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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有一小部分打劫成功,带着劫走的粮食跑掉了,完全没有回头管其他人的打算。

庭渊粗算,一辆马车上放着十袋粮食,一袋粮食就当作一百斤,一共是一千斤,也就是十石粮食。

被劫走的大概有两辆马车的粮食,损失了二十石。

伯景郁和呼延南音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呼延謦如风朝他们快速地走过去。

三人站在了一起。

庭渊的身子都快从马车窗口全探出去了。

浑身上下都在传递着“我也想听”的信息。

庭渊陡然提高了声音,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怒气,质问他:“你要我做什么?要我走到他面前告诉他别喜欢我,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还是要我告诉他,我都知道你喜欢我了,我不需要你的喜欢?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一向事事处理圆滑的你,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来处理?”

哥舒琎尧也提高了声音,“你跟我回居安城,处理完总府这些官员,我就会回居安城,你跟我一起走,不用陪他巡查了。”

庭渊有些难以相信这是哥舒琎尧能够说出口的话,“你是真的一点都不顾忌他的感受吗?”

哥舒琎尧:“只有你们分开,只有他看不到你,他才会断了对你的念想,或许前路他遇到别人,就能够移情别恋,你们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会越喜欢你,到你真的要永别的那一天,他怎么办?”

“庭渊,你告诉我,那时候的伯景郁怎么办?跟你一起死吗?”

庭渊:“我无法给你答案,没有发生的事情没有答案。”

哥舒琎尧:“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我也知道你也很在乎他,只是不喜欢他,你能不能为他考虑一下,景郁是个很固执的人,认准的事情,他根本不会改变,除非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害,他曾因险些被糕点毒死,再也不吃一口糕点,只有你狠狠地拒绝了他伤害了他,他才不会再喜欢你,他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想你也不会希望将来他每日都活在痛苦之中。”

庭渊被气笑了,“你拿我当什么了?哥舒琎尧,你到底拿我当什么了?”

哥舒琎尧完全是在道德绑架他。

而他就和那个女孩一样,完全是无妄之灾。

所有的一切,对于伯景郁来说已经很难承受了。

哥舒琎尧还要把刀递到他的手里,让他拿刀刺向伯景郁。

庭渊难以想象若是自己满心喜欢,捧在手心里的人,拿刀刺向自己,该有多痛。

他无法接受,也无法忍受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

庭渊拒绝了哥舒琎尧的想法:“我不会这么做。”

站在伯景郁身边支持他的人本就不多,每一个他都很珍视,庭渊做不了这个刽子手。

“哥舒琎尧,站在你的角度,我能够理解你的行为,但我希望你能够尊重伯景郁的想法,我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和伯景郁告状,维持你在他心中完美舅父的形象。”

哥舒琎尧道:“此时他对你用情不深,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难道你想他在你死后陷入伤痛难以自拔,看到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你知道所爱之人逝去后守着那点回忆有多孤寂吗?——我知道。”

“如果你真的希望他好,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庭渊脚步微顿,片刻后加快步伐离开。

对他来说,这是实打实的道德绑架。

庭渊很排斥这种行为。

回程的路上,他与哥舒琎尧相顾无言。

偏偏哥舒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地回响,挥之不去。

哥舒琎尧也没有说错。

他自己也很清楚。

他不该爱上任何人,也不该让任何人爱上自己。

留下的那个人会无比的痛苦。

——我不想做故事里死去的那个人,可我注定会死去。

伯景郁与庭渊等人在门外等候。

衙门内,县丞办公的地方,药味浓郁,县丞咳嗽厉害。

守卫入内恭敬道:“大人,门外有一群自称钦差大臣的人,说要来查探采花贼的案情。”

守卫将手中的令牌呈上。

县丞咳嗽了几声。

坐在书案旁,书案上摆着厚厚卷宗的人,正是栖烟城的县丞。

他接过守卫递来的钦差令牌,辨别真假后,忙道:“去通知各位官员,随我去门外迎接。”

身旁的师爷赶忙将他扶起。

这县丞满头虚汗,脸色苍白,时而咳嗽,身形消瘦。

不多时,便有一群身着官服的人匆匆往外赶来。

为首的人被两人搀扶着,脚步虚浮。

许院判一眼便看出这人有病在身,说道:“这怕是久病成疾。”

