和收敛许多,当然也有表示出羡慕的,因为能得洞真仙君一对一,手把手,小班化辅导。

金羡鱼:……这是有什么毛病?

看来修真界的大家真的时时刻刻将修炼记挂在心,这么一想,她枕边这位真的需要反思自己一下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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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洲。

篝火即将燃尽,将熄未熄。

天际泛起淡淡的橙红,卫寒宵皱着眉走到人群前,毫不客气地踹了挤成一团,不知道在热切讨论着什么的众人一脚。

“喂,起来了。”

这是他这些日子收拢而来的亲信。

他即将靠这些亲信进入卫王宫,夺取王位。

他的父亲太过年迈懦弱,理当由他的孩子来继承他的基业。

往日里,这些亲信总要和他嬉皮笑脸玩闹一番。可今天他们看到他却好像见到了鬼,拼命朝对方使着眼色,护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给我。”卫寒宵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给我。”他强调。

少年个头蹿得很高,四肢修长,身材清瘦,神情有些恹恹的阴郁,鸽血红的眼底像是浮动着淡淡的阴翳。

瘴气得以清除,这些日子以来卫寒宵的修为更是突飞猛进。

众人你看看我看看你,当中一人挠了挠头,“话讲在前面,给你看也无妨,但是苍狼你别生气。”

卫寒宵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与其说是我们背着你做了什么,”那人嘀咕道,“倒不如说……背着你做了什么。”

这三个字咬得极为模糊,卫寒宵蹙眉道:“谁?”

玉牌被送到他面前,卫寒宵淡淡地扫了一眼,瞳孔骤然缩成一线,面色遽变。

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如今的脸色有多难看。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若凝固。

众人屏声静气,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卫寒宵突然冷哼一声,打破了沉默,“哼,你们就怕我看到这个?”

他面无表情地环顾了众人一眼,“你们究竟是有多看不起我?”

触及少年血红的双眼,有人犹豫道:“……苍狼,我们是担心你。”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日后的决战。”

话为说完却被厉声打断,卫寒宵厉声打断了对方,张开手,手上的玉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攥成了齑粉。

很快就被一阵风吹走。

他冷冷地转身就走,“无聊。”

“……还有,这件事,谁都不准告诉师父。”

虽然卫寒宵在临走前留下了这样的嘱咐,但凤城寒毕竟不是任人欺瞒的孩子,短短一个下午就已经知晓了一切。

凤城寒的神情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地收起了玉牌,面上并无任何异样之色。

这股平静令卫寒宵感到一阵愕然,甚至是荒谬。

“所以,你也喜欢金羡鱼?”将手里的烤鱼递给凤城寒,卫寒宵轻描淡写地问。

“也?”凤城寒侧目,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字眼。

卫寒宵顿了顿:“……我说的是谢扶危,你和谢扶危。”

凤城寒目光落在烤鱼上,像是有意回避卫寒宵的视线,这会令他感到难堪。

“她很好。”

卫寒宵不知为何突然站起身,神情看起来有些愤怒:“你应该叫她师母。”

凤城寒的面色一时间苍白下来,抿紧了唇:“你也该叫她师祖母。”

这一句堵得卫寒宵哑口无言。

而凤城寒的下一句,却令他僵硬在了原地。

“那你呢,寒宵?”凤城寒不假思索道,“难道你便对金道友无意?”

“胡说什么,我才没——”

他说不出口,卫寒宵骇然意识到这一点,脸上血色顿失。

这几乎是凤城寒头一次失态,他一向温驯含蓄,从来不会置人于尴尬的境地,方才那一句开口前他甚至未加思索。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抱歉,寒宵。”凤城寒自知失言,深感愧疚,“我不是这个意思——”

旷野很安静。

呼啸而过的夜风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