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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温叶的每一次相谈对处,徐月嘉自觉似乎总能发现她与旁人一些不相同的地方。

温叶见他不说话,反问回去:"难不成郎君愿意?"

徐月嘉:“……”他也不愿意。

徐月嘉盯着埋头吃肉的儿子,默了几息,道:"启蒙老师,是要早些寻好。"

温叶唇角一扬,煞有介事地摸了摸徐玉宣的脑袋道:“宣儿啊,看你父亲多疼你。”

丝毫不认为自己是在幸灾乐祸。

徐玉宣听不大懂,他只感觉母亲笑得好奇怪,就在父亲来了之后。

左右都回了府,温叶也不可能让徐月嘉就这么干看着她和徐玉宣吃热锅子,于是让云枝新上了一副碗筷兼麻酱蘸料。

温叶道:“郎君也吃些吧,骨头汤底,符合你的习惯。”

徐月嘉没推辞:“多谢。”

不过在进膳之前,徐月嘉去了内室,换了身便服出来。

温叶有些遗憾,她还没欣赏过瘾呢,就这么脱了。

一家三口难得坐在一块用膳,温叶还贤惠地给徐月嘉烫了片肉,道:“郎君尝尝。”

徐月嘉不知道温叶此举何意,便定定地望着她。

温叶解释道:“郎君别多想,这不是宣儿在么。”

徐月嘉闻言,瞥向眼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徐玉宣,随后朝温叶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温叶紧接着又给徐玉宣烫了一片,省得他一会儿再恼记徐月嘉碗里那片。

虽说徐月嘉突然回府是为了徐玉宣,但他最后还是认下了她的做法。

就冲着这一点,也值温叶去给他烫一片肉。

当然,就一片,再多就没了。

听到传言,匆匆从定安侯府回来的陆氏和两个儿子,在正院院门外瞥见这一幕,陆氏停下脚步,眼神示意院里瞧见她的婢女们不许进去通报。

倒是徐景林闻到了空气中的香味,张嘴想要说什么,徐景容熟练地捂住他嘴巴。

徐景林: "呜呜呜!"大哥你干嘛捂我嘴?难道你不想吃啊?

徐景容用眼神瞪他:我当然想吃,但我更爱我的屁股!

没瞧见母亲都没让人进去通报嘛,明显就是不想打搅二婶婶和二叔以及宣弟一家三口用膳。

陆氏没管兄弟俩之间的眉眼官司,不过对大儿子能及时制止小儿子的行为投去了一记赞同,而后对冼嬷嬷道:“我们回吧。”

洗嬷嬷压低声道:“夫人匆匆赶回来不就是为了过来看二夫人和小公子?”

陆氏笑笑:“子檀在这里,我进去做什么,走吧,回正院。”

她与国公爷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国公爷爱重她,不纳妾。因此有些事,她自然看得比旁人清些。

徐月嘉用的不多,膳毕后,他道:"案子尚未完结,我大约还须在刑部宿上几日。"

刑部官署是有为不同官阶的大人准备临时休息的屋子,以前有大案要案的时候,徐月嘉时常会在那过夜。

温叶自然没什么意见,她放下筷子道:“那郎君去吧。”

徐月嘉重新换上绯色盲袍,离去前,突然停下,转身看向温叶,突然道了句:“今日我匆匆骑马回府,想必有不少人瞧见,你若需要,大可以此再添一把火。”

温叶愣了两下,才听出徐月嘉话里的意思,她语气里充满了惊讶:"郎君不介意?"

徐月嘉神色淡然道:“你我夫妻一体,何来介意之说,更何况此事得利方在我,不是吗?”

投向温叶的眼神仿佛在说:我若再计较这个,成什么了?

徐月嘉收回目光,戴上官帽,转身抬脚踏过门槛,姿态挺拔,身影渐远。

温叶第一次开始正视徐月嘉这个人,原以为只是个青年古板,没想到……

直到男人消失不见,温叶才收回目光,对云枝道:"去叫柳芽过来。"

云枝福身:“是。”

既然徐月嘉不介意,温叶当然要收下他主动释放的这份好意。

江家大夫人李氏弄伤国公府温氏吓哭小公子的事还没过去,有关当日徐月嘉听到消息后连官袍都忘了换下就骑马回府的事儿不知就从哪传了出来。

听说这事儿的人们,不乏有几个眼中闪过复杂、微妙、不甘等情绪。

这个温氏,怎么就这般好命,什么好事都让她撞上了。

可不管事情是如何

传出,在篮京许多权贵人家心里都清楚了徐月嘉待这位新娶的继妻是有些不同,私底下不免开始计较日后出门赴宴再遇到温氏,态度要平和亲近些了。

还真和徐月嘉说的一样,很快他爱护妻子的好名声就有了,而对温叶的,除了嫉妒还是嫉妒,大都感叹她是走了大运,命好而已。

对此,温叶表示,爱咋咋地。这么喜欢是吧,看得着吃不着,馋死你们。

不过有了她和徐月嘉之间这么一点掺了水的情意,事儿传出去不到半日,那位江大人就将死赖在昌南侯府门前的江夫人李氏强硬拽回了府。

温叶听到桃枝禀报的时候,李氏已经被江大人禁了足,说是不许她再出门丢人现眼。

桃枝叙述完后,气愤道:"合着就这个江大人一点损失没有。"