庭渊他们想到掌柜的说本县的县丞在案件初期,亲自带着衙门的人四处巡查,凶手顶风作案,将县丞气得当场吐血。

几人便已大致明了,这人就是被气得吐血的那位县丞。

一众官员站定,由县丞领头朝他们行礼,“不知钦差大臣到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县丞自我介绍:“下官曹禺,是本县的县丞。”

“曹县丞免礼。”伯景郁伸手将他扶起,关切道:“我见曹县丞脸色让白,县丞可是病了?”

曹禺道:“劳烦钦差大人挂心,下官这病已有时日。”

许院判上前道:“我是医士,可否让我为你诊脉。”

他们不便暴露身份,许院判只以医士自称,也不便摆出自己的官职。

“那便劳烦医士。”

曹禺看这医士年龄不小,又是跟钦差大臣同行,想必不是普通人,对于医士的要求,他也不好拒绝。

曹禺招呼众人入内。

许院判替医士诊脉后,又观察了他的面像,问道:“大人夜里可是难以入睡,便是入睡也时常惊醒,总是感觉自己身体发冷,出虚汗?”

曹禺点了点头,“医士所说分毫不差。”

许院判道:“县丞大人这是久病积郁,压力过大,心胆气虚,气血不足,若是能让解开大人的心结,再加以调理,慢慢地就能好转。”

县丞重重叹了口气。

旁边的一名官员说道:“几乎所有的医士都是这么说的,可大人的压力半分不减,实在无法调理。”

传到梅花会旧址和各家族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大家又一次聚在了一起。

爻仉政得知自己的儿子还活着的那一刻,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去把我的儿子救出来。”

“不可能。”子缎成君毫不犹豫地否定了他的想法:“刑场必然守卫森严,就算我们能够靠近,也不可能将他们劫走,更不可能带着他们回来,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他们,还会被朝廷彻底剿灭。”

“不是你的儿子被抓,你自然是不心急的。”姉楚家的人说。

子缎成君无奈地说:“这还不够清晰明了吗?要处决早就处决了,偏偏提前通知,不就是给我们下套。”

“就算是火坑我也要跳。”

子缎成君心累极了:“那你就跳吧,我们这么多人,要往南部去,总能杀过去,可你们要是去刑场救人,那就是必死无疑,拉着大家一起陪葬,你看看大家愿不愿意跟你们一起去刑场救人。”

他也不想管了,说道:“既然如此,从此往后,你们想干嘛就干嘛,梅花会也就地解散吧。”

“解散就解散。”爻仉政也受够了:“反正这么多年心就没齐过,一直争争吵吵,也没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与其被动地等死,不如主动出击,横竖都是一个死字,倒不如死得轰轰烈烈,能杀几个是几个,要是有幸能杀了伯景郁,那就最好不过了。”

南部已经退不回去了,他们手里所有的族人加起来不过五万人,除去老弱病残妇女小孩,加起来不过一万五千人,没有与之一战的能力,可若是杀掉一部分人,也不是一件难事。

“要我说,不如直接杀去梵音城,将城中的百姓挟持了,呼延南音家的祖地在梵音城,以此要挟他们放人,两方交换人质,把他们换回来。”

“我觉得可行,呼延南音必然会出手相助,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平安归来,我们准备好大船,直接去海上,绕道去南部南岸进山,南岸虽然礁石很多,却也不是完全没有登陆的地方。”

“可南岸风浪太大,还有很多漩涡,一不注意就会被卷进去,是九死一生的地方。”

“那也比直接毫无反抗之力死在伯景郁的手里好。”

屋里沉默了许久,这是一条从来没有人试过的路线。

原本她就有后手,让文浩杀掉丁娇儿只是她的试探,文浩即便不杀,也会有人杀掉丁娇儿。

只是她没想到文浩真的为她杀了丁娇儿,真的想要与她私奔,认下了一切罪责,也要保护她。

文浩说与丁娇儿在一起只是为了骗取她的钱财,然后再与自己一起逃离。

她以为一切不过是文浩欺骗她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