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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觉得不幸,他想了一大堆说辞用来说服县令调查失踪的女尸,到头来还是借了农神的名义让他相信。

过度迷信不是一件好事,何况看他们这情况,自上到下都很相信农神。

县令问惊风:“你说这女子是农神女,那她可有什么特征?”

惊风仔细回想当时看到那位女子时的情形,“我记得她耳朵上有一颗痣。”

伯景郁在钱财上,一向是对手下很大方。

既要严厉管束,也要给足好处。

对于这些自愿跟他出京城四处巡查的官员,除了朝廷给的俸禄之外,伯景郁私人会给他们补贴,逢年过节红包少不了,酒钱加餐的钱也给得很充足。

他们京城的家人逢年过节不仅能拿到朝廷发的慰问金,还会有大量的礼品,几乎生活无忧。

时常伯景郁心情好了,也会额外再给手下的人加餐。

杏儿将红布拿回来给庭渊,庭渊带着孩子们裁剪红布,往里头包银子。

庭渊让杏儿找人帮忙换了五两银子的铜钱,是他给念渊和念舒准备的散钱。

霜风等伯景郁身边的近卫,杏儿平安等人,每人都有一百两银子。

手下其余人,至少都有二十两银子。

官驿内部各处也在准备大扫除。许院判说:“只是如此一来,便要委屈了王爷。”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此时不论官驿巡查的人做什么,都有人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霜风他们不可能离开驿站,最好的办法就是伯景郁进去。

“这也不是什么委屈人的事情,就按你说的办,明日我假扮成你的仆从,随你去官驿与霜风见面。”

许院判道:“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伯景郁点头同意,与惊风说:“你去将呼延南音找来。”

惊风和许院判一同离开。

庭渊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感叹:“终于到了这一天。”

终于可以着手收拾这些贪官,整顿吏治,让这些残害百姓,目中毫无王法的大家族成员,在此刻付出他们应该承担的代价。

伯景郁在这一座院落里憋了这么久,每次呼延南音过来给他汇报最新的调查结果,都能把他气得不轻,恨不得立刻将这些人斩杀。

如今终于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他们这些年的账,要一笔笔地都跟他们彻底地算清楚。

呼延南音来得很快。曹禺道:“这也正是本案最奇怪的地方,十七起案件,死者都没有呼救,没有人听到任何声音。”

伯景郁问:“这歌女的死有什么特殊的吗?”

曹禺摇头:“没有,与其他死者一样,衣服被脱,双眼被挖去,面部被遮盖,下/体血肉模糊。”

庭渊问:“死者下/体血肉模糊是如何造成的?”

“不清楚作案工具是什么,不像是用刀子捅的,也没有任何其他物体的残留,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仵作表示自己从未见过这种工具,根据他验尸对伤处详细勘验后,认为作案工具可能是两到三指粗细上面布满倒刺或者是尖锥的东西,可以划破皮肤并将皮肉刮下。”伯景郁看他着急的样子,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就伤了一点点,以前比这严重的伤受过不知道多少次。”

“水不够凉了你给我说,我去换。”庭渊看他这种时候还在安慰自己,心里更难受了。

伯景郁用另一只手捏了一下庭渊的脸,“真的没事,晚点让小董郎中弄点药,很快就能好。”

屋内,董怡然忙着给产妇接生。

产妇很难使得上力气,董怡然一直鼓励着她,“再使点劲,你可以的。”

她压住孕妇的脚,避免她乱踢耗费力气。

时间一点点地推移,屋里董怡然的声音也越来越着急。

外头他们这些人也很着急。

时间越长,孕妇和孩子就越危险。

经历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孩子一声啼哭中,所有人悬着的心都落地了。

外头的男人们欢呼着,“生了生了,丰杰,恭喜你,要当爹了。”

“你要当爹了。”

帮着送孕妇过来的,他们此时都很高兴。

庭渊则是在关注孕妇的情况,不知道孕妇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保住,会不会有危险。

董怡然将孩子用衣服包裹着送出来。

孕妇的丈夫立刻起身上去问,“男孩女孩?”

庭渊:“……”难道不该先问问孕妇是什么情况吗?

伯景郁也投过去视线,“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庭渊:“不知道。”

他问董怡然,“孕妇怎么样。”

董怡然说:“保住了,大人孩子都没事。”

“那就好。”

在庭渊眼里,男女都一样,孕妇的安全比小孩的性别要更重要。

孕妇的丈夫掀开被子,看到小孩的性别时,终于激动地大喊,“是儿子,是儿子,太好了。”

所有人一拥而上。

伯景郁注意到庭渊的情绪不太对,问他:“怎么了?”

庭渊摇了摇头,他觉得站在伯景郁的角度,应该理解不了他的想法。

他们没有人过问孕妇的情况,只是在关注孩子的性别。

让他想起了舅舅家的大女儿生产时也是这样,当时她也是大出血,调了几个医院血库的血才救回来,男方家里没有人在意产妇如何,第一时间都是去看小孩。

生的是个女孩,上午生产完,下午男方父母就不见了,气得舅妈在医院里号啕大哭。

出院时男方直接找不到人,舅妈和舅舅把女儿接回自己家。

月子还没出,大表姐就提出离婚,男方反倒来抢抚养权,庭渊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脸,法律规定孩子未满两岁归女方,除非女方不要抚养权,他们抢不走孩子,就上门讹钱,非要大表姐将房子车子都给他们家,说都是大表姐的错没给他们家生儿子,小表弟没惯着他们,直接给他们一家揍得鼻青脸肿,男方工作单位还不错,他们手里有证据,警告男方不好好做人,就上单位去找他领导,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是什么样的人,让他以后都抬不起头。

舅舅舅妈都是公职,职位也都不低,男方也不敢大闹,怕影响自己以后在圈内的仕途,小表弟打了他们这事也既往不咎,两边和气把婚离了,男方放弃抚养权,财产一分都没拿到,每个月向表姐支付孩子的抚养费,一直到孩子十八周岁。

即便这事和平解决,还是给庭渊恶心了好久。

孙丰杰与身边的人说:“三哥,劳烦你回去告知我爹娘。”

“好。”

被喊三哥的男人快速离开。

庭渊此时觉得更奇怪的是另一件事,“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杏儿还没醒,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时间,平安也有些慌了,“是啊,她怎么没出来。”

“这也太残忍了!”杏儿噌地一下站起来,“别让我找到这凶手,不然我要在他的身上捅满窟窿!”

便是庭渊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这种凶器。

但他脑子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是不是类似于狼牙棒一类的工具?”

“可是狼牙棒是兵器,比人的胳膊还粗,怎么捅也不可能捅进去吧。”赤风疯狂摇头觉得不可能。

伯景郁道:“不是没有可能,主要得看用途是什么,弩箭可以做到用弩车数十人才能发射,狼牙棒自然也可以做到手指粗细。”

曹禺道:“我派人查了本县以及周边三百里内能够做兵器的铺子,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东西,也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东西。所以我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只能是等抓到凶手之后看能不能找到得知工具是什么。”

众人纷纷点头。

听了四名受害人惨死,并且以这种方式惨死,所有人的怒火都到了巅峰。

杏儿的牙磨得咯吱作响,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气死我了,等我找到这凶手,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剁碎了喂狗!”

平安道:“喂狗都是脏了狗的嘴,要我说,剁碎了把他丢进粪池里,他就配和大粪在一起,他就是粪池里的蛆。”

“不,他比蛆还不如——”平安愤恨地说。

伯景郁:“这样的凶手一日不除,我便一日内心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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