温叶让她冷静些,然后道:"案子还没结束,先不要下定论。"

桃枝不解:“儿子犯案,也会牵连老爹吗?”

温叶模糊言道:“或许?”

江大人不止长子这一个儿子,见救人这事希望渺茫,自然不想李氏多生波澜再得罪国公府。

这回是国公府不计较,那下回呢?

江大人在府中气得不行,都说娶妻娶贤,他娶的这是什么疯妇。

他直接吩咐堂下立着的管家道:“没我的允许,不许放李氏出来!”

管家犹犹豫豫应完“是”,想了想还是道了句:“可小公子还跪在院子里。”

江大人恼怒道:“将他也一起禁足!”

这个小儿子一向蠢笨,江大人对他一直不甚喜欢,长年忽略。

反正江家不缺儿子,虽说嫡出长子废了,但在江大人心中,膝下最争气的还是另外几个庶出儿子。

徐姑母听说了这事后,正在长媳屋子里看孙子。

听完婢女的禀述后,徐姑母撇了撇嘴,同长媳文氏道: "你们这位大伯啊,做事还是这般无情。”

明明还很有余地,偏将人逼上绝路。

李氏是他明媒正娶的嫡妻,脸面被他这样作践,让她日后还有何颜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文氏可不敢随意议论长辈,只道: "

大伯娘以后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江家大伯这个人,文氏出嫁前,家中父兄通过母亲告诉她了个大概。

若不是江家老太爷太夫人已不在,且江家两兄弟也很早就分了家,她的父亲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如今看来,她父亲曾经的担忧没错。

好在她公婆也都是明辨是非的人,并没有因为亲缘血脉而揽下大伯家的烂摊子。

"不管她了,都是她自个儿作的,要我是李氏,早找几个人将你们那个大伯蒙面打一顿了。"

文氏:“…”怪不得公公愿意'病重'。

徐姑母叹完气,又悄悄附在儿媳耳旁道:"听说你大伯外边养的那个又给他生了儿子。"

文氏:“……”婆婆又和她说这些。

刚嫁进来的时候,文氏发现婆婆是个端庄和气的性子后,心中很是松了一口气。

结果还没几个月,她就发现心口的气松早了。

婆婆是个好婆婆,就是经常让她接不住话。

简单的一桩杀人案很好审理,不出几日便有了结果,犯案者江铭直接判了斩刑,教唆江铭的那几人证据查实后也按不同程度流放。

原本这样一件小案,皇帝是不会过问的,因牵扯了官员之子,才或多或少给了一两分关注,谁曾想那位江大人自以为将李氏禁足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国公府就不会怪罪于他了。

哪会料到这事儿还会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当初先帝苛待当今太后与皇上这对发妻嫡子的事,满盛京世家谁不心知肚明。

新帝登基后,最忌讳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冷待发妻,漠视嫡子的朝臣。

这位江大人倒是胆子大,居然敢直触龙怒。

江大人当然知道,他只是没想到事态会出乎他意料地发展,以至于连宫里的皇上都听说了。

等他知晓此事时,贬他的旨意都快到府中了。

连降数级,直接成了一个六品小官,还没什么实权,这还是皇上看在他与昌南侯是同父同母亲兄弟的份上,留了些脸面。

这种事,有脑子的都不会出头为江大人求情,那些素日里与江家交好的人家此刻更是恨不得离远远

的。

戏剧性的是江大人那位嫡妻李氏,因着有了圣上这道旨意,底气足了起来,在府中重新掌握了话语权,最后禁足在府的那个人反倒是江大人。

等温叶知晓这事的时候,她正指挥几个小厮搭秋千。

桃枝都说累了,她接过姐妹云枝递过来的一杯白水,缓了缓问道:“夫人,您还听不?”

温叶不假思索道:“一起看他们搭秋干吧。”

桃枝:“…”那她不是白打探了。

一旁的云枝见此,唇不由弯了弯。

温叶站在俩人前面,一脸笑意。

俗话说,养兵干日用兵一时,她让桃枝时不时送些吃食过去,不就是为了今日。

瞧,他们现在做活多热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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