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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首低眼,如愿对上少男诧异的双眸,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我总觉得庭公子似曾相识,像在何处见过,是以特来求证。”

庭渊心生荒诞,这等古调不弹的搭赸,竟是从年少便及第登科,坐稳太傅之位得周映真口中所出。

只得干巴巴敷衍道:“周太傅认错人了。”

周映真也不在此事上计较,又转了话头:“不过,庭公子的姓氏却值得一番探讨。”

庭渊心中隐隐升起不安,便听他弯身接近,道:“这让我想起大越昔日的一位枭雄。”

“庭雪霄。”

清风朗月的郎君依旧含着笑,与身侧的少男咫尺对望,眸中是极致相反的竹影斑驳。

少男在他深沉的眼波中扬起笑靥,声音平静如涓:“这天下姓庭之人千千万,不差一个庭雪霄,亦不差一个庭渊。”

周映真笑而不语,庭渊亦不肯退缩,两人久久对视,像在进行一场兵不血刃的交锋。

直到周映真眼神一动,瞳仁微转,视线擦过少男的鬓发,?向他背后不远处。

庭渊便也侧身回望,与长廊那头的熟悉身影遥遥相对。

周映真仿若?不见伯景郁眼中的敌意,谦和地朝他颔首致意,越过二人径自离去。

庭渊心绪复杂,无心与伯景郁周旋,便也要离开。

擦肩之际,身前突然被一只手臂横亘,拦住去路。

“让开。”庭渊冷下神色。

伯景郁嘲弄地扯了扯唇,注视着他:“方才与周映真独处,也未见你如此疾言厉色。”

庭渊心觉这次任务怕是要失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周太傅自是与众不同,旁人如何能比?”

说着动身欲要绕离,面前手臂却勾住他的腰肢,轻松一揽,将他提上半人高的直棂栏杆。

他圈着庭渊贴近,温热的吐息尽数喷撒在他的耳畔,“先是谢尘光,后是周映真,庭渊,你好大的能耐。”

一字一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不动声色将他包裹,庭渊只觉得满腔酒气未散,反倒更为浓重,昏沉着去推他结实有力的胸膛,拧身挣扎,“与你何干!”

伯景郁气极反笑,一手捉住庭渊的两只腕,稍一使力带他入怀,他便垂首偏唇,与他的唇只差寸毫。

比他方才与周映真之间的距离,还要近。

风声骤起,身后竹林发出细碎婉转的低鸣,月亮冲破薄云,透过摇动的林叶间隙,将二人的影子打在旁侧朱红的廊柱上。

上面的二人缠绵拥吻,亲密无间。

“若再近些,有没有关?”他薄唇翕动,声音低沉含着情意,几欲碰上他软红的唇渊。

庭渊忿忿撇过脸,咬牙道:“信物还我,明日就送我卩!”

“卩?庭渊,我是想放你卩的。”伯景郁锢着他腰肢的手臂收得更紧,周身的侵略性极强,“但我如今反悔了。”

他直勾勾盯着他,这个角度,能借着皎洁的月色?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伯景郁心头微痒,动了动喉结,嗓音有些哑:“庭渊,你永远也卩不了了。”

庭渊闻言恨不得与他决一死战,又知晓现今不是冲动的时候,心中怒意无处发泄,索性朝着伯景郁一通胡乱拳打脚踢,半点不手软。

伯景郁环着他磐石般纹丝不动,庭渊空费了一身力气,累得气喘吁吁,犹然不算泄愤,嗷呜一声扑上去,狠狠咬在他的右肩。

肩膀传来刺痛,伯景郁却反倒心生畅意,胸腔震动,低低笑出声来,他微阖双目,单手搂紧怀中娇躯,仰长玉白的脖颈,任由他作为。

直到少男踢打撕咬的动静渐小,最后失力般沉沉靠在他的肩头,他便知晓,他这是酒劲上头,支撑不住,昏过去了。

伯景郁总算能收回落在竹林上空的视线,他动作温柔地替庭渊撩去颊上的碎发,而后将他打横抱起。

他不自觉将他在怀中颠了一颠,低头去?他安静的睡颜,终究还是没忍住,缓缓俯下颈项,在少男的唇上轻啄一吻。

一点浅红沾在他的唇瓣,在清冷的月色下,平添一抹艳。

肩膀尚且隐隐作痛,他当时发了狠,当是咬出了血。

他牵了牵唇,话语中含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骄纵,“牙挺尖。”

伯景郁:“苏院长和桃桃不都提到了苏婉婉和苏梓州,这不明显吗?”

“按照利益关系来算,他们当然是最有可能杀苏妙妙的人。”这点庭渊不能否认,但同时有一个值得疑惑的地方:“你觉得是在苏家杀苏妙妙方便,还是趁着苏妙妙偷偷溜出去玩,在外面杀害苏妙妙方便一些?”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伯景郁觉得如果是自己要杀人,肯定不会选在家里,而是在外面动手,死无对证。

在家里杀人风险大,还有可能被人看到。

在外面杀人,没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很难找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